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制符,你独断万古?

第14章 摸尸

    这种一点点下毒的方式,虽然毫无效率可言,但胜在难以察觉,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乂字男,如今就是这种情况。

    即便脑子再怎么转得慢,他在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之后,也渐渐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真是个畜生!竟然还会下毒……”

    乂字男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不知道是中毒所致,还是被秦阳气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秦阳一个臭卖鱼的,为什么还会随身带着毒药?

    现在做小买卖的,危机意识这么强吗?

    “没关系,我……我有内力,可以把毒……逼……逼出来……”

    乂字男追不动了,停下来盘膝而坐,打算运功排毒。

    内力虽然练起来不容易,但用的时候是真方便。

    像落水了烘干衣服,受伤了给别人疗伤,天冷了用来御寒,中毒了用来排毒,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只不过现在……

    “咦?我内力呢?”

    乂字男运功之后,一下愣住了。

    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一记刀气直接给他内力抽干了。

    “……”

    沉默。

    乂字男感觉自己太背了。

    甚至生出天意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的念头。

    此刻,杀死秦阳已经不再是他的愿望。

    他只希望,不要死在秦阳手上。

    攻守从这一刻,似乎逆转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即便乂字男没有抬头,也知道是秦阳走来了。

    “兄弟,算你狠!这次我认栽了。但你且慢动手,你不想知道,是谁想要杀你吗?”

    噗!

    回答他的,是一把直插心脏的短刀。

    “呃……”

    乂字男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秦阳一眼,仰面倒下。

    “谁想杀我,我自己会查。”

    秦阳趁着解药的药效还在,快速上前,将乂字男身上摸了个遍。

    本想搜些银钱,弥补一下损失。

    结果竟然一个铜板也没发现,只搜到了一张略微残破的泛黄书页,两面都有字,其中一面的最上方写着:斩仙刀气。

    “……起这么狂的名字,大概率是个垃圾东西。”

    秦阳摇了摇头,将书页随手折叠,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临走之前,不忿地踢了乂字男一脚:

    “以后出门带点钱,兜比脸还干净,也好意思做别人老大?”

    随后,秦阳走远一些,彻底避开有毒气的区域。

    然后脱下自己的衣物扔掉,撕下尸体的衣服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暂时止血。

    虽然很不想穿别人的衣服,但眼下不是挑剔的时候。

    只能又扒了两个人的衣服,混搭了一下,穿在身上。

    随后,秦阳又分别对剩下的尸体挨个搜了搜,其中五人身上除了有块护心镜之外,就都是些散碎的银两,聊胜于无。

    而第六个,也就是最先被他叉死的那人,身上倒有个小惊喜。

    “这是什么?地图?不对……藏宝图?”

    本来秦阳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东西,因为每个口袋都是空的,跟他那个穷鬼老大一个德性。

    可当他摸索衣服里面的时候,却发现此人里面竟然还穿着一个蓝色的肚兜!

    “变态吧你?”

    秦阳大感无语,本想就搜到这里,可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点违和感不是什么问题,但违和感到了这种程度,很难让人相信没有其他猫腻。

    于是连忙把尸体的衣襟扯开,肚兜扯下,顿时看到此人胸口处,赫然有着一块纹路简单的地图!

    “真有你的,见过往背上纹的,往胸口纹还是第一次见。前边皮肤这么薄,亏你想得出来。”

    秦阳仔细看了看那地图上画的东西,发现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画得实在太过抽象,除了一颗歪脖子树,一眼水井之外,就没了其他标志物。

    最后通向的地点,貌似是个山洞。

    “如果真的是藏宝图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藏宝地了……不管怎样,先拿下来吧,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可以找找。”

    秦阳拿过尸体手里的短刀,尝试着将这块皮肤割下来。

    得益于他前世雕刻师的身份,明明是第一次割人皮,过程却很是顺利。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难免感觉有点恶心。

    除此之外,前面连杀七人对身体的影响,也渐渐显现出来。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他这才明白,原来第一次杀人后,真的会有种生理上的不适。

    不过他的这种不适,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在地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呕吐感就慢慢消散了。

    秦阳站起身,呼出一口浊气,喃喃道:

    “必须立刻回去治伤了……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

    他咬咬牙,拿了一把短刀藏进怀里,再次慢慢回到了丽水镇。

    ……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本该咽气的乂字男,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脏处,还插着那杆木制的鱼叉。

    尝试坐起,却做不到。

    好在旁边有他的短刀,伸手拿过之后,奋力削断了鱼叉,只留下没入体内的那部分。

    这次终于挣扎着,摇晃着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露出一抹惨笑:

    “心脏在右,救了自己一命。可惜,中毒太深,还是逃脱不了一死。但至少……要回去!回去告诉老婆,我偷偷攒下的那笔银子……在哪儿!这笔钱,省一点花足够一年之用了……”

    他的身体,麻痹的程度已经很深,几乎丧失了大部分的知觉。

    因此走路的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跌倒。

    不过心中那道见媳妇最后一面的执念,一次次地支撑着他重新站了起来。

    回去的路程不长,但他走得很慢。

    跌跌撞撞间,他的一生走马灯一般闪过。

    第一次踩点的忐忑,第一次杀人的紧张,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第一次叫一个女子媳妇……

    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有一个孩子。

    没能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声爹爹。

    “香火……还是断了……父亲,我……不孝了……”

    “我不能……倒下……必须要把钱……交……交给媳妇。告诉她……以后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