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餐馆老板奥桑
黑山交易市场,只是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
这里并没有正规的辉夜军驻扎,只有一个隶属于辉夜军的佣兵团分部在这里维持治安。
辉夜军虽然是这个世界毫无疑问的第一大势力,保护也监管着这个世界每一个地方。
但这个世界太大了,让辉夜军这个庞然大物也分身乏术,所以辉夜军也从民间招募一些佣兵团,用来辅佐辉夜军管理。
最出名,也是最强大的有五大佣兵团,驻扎在黑山交易市场的,正是五大佣兵团之一的沃尔沃特佣兵团分部。
黑山交易市场中的碎石路面上,炽夜一行三人正走在其中。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小男孩亚博头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就在刚才闲聊的时候,炽夜大人竟然和他说要改变这个世界,甚至还描述了一下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亚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在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都已经很艰难了,怎么还有人会这样想呢。
“炽夜大人,你想啊,伟大的永夜君王在四百年前也只不过是创立了辉夜军,开发了觉醒者的修行体系,让人类拥有了与永夜对抗的力量。”
“那么伟大的人,都没有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呢,炽夜大人……炽夜大人?”
一直在嘀咕着的亚博突然一愣,因为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小男孩亚博呆滞在原地,是因为自己是小孩子所以不愿意听自己说话吗?
还是说……炽夜大人的内心早已决定好,已经不需要别人的意见了?
“古丽娜,我饿了。”
前方,炽夜对一旁的古丽娜说道。
古丽娜无语的看着炽夜道:“马上就到交易的地方了,就不能先把鬼钞拿到手再吃?”
炽夜摇了摇头,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字:鬼钞哪有吃饭重要。
古丽娜端详着炽夜,炽夜的目光明亮,一脸的理所当然,古丽娜摇头苦笑:“真是败给你了,先吃饭就先吃饭吧。”
“我们去这家吃吧,这家店好有趣。”炽夜指着一家卖炒饭的小餐馆。
古丽娜转头看去,发现了炽夜所说有趣的地方。
这家小餐馆不大,里面只摆得下七八张桌子,但餐馆门口却有一块有趣的牌子:‘在本餐馆就餐,如果实在没钱的话,可以暂时赊账’。
在这个资源贫乏的世界,古丽娜见过太多人为了几个鬼币就大打出手,这里却明写着可以赊账,这样的餐馆真的能经营下去吗?
“可以赊账的餐馆,还真是罕见。”古丽娜如此想着,跟上了炽夜的脚步。
餐馆内,古丽娜环视一周,发现这里几乎坐满了人,而且有好几个衣着褴褛,不像是能付得起饭钱的人。
“各位,想吃点什么。”
待三人落座后,一个像是服务员,比亚博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对三人询问道。
“我要吃牛肉炒饭。”炽夜已经从筷架上取出筷子拿着手中,想了想又补充道:“两份!”
古丽娜和亚博也分别点好自己的炒饭。
不一会三人点的炒饭已经被端上桌子,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子打着饱嗝道:“我吃好了!老板,饭钱先欠着!”
古丽娜转头看去,看到这个男子面容干净穿着整齐,衣服上还纹有代表沃尔沃特佣兵团的徽章,分明就是这个交易市场的管理者。
“你凭什么不给钱,你不要告诉我你连一碗饭钱都拿不出来。”就在男子从古丽娜等人身边走过时,古丽娜突然开口说道。
男子瞥了一眼古丽娜道:“老子给不给钱关你什么事?”
“难道就凭你是这里管理者的身份,你就可以不给钱?难道就因为你是管理者,你就可以欺负这里的平民?”古丽娜似乎想起什么事,脸色十分阴沉。
“呵呵。”男子连声冷笑:“对啊,就凭我是这里的管理者又怎么样,老子的事要你这个娘们管?”
男子说完就毫不在意的离开了,丝毫不顾背后古丽娜杀人的目光。
是的,这个世界的管理者们没一个好东西,都只会打着保护的名号欺负平民,古丽娜看着那个嚣张的背影,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
“你在干什么!这个人赖账你也不知道管管!”
突然间,古丽娜一拳打在一旁吃得正欢的炽夜肩头。
嘴里嚼着满满食物的炽夜茫然抬头,将嘴中的食物咽下才指了指门口道:“老板说了可以赊账呀,有什么问题么?”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烦死了!”古丽娜气鼓鼓的,饭也不想吃了。
炽夜茫然片刻,见古丽娜没了反应,就又专心干饭。
就在这时,本来正在忙碌的、已经四十多岁的餐馆老板奥桑走了过来道:“几位顾客误会了,刚刚那个男人叫霍迪克,是这里治安队的队长。”
“他经常到这里吃饭,虽然经常赊账,但每个月底都会给钱,有的时候还会多给,说是给的小费,让我不要拒绝呢,不过……也多谢你们帮我。”
古丽娜冷冷看了一眼奥桑老板:“谁要帮你了?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不惯而已。”
奥桑尴尬的挠了挠头,正准备离开时。已经吃好饭的亚博有些好奇道:“大叔,你是这里的老板吧,你怎么会允许餐馆可以赊账啊,这个艰难的世道回头还钱的人应该很少吧?”
“就是因为这个世道艰难啊……”奥桑的神色多出几分感慨:“其实这家餐馆以前是我爸爸开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差一点就饿死了,幸亏有好心人给他半块饼才活了下来,然后才有了我。”
“后来爸爸当雇佣兵赚了些钱,再去找当年的恩人时,却再也找不到了,为了感念恩人,爸爸就开了这家可以赊账的餐馆。”
“我现在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他说餐馆规定可以赊账,不是想着怎么要回这笔账,而是让那些快要饿死的人可以活下来。”
“以前我还不太明白,现在我也想通了,如果没有当年帮助爸爸的人,也不会有我,如果没有勇敢的辉夜军和雇佣兵,没有伟大的永夜君王,也不可能有我。”
“人类啊,其实就应该互相帮助,永夜君王,还有无数的勇者,他们用强大的实力守护这个世界,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做饭,哪怕把爸爸留下的积蓄用光,我也要把这家餐馆经营下去。”
奥桑的一番话说完,古丽娜却陷入了沉思。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像老板说的那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大叔真是好人。”炽夜也吃完了,用一块干净的纸擦了擦嘴,从单肩背包里随意拿出一捆鬼钞笑着对奥桑道:“老板,这是我们的饭钱,剩下的……嗯,就当是小费吧。”
奥桑盯着炽夜明亮的双眼看了好一会,才笑着接过钱:“那就谢谢大人了。”
一看到钱的古丽娜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强忍住把钱从老板手中抢走的冲动。
那可是将近一万鬼钞啊!
这顿饭最多几十鬼钞吧!
哪有人给这么多小费啊!
……啊!
就在这时,交易市场的街道上突然乱了起来。
“天啊!那巨大的漩涡是什么!”
“鬼怪……好多鬼怪!”
“永夜降临……”
“永夜来了!”
“永夜来了,大家快跑啊!”
餐馆里的炽夜三人跑出餐馆,只见不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无数面目狰狞、形状可怖的鬼怪从旋涡中不停钻出。
正在街道上闲逛,叼着一根牙签的霍迪克目光冰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漩涡,随后将牙签狠狠吐在地上。
“沃尔沃特佣兵团的兄弟们!全体集合!保护黑山交易市场!”
霍迪克仰头咆哮,声音传遍黑山交易市场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