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摧残，我们已经算是半个残废了。而下午的训练，却是更加苛刻，因为它叫做模拟实战。

    看着摆在地上的那一排棍子，从细枝到藤条，再到木棍竹筒应有尽有，我甚至怀疑严飞蓄意谋害想要打死我。

    “选择一个趁手的东西，当作武器。”

    “啊？自己选吗？”

    小哥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当即拿起了地上的木刀，而我则是选择了那根趁手的藤条。

    “嗯，好，我大概明白你们都属于什么类型了。”严飞笑着捡起了地上的细枝，点点头。

    实战双方是二对一，由我和小哥对抗严飞。规则是在不蓄意伤害的前提下，放开手脚。

    严飞手中的枝条极其脆弱，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

    “怎么，不攻过来吗。”

    严飞一脸坏笑的表情，让我总感觉他有所预谋，不想轻举妄动。

    “我来！”

    小哥一声吼握紧木刀举在身前从了上去，那姿势好像在哪个动漫还是影视剧里见过，有点中二。

    严飞的目光并没有看在小哥手上，甚至没有看向武器，而是留意着他的脚下。

    就在小哥拉近距离猛然挥刀以为要得逞之时，严飞却恰到好处的仰身闪过，将枝条戳在了他的脸上。

    “啊？”

    “奇怪吗。”严飞笑道。

    作为局外人的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小哥在以为得逞的瞬间，他的脚步停止住了，而严飞正是把握住这个时机，恰到好处的躲开了攻击。

    我懂了，攻击的时候不能设定界限，要把目标放的一远再远。

    “我来试试。”

    严飞转过身，我抓紧了手中的藤条。

    不对，要放远攻击的话这种握法很不舒服，攻击意识也太强了，得放松。

    我垂下手臂，藤条将将触碰到地面，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

    “来吧。”

    严飞看出了状态的转变，笑着招招手。我应声跑上前去，挥手接连抡出几下。

    虽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是攻击依旧落空了，直到将他的身影逼退角落，都没有触碰到一下。

    “不错，比起他刚才是好多了。”

    “这是经验的差距吗。”我有些疑惑。

    “不，单纯的身体素质，武术里没有这经验一说，至少现在还上升不到那个程度。所谓的经验，是如何在战斗中保护自己，如何生存下来。武术本是生与死的较量，但现在这份本质被丢失了，现代竞技比拼的是反应速度和身质，虽然经验也有，但占比不多。这和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场面，是截然不同的。”

    “那这一切全部都是基础训练？”

    “没错，为的只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候，有能力行动，仅此而已。”

    “太严苛了。”

    之后的日子，光阴似流水，痛苦且快乐。

    我确实能够感受到身体的体质在一点点改变，从之前跑完全程需要两小时，逐渐变为一小时，半小时。身体从曾经的疲惫，变得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神采奕奕。而这一切，都是认真训练带来的转变。

    很快，那个日子到来了。

    严飞和小哥买了一张机票，前往所在的城市。而我则是骑着机车，顺着高速公路前往那里。

    我也是有些自己的考虑，因为无法预测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形，说不定会有用到的时候。

    就在还有几公里便要到达高速公路出口的时候，桥下的树林忽然燃起熊熊烈火。我急忙在紧急车道停下刹车，探头向下看了一眼，一个人影竟然站在火中，任凭焚烧灼烤无动于衷。

    我摘下头盔再仔细看了一眼，火中的那个人消失了。

    没过多久，大概十几分钟时间，消防队的直升机已经赶来，大水瓢泼而下熄灭了火情。

    “喂，就你，在这干什么？！”

    “啊？”

    不知何时一辆警车停靠在身后，高声讯问的警员右手扶摸枪套，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凶手。

    “是你放的火吗？”

    “我没有。”我刚想解释，却见枪口已经对准了我。

    “别动，你要是敢再做一个动作，我就开枪了。”

    我看起来有这么危险吗。

    此时此刻，我仿佛梦回GTAV，就像游戏中被美式截停，不知所措的那个。

    被警察套上手铐，在身周搜查了一圈，确认安全后一脚踹上了警车，就连格蕾莎也被一同带回了警局。

    “说，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不都跟你解释一万遍了吗，大哥，我吃饱了撑的跑一千多公里上这来放火？！”

    “你有着作案的嫌疑和工具。”

    “什么工具？”

    “车里的汽油。”

    “那是个人都做案工具，这高速上一天天通过的车有多少，凭什么抓我。”

    “这叫犯罪现场人赃俱获。”

    我有些欲哭无泪。

    明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今天如果不能在零点之前到达位置，就会失去测试的资格。

    我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兴起凑这个热闹。

    “行了，你先出去，我单独跟他聊两句。”

    身后的老警官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年轻的警察支出了审讯室。

    老警官在桌前坐下。

    “你再跟我说一次，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考试啊，考试！明天就是关键的时候。”

    “为了什么考试。”

    “额....”

    这个没法说，说了也没人信。

    “不会是梦境管理局吧。”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

    “不，我只是知道有设立这么一个奇怪的组织，在每年的三月和九月份全国公考，来的人有三教九流，各式各样。每年走进那里的人有很多，活着出来的人却很少。前两天有人问路，目的地也是梦境管理局的总部，想想也该到这个时候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打听一下。

    “你对那里了解的多吗？”

    “不算多。那里对外宣称是类似特异功能研究所之类的设施，实际情况没人知道。”

    “哦。”

    看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你们是在追查纵火案的凶手吗。”

    虽然对这件事不想过多参与，但我也算是目击证人之一，力所能及之内，可以提供些线索。

    “有个人一直在周边放火，焚烧了附近的大片山林，还有几个人。”

    “还有人？！”

    我震惊的反应，让老警官确信了，凶手不是我。

    “对，每个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尸体成焦炭状，没有外伤。”

    “太残忍了吧。”

    “最奇怪的一点是，从附近树林的燃烧的状态来看，死者似乎是在一瞬间被碳化，并非是像火葬场那样灼烤焚烧。”

    我忽然想起之前桥下的那片树林并没有冒出黑烟，而是在一瞬间亮起变成了火场。

    “有想起什么吗。”

    看到我的表情有所转变，老警官问。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在路上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烟，只是看到了火光，然后树林就燃烧起来了。而且......”

    “什么。”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火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就一眨眼的功夫，他消失了。”

    “你确定是站在火里。”

    “我确定，因为火当时在燃烧他的身体，但他没有反应。”

    老警官看了一眼身旁的摄像机。

    “你能保证这些话的真实性吗。”

    “我能。”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好，你可以走了。天快黑了，路上注意安全。”他松开我手上的手铐，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师父！.....”

    年轻警察刚想说些什么，被他制止住了。

    直到我骑上摩托消失在门前，他才继续将未说完的话脱口而出。

    “师父，你为什么放他走，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即便不是凶手，也是唯一活着的目击证人。”

    “你不懂，这件案子之后，或许有可能会需要他，而他必须通过那个测试，才能帮到我们。”

    “您知道那测试的内容是什么？”

    老警官叹了一口气。

    “曾经我也去尝试过，因为那里不限身份不设名额，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那里，都可以进行考核。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份工作的责任实在是太重了。只是一个测试，就有着随时丧命的风险。”

    “当时跟我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同事，最后只回来了我一个人。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人忘记了。”

    老警官苦笑一声，自从离开那里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没能逃脱过梦魇的折磨。他今年才四十岁，可满头白发却像是花甲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