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逆子

第44章 刘老大,咋弄?(求追读)

    张汤的母亲德高望重,是长安乡最为贤良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历史上,张汤被庄青翟、赵禹、朱买臣等‘同僚’构陷贪赃枉法,让汉武帝刘彻对其产生了疑心,三言两语的,就让这位大汉酷吏羞愤欲绝,回家后,他选择了自刎以明志。

    绣衣使者奉命抄家,这才发现,张汤家真是穷得不行,堂堂大汉九卿,家徒四壁也就算了,唯一搜出来的五百金,却还都是刘彻当年的赏赐之物,多少年来原封未动。

    为此,刘彻颇为懊悔,便想厚葬张汤。

    结果,对于皇帝的这种‘恩典’,张汤的老母亲拒绝了;她坚持不给儿子棺椁厚葬,且不准儿子的尸身埋进祖坟。

    这位悲伤欲绝的老母亲说,张汤是大汉朝廷的臣子,是皇帝的臣子,既然皇帝对他生疑,认为他是一个贪婪的人,他便是一个贪婪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厚葬呢?

    听到张汤母亲的话后,刘彻更加懊悔,为弥补自己的过失,便将张安世召为郎官,尽心尽力的培养他……

    ……

    站在张汤家的院子里,听了张汤母亲的一番话,眼看着老太太与张汤的妻子走进茅屋,刘据的心里,挺不是滋味。

    对于张汤老母亲的‘历史记载’,他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其详,但有一样,他却十分肯定,那便是,张汤的这位老母亲啊,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家中清贫如斯,竟然每个月拿出一部分钱粮,供养黄泥巷二三十个孩童去上学读书,怪不得被长安乡的人尊为贤惠之人。

    多好的老母亲,多好的一家人……除了张安世的这几个死心眼姐姐!

    刘据上前几步,先对着台阶上张汤的儿女们躬身施礼,口称‘刘据赔罪了’,又让石梁将两只母羊牵过来。

    “几位阿姐阿妹,张安世兄弟,刘据错啦,”他很老实的又施了一礼,“这两只羊,是给张安世兄弟赔罪的,还请收下。”

    张安世比刘据还要小一岁,此刻看上去,一张略显黝黑的小脸涨得通红,十分拘谨的往几个姐姐身后躲避,竟是一句话都不说。

    张安世的几个姐姐……好吧,其实也就四个姐姐,还有三个小鼻涕虫丫头是他妹妹。

    这几个丫头,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不过两三岁,如今都站在茅屋的黄泥台阶上,扑棱着眼睛,像几只脏不拉几的小麻雀,也是一言不发的瞅着刘据。

    沉默才是真的倔强……果然就挺棘手。

    刘据算是看出来了,人家这就是摆明了态度,就算你是太子储君又能如何?污了我家张安世的名声,两只羊就想摆平?门儿都没有!

    我们就是不原谅你,看你咋办!

    “几位阿姐,阿妹,还有张安世兄弟,之前的那一件事情,我刘据的确做得不对,请你们原谅我吧。”

    刘据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赔礼道歉:“子曾经曰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错了。”

    “真的,狗哄!”

    “要不,我再买几只羊?几百只也行……”

    “……”

    任凭刘据费劲口舌,张汤的儿女们就是一言不发。

    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一看就是张汤亲生的,简直一模一样的滚刀肉啊。

    刘据回头,给石梁使了一个眼色:“石梁叔,将安世兄弟的两只羊送去后面羊圈。”

    石梁会意,牵着两只羊向后院走去。

    张汤最大的女儿终于开口说话:“石梁叔,我们尊敬您,就像尊敬我阿父一般,您怎么能随便将别人家的羊,关在我家的羊圈里呢?”

    石梁黑了脸,停下脚步。

    我就……刘据一阵气结,偏生还无法指责人家说的话,简直就、简直还就治不了你们几个丫头片子了!

    刘据轻咳一声,不经意的给了大奸臣霍光一个眼色:“既然几位阿姐、阿妹不愿跟我说话,那就算了,光啊,你就替我给人家赔礼道歉吧。”

    霍光的脸色更黑,张口结舌好几下,终于叹一口气:“好吧。”

    他缩着脖子上前,规规矩矩的躬身施礼,口称阿姐阿妹安世兄弟:“那个谁,张安世啊,你看你这人,咋就这般死心眼呢?太子殿下专程前来给你道歉……”

    结果,还不等霍光把话说完,“嗖”的一声,也不知哪个熊孩子暗戳戳扔过来一只破草鞋,差点打在了霍光的脸上。

    刘据的余光瞥见,似乎是张安世那个哈怂……

    “谁干的?回头罚你舂米一石!”

    张汤的大女儿秀眉微蹙,先回头呵斥两句自家熊孩子,然后,规规矩矩的向霍光赔礼道歉:“这位兄弟对不起,我阿妹不懂事,失礼了,回头我便罚她去舂米。”

    霍光连连摆手:“无妨无妨,这不是没打上么。”

    熟料,张汤家的那个死心眼儿闺女闻言,干脆一伸手,揪住张黑女的耳朵,板着脸呵斥:“黑女!你用草鞋打人,这是不对的。”

    “去,从现在起开始舂米,不到夜半子时不准吃饭,不准休息!”

    张黑女一脸的悲愤:“大姐,分明是阿弟用草鞋砸人的,凭什么揪我耳朵?”

    张汤大女儿:“还不去舂米?”

    张黑女一跺脚,‘哼’了一声:“明明就是张安世扔的草鞋,凭什么罚我去舂米?”

    “让你去就去,谁让你平常顽劣捣蛋不听话?”

    “呵!我平常顽劣捣蛋,别人干了坏事,就该拿我顶包?大姐,你这道理不通啊?”

    “不管通不通,你这便去舂米!”

    “不去不去不去!我就是不去,坏事不是我干的,凭什么?啊?凭什么?就凭你是大姐?呵,就像某个臭不要脸的那样,两张羊皮糊的一个彘头?好大的脸,好大的面子!”

    “青!你真不去舂米?”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

    眼看着姊妹几人吵闹得不可开交,争吵之间,还不忘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讥讽几下刘据,场面就很是混乱。

    霍光转头看向‘刘老大’,一脸的无奈,似乎在问:‘刘老大,咋弄?’

    刘据也是一筹莫展,他如何看不出来,张汤家的这几个女儿,分明就是在演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原谅他这个大汉太子。

    安贫乐道,勤快,良善,刚烈……对了,还有泼辣。

    大汉逆子不由得再次感慨:‘犬入的张汤,生下了一炕好儿女啊。’

    要不是因为张安世……呃,张黑女也不错,长大后,定是一个大美人儿,性情耿直刚烈,年纪与本逆子也相仿,就是不知道小肚皮黑不黑?

    啧!

    眼看着事情陷入僵局,书童石梁牵着两只羊,躲得远远的,一看就是不想掺和;霍光缩着脖子,一脸的无奈,看样子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这两个都是大奸臣,关键时刻掉链子。

    刘据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好了好了,你们先不要争吵了,听我说几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