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

    一步。

    “你拿什么杀我？”

    一步。

    “拿你手上的刀？”

    一步。

    “还是你那愚蠢的嫉妒？”

    一步。

    我已经走到他身前，对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了他是个废材！你没有那阴魂，又算什么东西？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过得不好就要来抢我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也能要你的东西？

    “比如，你的命？”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竟然开始后退。

    他退一步，我进一步。

    ……

    “我自问从未招惹过任何人，可你们却口口声声要我身上的东西？

    “我不配？

    “我不配你配？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

    “不过是要偷！要抢！

    “却把自己包装成替天行道！”

    我一个箭步向前，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原地举了起来。

    此刻的我双眼猩红，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灭了他！

    灭了他们！

    灭了所有想抢我东西，要我命的人！

    “你……你不过是个懦夫！没有他，就是条狗！”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因缺氧已经开始涣散，却还在恶毒的骂我。

    ……

    “我是狗？又如何？

    “即便我是街边的狗，就该被你们抢，还不发一言？

    “王新，念在在我们当年的情义，我本想留你个全尸，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不是说我是条狗？那我就把你喂狗！！！”

    我拎着他的脖子，就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冲出小树林，来到了操场上。

    我知道这里常有流浪狗觅食。

    眼前跑道边就有一条。

    我单手拎着他，另一只手点在他的眉心，硬生生戳了个洞。

    然后把他丢在那条狗面前。

    他身上本就有许多伤口，那野狗闻到血腥味就扑了上来。

    他已经被我定住，甚至不能喊。

    我看着野狗一口一口咬在他身上，心里还觉得不够。

    “撕碎他！吃他的内脏！咬爆他的眼睛！”

    我对着野狗喊到。

    “吃啊！咬啊！你不是饿了吗？”

    我眼睛越发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太痛快了，哈哈哈哈哈哈……

    “够了！”

    林千算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喊了一声。

    但此刻的我已然不像是我，浑然不顾他在说什么，兀自大笑着。

    “老家伙，这小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了，你在里头帮我一把！”林千算对着我喊，但又不像是对我说。

    我听不进！

    我看着那野狗咬开了他的肚子，露出他的内脏，我上前蹲下仔细看。

    还不够！

    林千算在一旁鼓捣什么，我毫不在意。

    突然，一声钟鸣在我脑海里响起！

    “咚……”

    浑厚，悠长……

    林千算在旁边喊了一声：“给老子醒！”一指袭向我的眉心。

    我被脑海里的钟声吸引了，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

    随后我晕倒在地上。

    ……

    ……

    这里是哪儿？

    一片白色。

    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好歹痛得要炸了却什么都想不起。

    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吗……

    我的回声响彻在这片天地，却无人回应。

    突然！

    眼前场景一变，我来到了一个村子里。

    这是哪儿？

    我没有半点记忆。

    却又觉得很熟悉。

    我穿梭在村里，走到一个院子前。

    这里是？？？

    我的头开始快炸了。

    就在我的手快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的脸上被泼了一瓶水，醒过来了。

    “呼……呼……”

    我坐起身，这是？

    我摇了摇头，是林千算的别墅里。

    “醒了哈？去洗个澡。”

    他看我的眼神似有不解，只让我去洗澡。

    我看了看我的手。

    血？

    还有我的身上！

    我跑到他的浴室镜前，我全身上下，就连眼眶里，都是血？

    “咚！”

    我瘫坐在地。

    我想起来了。

    我杀了王新！

    我拿他喂狗！

    那狗咬开了他的肚子……我看见了他的内脏……

    “呕……呕……”

    我趴在马桶上疯狂的吐。

    那些场景不停地在我眼前晃。

    林千算过来拍我的背。

    “不怪你，你被控制了，不是你做的。”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背，我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

    那些场景快把我淹没了。

    直到吐出苦胆水，我才停下来。

    ……

    我看着林千算不停的喃喃道：“我杀了他，我的手上都是他的血……身上也有……脸上也有……”

    然后我站起身，打开花洒，也不脱衣服，就往身上淋。

    嘴里一直说着“洗不干净了，洗不干净了，我是罪人……”

    一旁的林千算却没有一丝嫌弃，满眼都是心酸。

    似是我现在的样子触动了他心里的那根弦，他默默地哭了。

    ……

    就这样，一个白天我都在浴室里不停地搓洗，衣服已经被我脱掉，身上搓得通红，起了泡，我却毫无知觉。

    “就是这只手，就是这只手掐的他！”

    我用力朝我的左手抓去，一下子就破皮，流出血。

    “啊！血！血！啊……”

    我大叫着，被自己手上的血刺激到，躲在墙角。

    任水淋在身上，不再有动作。

    林千算拿着浴巾过来。

    靠近一步，我便大喊一声。

    他顿在那里，叹了口气。

    “我不过来，你不要伤害自己，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他似是怕我自残，半步不敢离开，在浴室门口的地上坐着。

    ……

    我就在墙角坐着，林千算关了花洒。

    像是怕刺激到我，笑着说：“节约用水。”

    我没动。

    “滴！哒！滴！哒！”

    我头上的水，花洒上的水，林千算身上的水，浴室柜上的水，全都在滴。

    我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睡着了。

    ……

    我又来到了这里，这个村子，这个院子前。

    我不敢推开门，但门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对夫妻。

    很恩爱，像是新婚。

    男的约莫三十岁，女的二十岁左右。

    女的手里抱着个木盆，男的手里提着木桶。

    我就在门口，但他们好像看不见我。

    我跟在后面，看他们在河边洗衣服。

    “啪！啪！啪！”

    一下一下拍打着衣服。

    本是无聊的日常，我却看得津津有味。

    多好啊……

    突然我的头开始疼。

    眼前场景变换，我在现实里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