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重山 第六十五章 如梦如幻已忘言
见真阳之火来袭,逆鳞却是不躲不闪,五彩光华一闪,便与真阳之火合一处。
真阳之力火力可须臾之间融化万物,与逆鳞相交一起,火力滔天,一连烧了半晌,逆鳞却是丝毫不被所伤,非但没有烧化,反而加晶莹闪亮,再看逆鳞其内光华流转快,犹如一片蕴含无数灵气的美玉,竟是越烧越灵气充沛!
真阳之火却是不甘,猛然间调动此间所有的灵气用来与逆鳞抗衡,顿时四周一片昏暗,天地之间全数灵气仙气被真阳之火吸收,从而再转化为无边火力,热力提升不下百倍!
如此一来,逆鳞顿时再难抵挡,立时由晶莹之色被烧成红色,随后变白发蓝,坚持不久,便渐渐被真阳之火融化,化为一团拳头大小的红色雾团,飘浮空,静止不动。
真阳之火经此一战,也是后继无力,同时紫金钹之内的灵气被几乎消耗殆,再难积蓄力发动攻击,慢慢缩小成一团蓝色火焰,如手指大小,围绕红色雾团转个不停。
红色雾团一直一动不动,不过若是细看,隐约可见其内却有红光闪烁,不停流转孕育,仿佛酝酿什么,却对真阳之火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噬理也不理。
而红绝雾团后面,便是被真阳之火化为乳液的珊瑚珠,仍然飘浮空,滴溜溜自行转个不停。再后却是张翼轸的魂魄犹如初生小儿,懵懂无知的表情,飘荡不安,空飘来荡去,却总无法脱离一丈之外,仿佛此处有一股莫名吸力将他围困内。
过了片刻,真阳之力似乎重恢复热力。竟由手指大小扩大至一尺大小,蓝光大盛,微一停顿,便又朝红色雾团猛然扑去。
红色雾团仿佛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向后一退,无巧不巧正好将珊瑚珠的乳滴包裹内。两者只一接触,便气势大涨,散发出万道红光。无边气息弥漫开来,映照得四下一片祥和之意。
仙气!
真阳之火却不管仙气魔气,依然不顾一切席卷而来,却见蓦然从红色雾团之突起大片云雾,云雾笼罩天地之间,便将真阳之火也全数包含内。随后云雾吞吐之间,竟如长虹吞日一般将真阳之火全数淹没其。
真阳之火被云雾掩盖之后,只是闪了几闪。随即便如大雾弥漫之的一缕幽火,虽不甘心,却也只好无奈地终慢慢熄灭!
再看云雾猛然一收,倏忽间全数退回到红色雾团之。红色雾团得了真阳之火,其内隐有蓝光闪现。不过多却是红光越来越亮,渐渐亮遍整个天地,将一旁惊惶失措的张翼轸的魂魄也照得近乎透明一般,只差一丝便要将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
再说当时张翼轸只一被收入紫金钹之。倾颖惊见此等变故,直吓得魂飞天外,浑身酸软,只差一点便瘫软地,再也无法站立。
不过倾颖紧咬牙关,扬手间拨出东海龙宫镇宫之宝元水剑,对准仍半空飘浮地紫金钹狠狠一剑斩去。带动东海沛然之力的元水剑一剑斩去,被倾颖全力催动之下。寻常一座小山也会立时土崩瓦解,不料斩紫金钹上,只听“当”的一声,便如击打世间寻常钹器一般一声轻响,莫说将合一起的紫金钹打开,便是一丝痕迹也不见出现。
紫金钹安然无事,倾颖却觉一股犹如四海之水的沛然巨力反弹而回,元水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飞。同时又觉直震得几乎五脏移位,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心神一暗,顿时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倾颖自行幽幽醒来,睁眼一看,却发现原来还是身咫尺天涯之内,周围一切景物依旧,未有丝毫变化。抬头一看,紫金钹仍然悬浮于半空之,便和先前一样,通体紫红之色,不见一丝光亮透出,也一动不动,也不知张翼轸其是何等情景。
倾颖情知以她的法力,绝无打开紫金钹的神通,忧心张翼轸的生死,却又只能望之兴叹。管与张翼轸不过咫尺之遥,却远隔天涯之远。倾颖不免一时暗自垂泪,想起与张翼轸交往地种种前尘往事,以为只须不顾仙凡界限,便可与他长相厮守,不想历经无数风波,经历数次生死,终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天可怜见!
天又何时意过世间的兴衰和常人的死活?便是常子谨现身东海,开口提亲,不管东海龙王是否愿意,只提无根海之名,以凭飞仙身份,便要强行带走倾颖,若非天道不公,便是上天无眼。
倾颖自知以东海之力,别说与无根海抗衡,连常子谨一人也无法敌过。且常子谨以张翼轸性命相威胁,倾颖无奈,东海安危与张翼轸生死,全然系于她一人之身,即便拼了身死,也要保东海周全,保张翼轸平安。是以倾颖强颜欢笑,假装仰慕上仙风姿,又恰好张翼轸与戴婵儿定亲之事传到东海,倾颖便假借此事与张翼轸恩断情绝,毅然跟随常子谨来到咫尺天涯。
谁知张翼轸却是痴心一片,不远万里不畏万险追至咫尺天涯。倾颖情知此地颇多古怪之处,便有意借常子谨之口说出出入之法,好叫张翼轸乘机逃走。好张翼轸倒也看出倾颖心意,与她配合演戏,直至常子谨将倾景送出咫尺天涯。倾颖以为先前挤兑之话可令张翼轸心生退意,不想张翼轸倒也傻得可以,情知不敌常子谨,却还要勉力为之。
其后之事,件件出人意料,事事诡异莫测,甚至画儿意外现身,非但与先前判若两人,且法力高深莫测,举手间便将常子谨杀死。还飞天而去,不知所踪。倾颖震惊之余,是心忐忑不安,一直想不通先前单纯如同孩童的画儿,为何转眼之间性子大变,冷峻如天云霞,绝然无情。且画儿出手之时,正是常子谨要开口说出张翼轸亲生父母之事。以及画儿来历之谜之际,以此来看,画儿本是有意阻止常子谨说出事实,究竟是何缘故?
再后张翼轸心神失守,被紫金钹吸入其。对紫金钹之名素有耳闻的倾颖自是知道,一入紫金钹,飞仙难活。张翼轸不过是地仙之体,虽然有流光飞舞护体。只是地仙身负灵力,远不如仙力纯粹精纯,且紫金钹本是天仙法宝,可将飞仙炼化,张翼轸再有宝物。也是死一生,恐怕此次再难活命!
倾颖一人呆立紫金钹下方,纹丝不动,也不知站立了多久。若以世间时候推算,怕是数月已过,她却仍是一痴迷之色,凝望紫金钹,泪痕已干,芳心已死,只等紫金钹何时一开,待看到里面情景之后。再自杀而死,追随张翼轸前往幽黄泉。
咫尺天涯无日无月,不觉时光流逝。即便倾颖身为神人,一身神力修为也不亚于地仙,不过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数月站立不动,也是心神俱疲,若有一丝风吹草动。恐怕便会倒地不起。就此长辞人世。
若是有人此时看到倾颖定会大吃一惊,只因倾颖这位向来高贵的龙宫公主。如今却是形容憔悴,云鬓不整,花颜不再,生生消瘦了一圈有余!
又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自天边传来一丝隐隐雷声,又似乎是近眼前的一声开裂的轻响,“咔嗒”一声,轻微如同行人踩断树枝,若不细听,断然不会听到。
听到倾颖耳,却如天惊雷,直令倾颖惊叫一声,正要跳到一边,却“扑通”一声倒地上。
却原来是站立过久,双脚早已不听使唤!
倾颖伏地上,想要站起却是双脚无力,情急之下只好双手支撑而起,抬头仰望空地紫金钹。
本来静止不动地紫金钹忽然开始了轻微的转动,极其缓慢,若不细看还无法看出紫金钹竟是由空竖立慢慢翻转过来,变为平躺。同时严密合扰的两片之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
倾颖心大惊,不知发生何事,只是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盯紫金钹还会有何变化。不料又等了半晌,却见紫金钹再无动静,微露发丝地开合之处既无光芒射出,也无灵气逸出。
倾颖心不免失望,微一思忖,心死意已决,以紫金钹之威力,只凭张翼轸之修为,又过了这么多时日,张翼轸断无幸存之理。既然痴守如此之久,或许紫金钹打开之时,里面空无一物,又或许若无法术催动,紫金钹过上千年万年也只是这般模样,她又何必非要死等下去?
不如就此死去,也好早些到阴间与张翼轸相会,不让他一个人孤单走过黄泉路,寂寞地等候奈何桥上。想通此处,倾颖感到体力稍微恢复少许,又调息片刻,将神力运转一番,随后微一感应,探知到元水剑所,右手一伸,元水剑自行飞到手。
随即将剑一横,放到颈下,便要自刎正此时,却见眼前忽现一道耀眼红光,红光刚起,便听空的紫金钹之发出一声犹如来自天之上的吟唱:
“天听寂无声,苍苍何处寻?非高亦非远,都只人心。”
声音一落,猛见一个人影自红光之闪出,如梦如幻,亦真亦假,一闪,便近身到倾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