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鹤归

第九十三章-也算圆满

    她站起身子,走到那桌子边,拿起那两杯合卺酒,一杯递给他,一杯放在自己的手中。

    时戎随着她两人双臂交错在一起,她仰头一饮而尽,他是不能喝酒水的,那酒水会引起他体内蚀骨虫的躁动。

    但是这毕竟是和她成亲礼仪的最后一步,他自然不能耽搁。

    时戎下定决心,随之俯身将杯子中的酒水大口喝下。

    只是这“酒水”喝到了自己的口中,怎地是白水的滋味?他忽而一脸诧异的瞧着盛尔雅。

    她抿着唇,踮着脚在他的嘴旁一吻。

    “这样,就当你是喝过的罢,也算圆满。”

    实则,她在时戎还未到房间中之时,便将他杯子中的酒水全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之中。

    时戎虽吃了缓解之药,但身体还是不如往日,他瞧着眼前如今自己的娘子,这也是他明媒正娶之人。

    “从前也多亏你帮衬昱儿了,他对许多事情不为熟悉。”

    “作为长嫂,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时戎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的不忍,都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一切。

    “对不起。”

    “你要是在说对不起,我便要生气了。”

    盛尔雅嘟着唇,脸颊微红,眸间好似一汪桃花潭水。

    她微微扯动自己的领口。

    “这房间中怎地如此热燥。”

    说着,她晃了晃脑袋,这感觉怎地好似哪里有些不对?

    时戎瞧了瞧那已经空了的酒杯。

    忽而想到一般合卺酒中都会加有“助兴”的药物,难道...

    他刚想到这一点,盛尔雅便朝着他的身边靠了过来。

    时戎许是从前在那冰床之上呆久了,身上也都是冰凉之态,如此一来,盛尔雅更是抱着他不愿松手了。

    他低头瞧着自己怀中那佳人儿,如今小脸通红的样子,她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

    随之愈发不可收拾。

    红烛微闪,屋外暖阳微光,屋内肆意无方。

    一冰一火,一柔一刚...

    冰棱划过烈阳下的牡丹,花瓣散落,满地疮痍。

    初苞绽放,温暖四处冷意,好似寒冷的冬天中,吹过了一阵又一阵的暖风。

    直到冰棱散去,花苞已展...

    时戎就这么抱着怀中的盛尔雅。

    两人皆出一层的薄汗。

    他们如今的每时每刻,都倍感珍贵。

    府内,宾客散去,时北彦已然也喝醉了去,这本是令人高兴的大事,他们却在心中藏着丝丝担忧无处释放。

    黑夜已至,经过一天的大婚礼仪,众人身心俱疲,将军府内一改白日的喧嚣,夜间显得格外的安静。

    时昱酒醒之时,已然夜半三更,他微微动身,这酒后一觉不知为何,竟是出乎意料的睡得安稳,身下更是软绵绵的。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容温温还在睡的呼呼叫的小脸。

    他吓了一跳,这到底怎地回事?!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正垂在她的身体之上,时昱忽而头脑一震,赶紧站起身来,慌张局促之感瞬间迸发。

    许是站立的猛了,刚稳住步伐,便瞧见那床上的小人儿蠕动了一下。

    容温温只感觉自己的身上一轻,却是浑身的酸痛的,那本酸麻的腿早已无力,这才得以舒展,随意动了动身子,双腿好似许多小虫撕咬,又痛又麻。

    胳膊也是抬不起来,她睁开眼,正对上那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时昱。

    容温温扯了扯嘴角。

    “你可算是醒了,我这身子骨动不了了,你快拉我一把,起不来了...”

    他们方才那姿势,维持了许久,如今自然是用不上劲。

    时昱如今哪里还能想起自己酒醉之后干过什么事情,大手赶紧将她拉起身来。

    “这...到底...我对你...”

    时昱脑中想的事情不言而喻,但左右瞧着两人衣衫完整,还好还好,自己应当没有做什么乘人之危之事。

    “昱哥哥,我这腿怎地动不了了?”

    容温温未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自己的腿左右都使不上劲来。

    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时昱忙在她身边蹲坐下来。

    抬手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帮她揉捏活血。

    “许是血行不畅导致的。”

    他手法温柔,眉眼认真,一举一动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这样的他,无时不刻的都在吸引着容温温的目光。

    “昱哥哥,你说我们能一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

    她肘这自己的下巴,痴痴的望着时昱的眉眼。

    “会的。”

    他温煦的眸子,秋波微泛,令人着迷。

    容温温慢慢的感受着自己的腿上逐渐恢复知觉。

    时昱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

    他突然听着门外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未等那两人抬手敲门。

    他便起身去房门处,一手打开。

    眼见着盛尔雅头发未绾,长长的垂在身子后面,手中搀扶的正是面色发白身上披着大氅的时戎。

    “时昱,猜到你会在这里,我们便寻来,打搅你们了,只是你兄长他..”

    “快进来!”

    幸而这是深夜,府内无人,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莽撞的出门。

    容温温也赶紧站起身来,将床榻之处铺展。

    “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先将兄长置于床榻之上。”

    “嗯。”

    盛尔雅面露感激的对着容温温点头答应。

    时昱也帮着扶时戎躺在容温温的床榻上。

    此刻的时戎好似那缓解之药的药劲将要散去,身体极为的虚弱。

    盛尔雅面露焦急之色,担忧的说不出话来。

    时辰已到,眼见时戎身上原本正常的皮肤逐渐被那青色的脉络浮现。

    他痛苦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抽搐,直到那蚀骨虫的再次啃食他的身体,时戎瞬间感觉好似从天堂再次坠回了那地狱之间。

    盛尔雅眼泪再次一涌而出,她实在是没有旁的办法,只得回头带着哀求之色瞧着时昱。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时昱,你还有旁的法子吗?”

    时昱赶紧从怀中翻找,幸而他晨起之时,将那雪参取了一些备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也正是能派上用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