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沿着着街边逛了一圈，顺路取回早已被遗忘的摩托车，一套完整的骑行服和头盔正摆放在后备箱，与我之前丢掉的那身一模一样。不用想，这自然是王鑫准备的惊喜。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可不客气了。”

    就近找了个厕所换回衣服，感觉整个人都踏实了许多，很有安全感。

    “接下来去哪，事情解决之前肯定离不开这里，干脆找个地方住吧。”小哥提议道。

    “酒店的事情你们随意，我想先去之前遇到他的那个地方看看。”

    “那我再去找那老头要点资料，既然调查就把之前死过人的地方全部调查一遍。”

    严飞口中的老头正是马军。

    “那我去订酒店，正好分工。”

    三人一拍即合，原地解散。

    沿着记忆里的感觉断断续续走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选择查看地图。果然第一次到来的城市很容易迷路，更不要提白天黑夜的视觉差距。

    “应该是这。”

    沿着地图路线寻找了那个小区，仔细观察片刻找到了地上的那片焦黑痕迹，抬头的三楼窗台就是火灵出现的位置。熔断的窗框铁水，顺着边沿滴落下方，融化了二楼的遮雨棚，落尽屋内。

    目所可及之处一片漆黑，甚至拉起了警戒线。

    这家人的命也是凶多吉少了。

    经过邻居打听，我大概清楚了这户人家住着什么样的人。一个很普通的三口之家，儿子刚刚考上大学。昨日夜里孩子的爷爷突发急病，于是夫妻二人焦急忙慌奔去医院，因此躲过一劫。

    “他们之前有什么仇人吗。”

    “仇人？没听说过。”大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两眼。

    “反正听消防队说，是因为空调漏电点燃窗帘造成的火灾，你这仇人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

    “没有，就是好奇瞎问，我就是路过。”我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小伙子，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我知道我知道，话说您知道他们去的是哪个医院吗，我今天身体其实也有点不舒服，想去看看。”

    “应该在麓山医院。”

    “对了，他们家姓什么，我要是遇到了可以顺便说一声，估计消防队只是告诉他们失火，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呢。”

    “你这小伙子还怪好心，姓窦，窦娥的窦。”

    “好嘞。”

    我马不停蹄赶往了麓山医院。

    “您好，我想找一个病人吗，就是昨天夜里突发急病送来急救的，是个老爷子，姓窦。”

    “您是什么人？”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是他孙子。”

    “他孙子？他孙子刚上去了啊。”

    啊？他孙子不是在大学吗，现在还没到暑假期间啊。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我是他表哥，算是远亲，我是代替我爷爷奶奶腿脚不便来看望的。”

    看着我这一身着装，像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模样，护士没想着我在胡说八道。

    “在六楼，看护病房，19床。”

    “谢了。”

    爬上六楼楼梯，还没转过半层，便听到上方有人说话。

    “你爷爷现在病得厉害，不要跟妈妈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这是复仇，有人想要杀我！”男孩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咱们窦家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得罪过谁，哪来的仇人。”

    “是大熊！”

    “那只是你们年轻不懂事，一起疯闹造成的结果，妈妈知道你心里愧疚，但是别太责怪自己。那件事情法院早已经宣判，医药费和赔偿都已经交上去了。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

    “可是这两个月我已经死了两个朋友！都是当时一起玩的同学！”

    “那只是巧合。”

    女人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丈夫打来的电话。

    “喂？是，儿子回来了，我马上回去。让他稍微收拾一下再见爸，放心，明天就让他回学校。”

    “去洗手间收拾一下，把眼泪擦干，别让爷爷担心，听见没有。”

    说完，女人便走出楼梯间，留下男孩一人蹲在墙边有些绝望。

    听到楼上没有动静，我微微探出头来看向上方，男孩坐在墙边手捂着脸一动不动。

    我寻思半天，跑下楼买了一包烟，然后佯装跟他借火，上前搭讪。

    “哎，哥们，有火没。”

    男孩抬起头，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摇摇头。

    “没带。”

    “可惜了，烟瘾犯了。你搁着坐着干啥呢，怎么还哭了。哎呀，放宽心，生死各有天命，年长的人总是要先走一步，避免不了的。”

    男孩摇摇头。

    “我还不想死。”

    “咋了，你得病了，严重吗？没事，你现在还年轻，身强力壮的，肯定会好的。”

    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就是想趁机聊出些什么来。终于，他有些松口了。

    “你相信鬼吗。”

    我思索了一下。

    “那玩意，是个中国人基本都信，甚至算不上信仰。”

    “但是活人能变成鬼，你见过吗。”

    “那倒还...真没见过，闻所未闻啊。”我摇摇头表现出些许好奇。

    男孩闻声情绪忽然冷静了一些。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活着的鬼呢。

    他忽然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推开楼梯间的门打算就此离去。

    “哎，你去哪，话还没说完呢。”

    “谢谢，我没事了。”

    嘶....你没事我有事啊。

    但是我也不好过多挽留，只能笑笑摆摆手，放任其离去。

    “活着的鬼......”

    虽然没打听到全部，但需要的信息也基本到手了。我给严飞打了个电话，确认他还在警察局。

    “有什么新情况。”

    “刚才我遇到昨天没被烧死的那家人，听到了两个线索，一个是同学，一个是活着的鬼。你让他们按照这两个信息去调查一下死者，应该会有所发现。对了，还有一个线索，这家没被烧死的人姓窦，窦娥的窦。”

    “嗯....有了，你说的这家人和那几个死者，确实有同学关系，他们都在一个中学读过书，而且当时出了一个案件。说白了就是一群小屁孩聚众喝酒喝多了玩火，把其中一个人烧到重伤，是意外。”

    “你确定是意外，我可还听到了复仇两个字。”

    “反正当时结案的笔录上是这么写的，而且几方家长都达成和解了。你不会在怀疑那个受伤的孩子吧。他可是个残疾人啊，而且常年卧床不起。”

    “所以呢。”

    我反问道，燕飞沉默三秒钟，笑了笑。

    “说的也是，动机很充分，有能力的可能性也不是零。哎，老哥，这家人的地址多少，我们一会去看看。”

    “我带你们去吧，私闯民宅不好调查，用我们的身份方便一点。”马军的声音说道。

    “那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