水月洞天之镜花水月

第二十二章

    豆豆放下了剪刀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先回去了。”

    “嗯。”童战起身为豆豆开了门,豆豆点头致谢也没再说什么缓步离去。

    月中已过,一钩残月被花厅不少树丫挡去,如此昏暗的夜实在让人看不清路。

    叶雨雁借着稀薄的一点星光紧跟着童心,只是他只一味走在前面,方才说的有话要问,如今却是闭口不言。

    她摩擦着双肩顿住了脚步,看着面前少年的背影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

    童心转过身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眼,此刻叶雨雁正好背着光,让人看不真切。童心便换了个视线相对清楚的位置坐在了回廊边:“你怎么不逃?”

    “什么?”

    “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走,你为什么不离开?”

    “呐!你看不见啊?” 叶雨雁抬了抬受伤的手,走到童心身边也一同坐下。

    她将一只脚踏在了走廊边毫无女孩的样子:“你打伤了我,如今有人不收钱给我治伤,供我吃供我住。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闯荡江湖多两个朋友不好吗?”

    “朋友?” 童心微微一笑:“那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有多少人要抢夺灵境?”

    “你们?”叶雨雁听出了他的意思,略有些激动的问道:“你遇到谁了?是不是有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见童心不说话,只盯着自己,雨雁瘪了瘪嘴接着道:“其实你只要问我,我什么都会说的,因为我真的没有恶意。”

    灵境如今并未落在谁手中,童心也不急于知道始末,只不过是心中有疑:“叶姑娘请说。”

    “其实,我已经告诉豆豆姐了,我们也是听闻灵境能够起死回生才会参与这件事。” 

    她顿了顿接着道:“那天闯进马车的人是我师兄,他叫吴钰,他一直跟着我叔叔。我想他这次出来是为了找我和叶真回去,他看我受伤才会和你二哥动手。”

    童心略加思索接着问道:“他还曾偷袭过我大哥,这你怎么解释?”

    “真有这样的事?”叶雨雁虽问出可口,心里却有了数。这也就不怪中秋接头那天,他似乎身受重伤却又支支吾吾。

    童心肯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言辞。

    叶雨雁知道吴钰素来行事冲动,却真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做:“这个,我不知道,也许……你该问你大哥。”

    “嗯。”童心站起了身,扭了扭之前受伤的手腕。只觉得虽看不清这姑娘的表情,却又无甚可疑的地方,只道是自己多想了:“多谢叶姑娘如实相告,是童心多疑了。”

    几日观察下来,这三兄弟的心性如何她也心中有数。童博纯良温和,童战虽时刻板着一张脸,但也不难看出是感情用事的人。倒是童心是最难琢磨的,不过在叶雨雁心中,他可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

    她看出他话语中的歉意不由得有些小得意,负着手偏头微微一笑:“我接受你的道谢。”

    童心越发觉得她不过是机灵可爱的孩子罢了,只自嘲般的也勾唇一笑,错过她打算回房。

    “喂,你等等!” 看童心快要走远了,雨雁才想起了叶真,忙追了几步:“我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刚刚那样问我,一定是遇到七星门的人了。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见过一个瘦瘦小小十三四岁的少年。”她说着又觉得不够详细,想了想接着道:“和我差不多高,他……应该是穿了一身青色的短衣,嗯……然后脖子上戴了一个小铃铛。”

    说起铃铛,童心便注意到她发尾腕间也是戴了几个银铃铛,一时觉得好笑,并未立刻回答。

    “你看见没有啊?”

    童心认真想了想,那日那少年确实是她口中的模样。只是所习武功实在太过好胜狠辣,更是不依不饶实在难缠。 

    他下意识拧着眉回想那少年的一招一式,想到的却是无辜丧命于自己手下的天仇。再加上如今的叶雨雁正是珠儿的年岁,望着她心中满是对珠儿的愧疚。

    童心抱起双臂语重心长的道:“他就是你说的叶真?”

    叶雨雁点了点头:“嗯。”

    阿宝是灵物,已通人性,它既然跟着那人,他自是不会有危险。倒是若不先行取回灵境,只怕还另有人参与。

    想到这,童心更是烦恼:“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因担心叶真,雨雁并没注意到童心的口气满是敷衍:“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童心说着便转身离开。

    “哎……”叶雨雁又追了一步,却见他毫无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安了心。叶真的功夫虽然是叔叔一手教的,一般人当然伤不了他,只是他傻头傻脑的难免会闯祸。童心如今说他不会有危险,倒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

    脚下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是月光实在昏暗,让人看不清。叶雨雁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借着回廊旧灯笼发出的微弱黄光,细细看才发现这似乎是童心的东西。

    手中的项式十分别致古朴,虽然也曾见商贩小摊上有过类似的,却不如它格外沧桑。

    小小的项式很是精巧,似乎是血藤做的,断口处镶着银片,纹着祥云。

    叶雨雁捏起上面那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一个“刀”字,字迹镌刻的很浅:“这人真奇怪,刻什么不好,怎么会刻上这么一个没有意义的字呢?明明心字就挺好。”

    她认真抚摸着小字,想着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却戴着长命锁一般的小锁,实在有趣又好笑。

    叶雨雁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她又追着童心离去的方向拐过墙角,长长的回廊早已经空无一人:“走的还挺快的。”

    她微微一笑将项式握在手里打算回房,刚走出没几步,只见眼前一花,衣袂翻飞声中,一人已经站定眼前。

    她心中一惊旋身退了一步,从腰间摸出一方小小的纸包扬了出去。粉末纷纷散开,来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抬袖捂着口鼻退了几步。

    雨雁只趁着这空挡又扣下腰间铃铛,铃铛作响之际便朝着来人袭了过去。只隐约可见,原系着铃铛的是极细的银线。

    银线游动之间荡开了粉末,来人又退了一步侧身下腰方才避过。叶雨雁看他只躲,心中虽想到他似乎没有恶意,手下却不肯留情。

    她指间轻轻一引,铃铛清脆作响,银线如同有灵一般,灵活游动,银线翻腾之间不少花叶飞落,又朝着来人穿了过去。

    来人又是退到了花间才闪了开来:“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中一喜,忙将银线收了回来握住了铃铛:“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