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谈过往商谈结义
到了张飞的庄园,四人才落座,张飞便端起酒樽向着关羽敬酒。
“此前是我失礼,云长莫怪。”
“我的样貌确实有关公有所相似,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若非我自己选了这般打扮,你也不至于有这种误会。”
关羽伸出手来,真炁在他手中渐渐化作一座切实存在的雕像。
“我也不瞒着益德你,我这般打扮,其实与这件神器相关。”
张飞讶异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失去踪影许久的关圣帝君像?”
关羽拿出的这座雕像,非金非铁,寻常物件上常有的金气半点也感知不到。
其上的人像则是栩栩如生,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倘若真要说两者的容貌相似,倒也没有。至多对得上几个关键的点,红脸、青衣,持一柄青龙偃月刀。
而雕像上更是有一股神性,远离凡尘,倒不如面前的关羽来的有烟火气。
“我出生时,关圣帝君像就落在我边上,将一道名为武圣的天赐传承给予了我。”
“那之后,我的父母便觉得我是天神下凡,关圣帝君转世。”
或许是面前的几人入得了自己的眼,加之过段时间便是要去投军,关羽倒是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自幼就打扮的与关圣帝君一般无二,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关羽关云长,还是这所谓的关圣帝君了。”
“所以先前益德说我是优伶时,我才会动怒。”
张飞听了这话,弃去酒樽,换了一海碗的量。
“是我错了,云长好意提醒,我却是不识好歹,反倒惹恼了云长。”
“我自罚一碗。”
张飞说着,便牛饮了一海碗的酒。
关羽见状也是失笑,敬了张飞一酒樽。
“云长有所不知,我幼时渴望成为一名武人。然而我父母却想让我继承家业,继承他们的传承。”
“我最终拗不过他们,成了墨客。”
张飞如鲸吞水般饮酒,止不住地叹息。
“两位都如此坦诚,那我也说说我自己的事吧。”
刘君轻笑着站起。
他们四人因一纸募兵文书聚在一起,这是机缘巧合。
但战场上,总得知根知底,才能放心交付后背,免得还要花费精力来防备自己人,那可就成了本末倒置。
“也不怕二位笑话,我家住涿县楼桑村,虽是汉室宗亲,却已沦落到织席贩履为生。”
张飞听了却是直皱眉,先前他和关羽的交谈,多少能看出二人家境其实还算不错,供的起两人的修行。
可听刘备的意思,他少时生活都有些艰难,却能有如今的修为,不得不叫人叹为观止。
“所幸天道垂怜,我于梦中得天授,踏上了修行之路。”
刘君说着,眼神看向刘备,虽未挤眉弄眼,可言外之意已尽在话中。
刘备也听得懂刘君的意思。
因为当初的纷争棋局,就是刘备在一场噩梦后得到的。
梦中的记忆即便刘备如今成了练炁士,也回忆不起来。
总的来说,刘备说自己因天授踏上修行之道确实是实话。
张飞感慨道,“世间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云长出生时有关圣帝君像相伴,玄德兄你于梦中得天授,我倒是相形见绌了。”
“不知刘曹小兄弟你呢?”
刘备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不慌也不忙。
他如实答道:“我九岁那年在一位先生的引荐下,拜在卢植老师门下修行。今次来涿县,本是回故地一探。”
“熟料正巧遇上张…张逆谋反,便想着与可靠的人一道。”
哪怕这个世界的张角是反贼,刘备也不欲直呼其名,只好以张逆代称。
“原来是那位杂学大家门下,难怪能入门医家。”
张飞作恍然大悟状。
刘备自称医家练炁士,他其实只信个小半。
原因也简单,因为医家入门太难。
不过在张飞看来,见了他们三人的本事还敢上前搭话,刘备肯定是有一番水平的。
见聊的差不多了,张飞也放下了酒碗,对着关羽行礼。
“说来惭愧,虽成了墨客,但我却不曾放下武人之心。最终造出了那燕人战甲,以全我的武道之梦。”
“云长的本事我是佩服的,我败得也心服。但先前涿县一战,周围尽是旁人,我却不太尽兴。”
“如今在我的庄园,你我可否再来一场?”
见过先前那一刀的风采,旁人或许被关羽一刀彻底斩去胆气,但张飞不然。
称兄道弟,是理智。
可向这样的武道天才挑战,却是张飞的梦想。
至于为何另一边的刘备也是武者,张飞却不挑战。
谁叫刘备他是混元一脉的武者呢。
想切磋的尽兴,混元武者绝对是最差的选择。
张飞就算能胜过刘备,也只会感觉哪都不得劲,打的处处受限。
两个字,憋屈。
“既然益德有此想法,我倒也好活动一番筋骨。”
“两位且慢。”
这次是刘备出言打断。
“三位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本事,说一句豪杰也不为过。”
“我方才入庄观之,见益德兄长庄园后有一桃园,花繁叶茂,开的正盛。”
“又恰有云长携关圣帝君像在此。我听闻关圣帝君像护佑忠义之人,三位何不在桃园中以关圣帝君为见证,结为异姓兄弟?”
刘君听着刘备这话,却是莞尔一笑。
“小兄弟你让我们结义,怎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
“这样可不妥当。”
刘君说着,为刘备亲自斟了一杯酒。
刘备正色道,“我本事低微,怎能与诸位同列。”
这话是刘备的真心话,在他看来,关张二人俱是少见的豪杰。
而未来的自己,更是如今的他所向往成为的模样。
现在的他未经历练,又怎么能有资格与他们一同称兄道弟呢。
刘君却不管他的反驳,而是笑着看向关张二人。
“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见了我们的本事,还大着胆子上来攀谈,小兄弟光是这份胆色就不一般,哪里没有资格了?”
“我十四五岁时,可没有这份胆量。”
张飞却是乐得起哄道。
关羽也是捻着长须道:“有何不可?”
这一刻,刘君才回过头来说道。
“小兄弟,你提出的结义,怎能缺了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