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道。”

    秦战摇了摇头。

    “哈哈哈……”

    那中年人狂笑，“你连魔为什么被称作魔都不知道，是怎么敢叫我魔的？”

    秦战有些脸红。

    那中年人又道：“告诉你吧，我们之所以被称作魔，是因为我们修炼会让元气变质，会让元气恢复不到它们原来的自然状态，让元气无法再被利用，所以我们被称作魔。”

    “元气变质？”秦战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错。天地之中有着许多的元气，这些元气会被修士吸纳进体内，从而进行利用。

    只是你们修行过后，虽然会改变元气的属性，赋予他们这样或者那样的能力，但元气的本质没变。

    将元气释放到天地之中后，元气还是能恢复成自然的状态，然后继续被利用。

    但我们不同，我们一旦修炼过后，就会使得元气本质发生改变，让它很难恢复到自然状态。

    你想，天地元气的总量不变，而元气一旦被我们利用，就会减少。假以时日，必然会枯竭，你说那些人会允许我们这样做吗？”

    那中年男人笑道：“这才是他们反抗我们的根本，而不是因为我们真是什么邪恶之徒。”

    秦战听懂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是可循环的环保方式，一个是不可循环的污染方式。

    谁对谁错，不是一目了然么。

    呵~你污染了环境，还好意思和自己争论，真有脸了。

    秦战哼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好像也不算冤枉你们啊。你们坏了所有人的大道根本，你们不是魔谁是？”

    “哦~”

    那中年男人挑了挑眉，问道：“那我问你，你们修炼过后，会不会飞升？”

    秦战道：“修炼有成，自然会的。”

    那中年男人又问：“那你知道一个飞升境高手，在他飞升时，会带走多少元气吗？”

    “这……”秦战摇头。

    “告诉你。很多！甚至能将一座山，包括方圆百里的所有元气都吸干。”

    那中年元气道。

    “！”

    秦战惊了，“这么多？”

    但马上又反驳道：“可飞升的人终究没几个。”

    “的确没几个，其实已经有上千年都没听到有人飞升了。”

    那中年男人拧起了眉头，似乎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但也没多想，继续道：“不过虽然没多少人飞升，但飞升境的人数却在逐年增加。而这些增加的人数，他们即便没有飞升，但也还是吞纳了大量元气在体内。他们不一样减少了元气总量？”

    “但他们终究会还回来啊。”

    “怎么还？等他们死吗？飞升境的人会死？”

    那中年男人讥笑。

    秦战无法辩驳。

    那中年男人又道：“他们只会飞升，而一旦飞升了，那些元气也还是一样会被他们带走。

    而且，带走的量一定极大。

    我们只是蚕食，他们却是鲸吞。你说是我们对修行界的破坏大，还是他们？”

    “这……”

    秦战有点说不赢。但本能地觉得不环保总归是不对的。

    “可你们到底破坏了元气啊，要是让你们继续存活下去，那后世的人还能修行吗？”

    “修不修行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修行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证道自身，修炼成神？”

    那中年男人反问。

    “我……”

    秦战摇头，他对成不成神兴趣不大，他只是想回去而已。

    “你们呢，你们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证道天下！”

    那中年男人吐出四个字。

    “证道天下？”秦战拧转眉头。觉得这句话从一个魔教妖孽嘴中说出来极为可笑。

    似乎是看出他的嘲讽之意，那中年男人道：

    “你刚才说魔教就是邪恶的势力，我问你什么是邪恶？你可听说过我们做过什么邪恶的事？”

    “我……”

    秦战摇头，“我不知道，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但未必就表明你们没做过。”

    “哼，有没有做过我不去辩解，你自己以后去打听。我问你，你们这些仙门正派有没有做过邪恶的事？”

    那中年男人问。

    “我们哪有做过。”

    秦战本能地反驳。

    “是吗？”

    那中年男人指着电脑里的图纸问道：

    “你们没做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民夫上山服徭役？你们没做过，天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妖孽作乱？你们没做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饿死？”

    “妖孽作乱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饿死……饿死……”

    秦战发现自己只能反驳这一点。

    因为山下人饿死也与他们有关，民夫被都征召上山了，山下没人种地，自然就会有人饿死。

    “妖孽作乱与你们没关？”

    中年男人讥笑，“前段时间，有条蛟龙在广平江兴风作浪，淹没庄园田地无数，难道不是你们做的？”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让它作乱的。”

    秦战气呼呼地辩解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那蛇妖走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吗？不然仅凭那蛇妖的造化，它有什么资格走蛟？”

    中年男人道出实情，神情悲愤。

    “推波助澜？是谁？”秦战问。

    “齐天玄，你们飞云山的一个长老，目的是让你们飞云山年轻一代的弟子能够‘观蛟龙形，得蛟龙神’，这是一场人造机缘。”

    中年男人吐出一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却让秦战浑身一颤。

    “岁寒峰长老？”

    “没错。”

    中年男人道：“本来我想赶在那蛇妖走蛟之前将它击杀，免得它兴风作浪。

    可谁曾想半路上不巧遇到了一个神剑宗的人，我躲避不及被她不由分说打伤了，这才不得已留在白骨林养伤。

    不然那蛇妖怎么可能有走蛟的机会。”

    “神剑宗？神剑宗的人也来了？”秦战问。

    “没有，那人只是路过。”

    中年男人无奈摇了摇头。

    秦战明白过来了，自古正邪不两立，即便是路过也不会放过。

    这时，那中年男人又哀叹一声，“哎，不知道那条蛇妖走了多远，还会波及多少无辜百姓。”

    “那条蛇妖已经被收服了。”秦战说。

    “收服了？谁收服的？”

    那中年男人急问，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

    “我们山门的一个弟子，听说那蛇妖认他做主了。”

    这消息还是秦战从鲁昱那儿得来的，事后李晚琳也说过。

    他们当时都想收下那条蛟龙，但到底是姬圣临更胜一筹，那蛟龙选了姬圣临。

    “认主？”

    那中年男人魂魄一颤、“不是收服吗？”

    “认主和收服不一样？”秦战问道，他不懂这些。

    “当然不一样了。收服要么是镇压，要么是羁押，总之不会让它继续为害下去。但认主，只是让它有个主而已，可它还是会继续走蛟，继续兴风作浪。”

    中年男人悲痛道：“广平江一万八千里，它要见海后才算‘功德圆满’，可这一路走下去，途中得有多少村庄会被它淹没，又会有多少黎民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它……它还会继续走蛟？”秦战张大了嘴巴，又连连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