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诡秘留学归来的路明非

第七章 两个世界

    老师在台上讲生物圈与生态结构的从属关系,路明非乖乖坐在座位上看似在认真听课,实际上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秘偶,至于他本人这会儿正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躺着晒太阳。

    天台一般不开放,以免有学生想不开来天台跳楼。但今天有大扫除,所以校方就解开了通往天台的门锁。

    虽然就算锁着路明非也能上来就是了。

    路明非一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边操纵着好几个秘偶的灵体之线。首先一号路明非在教室里听课,二号路明非在网吧打星际,三号路明非在到处吃吃喝喝...

    此时,世界上有很多个路明非在到处疯玩。路明非想把自己失去的十年给补偿回来。

    至于资金问题?一只老鼠路明非摸进了墨西哥某个毒枭的小金库,将里面的数十根金条洗劫一空。接着这些金条会到位于纽约国际金融中心的商人路明非手上,然后商人化身律师,用最高的价格把这几十根金条卖出去。

    最后这些美刀会以现金的形式到达中国、英国、法国等数十个国家,由当地的路明非拿着一叠叠的美刀换成当地的货币然后去吃喝玩乐。

    如此一来,一批黄金变成能用的钱不过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其实路明非本可以直接拿毒枭金库里的纸钞,这样也省去了卖黄金的步骤。但架不住黄金拿在手上然后再卖出去的感觉...那叫一个爽啊!

    按理来说,路明非作为一个律师、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操纵秘偶这种事是很困难的,哪怕天使也一样。因为诡秘之主三途径的非凡者能操控多个秘偶的诀窍在于他们的神话生物形态——虫子。每个虫子都能有独立意识去操纵属于自己的秘偶。

    虽然路明非没有很多意识,但他感觉自己操纵秘偶的时候就和打星际差不多,由本体发号施令,然后秘偶去办事。

    路明非估计自己能操纵秘偶数量的极限应该也过不了30个。因为路明非本身大脑的算力也是有限的,毕竟星际的顶尖职业选手也不可能和AI比拼操作速度吧。可能人家AI领着一大群50块一个的好兄弟挖矿打架的时候,人类选手还在那里狂按鼠标呢。更别说AI在每个游戏刻都能单独操纵每一个好兄弟。

    所以路明非作为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天使,能用的秘偶数量连一个普通的“诡法师”都比不上。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了,学校广播里传出来充满活力与激情的音乐。那是运动员进行曲,现在是大课间。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走出,然后到操场排成一个个方阵。路明非和听课的秘偶换了位置,让本体做操。

    “十几年没做这操咯~”路明非伸伸懒腰。

    “得了吧,三天台风假给你路老头的关节躺生锈了是吧。”

    说话的人是苏晓樯,这个站在学校顶点的小天女。众所周知,中国的中学为了防止学生们攀比吃穿,都会统一发放校服,并要求学生“自愿”穿上。

    但这一层薄薄的面口袋可抵挡不住人类心里最底层最原始的一种欲望——虚荣。尤其是在初中这一个半大小子的年纪。

    比不了衣服裤子,那就比手表鞋子。于是乎在仕兰中学这个大林子里面,几乎天天都能见着各种脚踩NIKE鞋,腕戴Rolex表的雄鸟。他们真的就像自然界中的鸟类一样,逢人便跺跺脚甩甩手,好让另外一群脚上套着Haruta小皮鞋的雌鸟看他们两眼。

    虚荣心都快爆表了!

    但小天女不同,虽然她手上戴的是CASIO的限量手表,脚踩的是LouBaotin的限量红底短高跟,就连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是原产自法兰西的CHANEL限量版香水,总之全是限量,但她是真没有一点和别人攀比的感觉。

    因为她真不是来炫富的,这就是小天女的日常!

    “你懂啥,士别三日还得如隔三秋呢,我怀念下做早操怎么了?”路明非飙起烂话,“生命在于运动。”

    “那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苏晓樯捂额,“路明非你的语文也太差了点。”

    “意思到了就行。”

    路明非伸完懒腰,此时广播里刚好传来伸展运动的口令。

    此时楚子航正游走于人与人之间,他是风纪委员,负责记录各班的。路明非撇了一眼楚子航,便继续做下一个扩胸运动。

    “小天女你有喜欢的人吗?”路明非突然发问。

    “你吃错药啦?问这干啥。”苏晓樯一头雾水,她想不通路明非为啥问她这个问题,更想不通路明非为啥在这时候问她,“难不成你喜欢我?”

    “你先说有没有吧。”

    “没有。”小天女回答得斩钉截铁,“老娘家里有矿,一个星期几万零花钱,为什么要去喜欢人?你看看学校里哪个男人配得上老娘。”

    “那你觉得赵孟华怎么样?”路明非又问。在路明非看过的故事中,苏晓樯是一直在暗恋赵孟华的。只可惜赵孟华是个渣男,收了陈雯雯,最后又弃了陈雯雯去跟柳淼淼好起来了。

    当初路明非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苏晓樯是怎么喜欢上赵孟华的。就像苏晓樯自己说的那样,这位小天女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钞票她家有矿,是真正意义上的有矿,什么煤矿、铁矿、钼矿、锰矿...

    如果苏晓樯家里的老爷子说要比武招亲的话,路明非相信排队报名的人可以把长城给排一个来回。

    “赵孟华?他也就那样吧,骗骗其他小姑娘还行,想入我的法眼还远着呢。”

    呵呵...路明非在心中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普通朋友好啊。小天女,我也能算是你的朋友吗?”

    “路明非你今天发什么神经?”苏晓樯立马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路明非,心想这货不会真喜欢上自己了吧?老娘有钱有颜,他路明非算个球啊,这货能有一点自知自明吗?

    “啥发神经啊,我就问咱俩算不算朋友。”路明非此时开始做第四节体侧运动,他故意做反方向好靠近苏晓樯,“你说咱俩这本来就不该是一个圈子的人。你是富婆,我是衰仔,要不是读同一所学校进同一间教室咱俩这辈子可能连面都不会见一回。”

    “你是天之骄女,永远自信,永远直率,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出意外你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所以你动不动就去请你的小姐妹们吃饭,只是为了让她们喊你一声姐姐。结账的时候你把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拍就把钱给付了,多么霸气。”路明非说,“但我是个衰仔,没钱没本事,人还衰。唯一擅长的大概就是打星际了,搁网吧那儿一坐,写个牌子立在那里,打赢我的话我帮你付网费,要是被我打赢了就得请我喝瓶营养快线。”

    “你经常去网吧打游戏?”苏晓樯问,“你爹妈不管你吗?”

    “他们俩早失踪了,昨年还没上初中的时候他们把我往叔叔婶婶家一扔,然后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以外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这世界上有这俩人儿。”路明非开始弓步压腿,“初一的时候我和一个家伙干过一架,因为那个家伙说我爹妈这么久没有音讯,肯定是在外国离婚了。那一架我们两个谁都没讨到好,但是他妈来学校闹事,我婶婶就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拉过去给人家道歉,让我帮他做值日,看这样能不能少点医药费...我回家之后偷听到婶婶跟叔叔谈话,说我爹妈是不是真在国外把婚给离了,以后还有没有人来付我的生活费...”

    “那一周你连续做了一周的值日就是因为这个啊。”苏晓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找了个自己能跟上的地方说了一句。

    “总之,我想说的是咱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不是种种偶然因素咱俩根本就凑不到一块儿。但现在既然我跟你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虽然天天拌嘴互骂但实际上关系还算不错。”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我就想问问咱俩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就是打仗的时候都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那种。”

    “...”苏晓樯沉默了,她感觉今天的路明非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她不想去问,或者说不敢去问。

    在小天女的心里,路明非的形象就是永远贱笑着一张脸,天天在上课就在课桌上趴着养精蓄锐,下课就出去疯。爱飙烂话但是不常说脏话。学校食堂边上有一个小卖部,离教室很远,但只要给路明非支付五毛小费,他就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一个来回。苏晓樯心里的路明非就应该是这样的。说不上乐天派吧,但至少能混个开朗,算不上八面玲珑但也能让所有人都不讨厌他。

    苏晓樯装作不经意撇了一眼路明非的眼睛。在瞳孔对上的那一刻,苏晓樯突然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路明非现在很不安。

    路明非接着说:“我看过一本书,里面的主角跟我一样也是个衰仔,但那个衰仔有一大堆朋友。什么中国大家族的长女继承人,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少爷,日本黑道家族的公主。”广播里面传来声音,表示本次大课间到此结束,“有时候我就在想,那些人是真的把衰仔当朋友了吗?”

    方阵解散,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往教学楼走去。苏晓樯看着路明非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悲伤和害怕。

    必须得做点什么!苏晓樯在心里说道。她在心里有种预感,要是今天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个永远贱笑着的路明非很可能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路明非!”于是她叫住了路明非。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朋友,但如果下次还有人拿你爹妈说事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苏晓樯大声说道,“我帮你削他,下巴都给他卸下来。”

    闻言,路明非愣了一小会儿,随后伸出了大拇指,嘴角也勾勒起小天女熟悉的那抹弧度:“不愧是小天女,霸气侧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