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故事
史铁龙听完整个故事之后已经完全相信了天阳,他对着天阳和蔼地说道:“孩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那些女娃就先安置在我府里,我曾为你师父造了一把好剑,他去世之后我便想着百年之后与它共同长眠,如今这把剑就送给你吧。”
天阳喜道:“那就多谢史伯父了!”
史铁龙叹息道:“孩子你我之间就别言谢字了,当年得知你师父走了之后我险些也随他去了,但为了查明真相我只好苟且偷生,可我明察暗访多年依旧不得真相,今日从你口中得知当年的始作俑者是唐战等人,从今往后杀了他们为尘剑报仇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天阳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史铁龙,他没想到史铁龙和尘剑的关系竟如此亲密,当初尘剑跟他提到史铁龙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表现出和史铁龙太过亲密的关系,甚至天阳都不知道史铁龙之前也是剑宗中人。
天阳真诚地说道:“史伯父没想到您和我师父之间的情谊竟如此深厚,只是当初您为什么选择离开剑宗,可以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史铁龙自嘲地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师父没怎么跟你提起过我,我们的故事说来话长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娇媚动听的女声“老爷,听说家里来贵客了?你怎么也不唤我过来见见?”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多岁、穿绸裹缎、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妇人走进门来,这妇人走路的模样袅袅娜娜、顾盼生姿,不难看出其年轻之时的风华绝代。
史铁龙见这妇人进来,脸上略显尴尬之色,然后哈哈一笑向着天阳介绍道:“来,贤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贱内红莲。”
“红莲,这人便是我常跟你提起好友尘剑的徒弟天阳。”史铁龙又向这妇人介绍道。
“天阳见过伯母。”天阳不敢怠慢深施一礼道。
那被史铁龙称作红莲的妇人道:“哦?难怪你如此高兴!这人竟然是尘剑的徒弟。”
“天阳见过伯母。”天阳低头又道,他眉头微微一皱,因为那红莲的眼神看得他好不自在。
史铁龙继续道:“你来得正好,外面那两辆马车上有几个女娃是天阳自一伙贼人手中救出来的,你赶快去把她们安置一下,另外再去催催厨房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
红莲微微一笑道:“老爷,你莫不是要把那些女娃留在府里做妾吧?”
史铁龙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赶快去吧,莫要扯淡!”
红莲娇笑一声,款款一礼后退出了房间,转身之前她还不忘深深地看上天阳一眼。
片刻之后,一道道佳肴陆续端上餐桌,天阳二人也由茶桌旁移步到餐桌落座,两杯米酒下肚,史铁龙便开始讲起了他与尘剑之间的故事。
“嘿嘿贤侄,你知道吗?我和你师父之间的故事还真他娘的难以启齿……”
不知是天阳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他早已饥饿难耐,他只感觉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菜肴无比诱人,可是史铁龙却在这时讲起了他和尘剑的往事,天阳也只得放下筷子认真聆听他们的故事。
原来,史铁龙和尘剑本都是剑宗弟子,他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在他们二十岁那年,二人一起下山历练。
当他们行到洞庭湖畔之时,偶然间与一个女子相识,那女子才貌双全,二人便不约而同地爱上了她。
当然,他们没有因为这个女子反目成仇,而是很快便达成了默契,想要讨得这女子的芳心需各凭本事互不干扰。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不善言辞的尘剑败下阵来,这女子明显对于史铁龙芳心暗许。
尘剑固然非常失落,但他也只能表示祝福。后来,史铁龙无意中得知自己的爱人竟是君山派派主之女,这让他纠结无比,他将此事告诉尘剑,尘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剑宗和君山派一向不和,此中缘由可以追溯到百余年前,具体是为何不和,史铁龙和尘剑也不甚明了,二人只是知道两派弟子若是在江湖中相遇,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
这可如何是好?史铁龙如遇晴空霹雳,难道他俩爱情的种子刚刚萌芽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不成?无奈之下他便找到那女子一诉愁肠。
那女子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她竟然不知两派瓜葛如此之深,不过她还是带着史铁龙回到君山,询问她父亲的意见如何。
可她父亲给到史铁龙的答案却是“看你也算个人才,除非你离开剑宗加入君山派,否则你别想娶我女儿!”
爱情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史铁龙经过几日彻夜难眠后还是选择了爱情,但他想要离开剑宗却和剑宗闹得很不愉快,最终他还是在尘剑的掩护下偷偷逃离了剑宗。
离开剑宗之后,史铁龙马上加入了君山派,也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他的心爱之人,怎料世事无常,一年之后他的爱人因为难产不幸去世。
史铁龙心灰意冷之下也就离开了君山派暂居于澧州城,尘剑得知此事心痛万分,他下山找到史铁龙和他大吵一架之后负气而走,从此之后尘剑便不愿再见史铁龙一面。
史铁龙这番话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说到动情之处他不禁留下泪来,天阳听到尘剑年轻时的点点滴滴也不禁感同身受热泪盈眶。
夜色已深、酒过三巡,史铁龙也已经醉意朦胧,或许是借酒消愁又或许是他已经长时间没有向人吐露真情,他此时竟然自顾自地说起胡话来。
“婉儿,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你要是嫁给尘剑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尘剑!我知道你恨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这就是命!命……”
“你们两个都离我而去了,你说、你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去阴曹地府逍遥快活去了!”
天阳酒喝得不多还保持着清醒,他见史铁龙已经失态,便唤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将史铁龙架回房中好生休息。他自己也随着一个下人去到后院的一间客房中休息去了。
夏夜微凉、繁星点点、微风阵阵,天阳躺在床上无心修炼、夜不能寐,他想着史铁龙刚才说的故事,尘剑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在他眼前闪现。
当他想到他们三人的爱情故事,一个美丽的脸庞又不禁充满他的整片脑海“冰清,你还好吗?”
忽然,他的心脏出现一股莫名强烈的悸动之感,他好想她,他又不敢让自己太过想她。
“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繁星,默默地守护着它想要守护的人。”这是尘剑在天阳年幼时对他讲过的故事。
想到这里,天阳起身下床推开房门走到门外,然后轻身一纵飞身而起缓缓地落到房顶之上,他坐在脊瓦上仰头望着漫天繁星似乎想要找到属于尘剑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