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的哭声
哭泣声。
张野感觉脑袋迷迷糊糊的,耳边都是张晓悠哭喊的声音,好不容易才睁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吵死了。你哭丧呢?”
醒了!
张晓悠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开始拨打出的电话,连忙选择了挂断。
“哥。你没事吧?我看你脑门上都是血,我还以为你挂了呢,吓死我了。”
张晓悠眼睛已经哭肿了。
张野听了这话,疑惑的摸了摸脑门,上面的确有一片干涸的血疤,而且鼻梁上也有,看上去还不少。
一瞬间。
张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自己被什么一道红色的光打中了脑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子弹?
张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吓得全身一阵冒冷汗。
“哥。你没事吧?”
张晓悠小心翼翼的去搓张野的脑门。
“去拿镜子来。”
张野不敢起身,害怕自己随便动几下都可能会死。
很快。
张晓悠把镜子放在了张野面前。
张野用自己粗大的手小心翼翼的扣着眉心的一片片血疤,直到全部扣完了,也没发现什么伤口。
没伤口?
那血是怎么来的?
“哥。你脸上血怎么来的啊?”
张野面对张晓悠的询问,也是一脸呆滞,他也想知道自己脸上的血哪来的。
难道是什么虫子撞脑门上分尸了?
研究不出结果,不过似乎脑袋不像有事。
“你的孙子来电话了。你的孙子来电话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张野的思绪。
张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起来:“野哥,有大业务。临江尚品公馆有户人家的老爷子驾鹤归西,请几个人哭丧。连哭三天,一天一万八。”
张野小团队一共四个人。
介绍业务的分两成,剩下的四个人平分,如果自家接业务,谁接谁拿四成。
一天一万八,张野可以拿到三千六,而且连哭三天,的确是个大业务。
“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到。”张野回了一句。
对方又提醒:“穿正装,大户人家,讲究排场。”
正装。
那就是西服。
张野也不去多想昨晚发生的事,回了洗手间简单冲了个凉,穿上了一套黑色西服。
“西装暴徒。你脑门真没事吧?”张晓悠拿着手机给自己老哥拍了一张照片,又担忧的问了一句。
张野白了一眼:“你还真想我有事啊?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今天接了单大活,得去临江尚品公馆哭丧,你别到处乱跑,有事打我电话。”
张晓悠听到临江尚品公馆,眼睛瞬间亮了,抓住自家哥哥的手腕撒娇道:“欧尼酱,我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尚品公馆呢。要不,你今天带我一起去?我也去看看地主老才家的样子。”
临江是华夏魔都,尚品公馆是数一数二的豪宅区,里面住着的不是明星就是互联网新贵。
张野白了一眼:“说人话,别跟我整小日子的二次元。”
张晓悠卖着乖:“亲爱的哥哥,带我去呗,我保证乖乖的,不闹事,就在边上看着。”
自家妹妹自家疼。
张野也不忍心拒绝努力卖乖的妹子,最后一点头催促道:“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身衣服,像个人样,我就带你去。”
张晓悠一喜,垫着脚快步走向自己房间,在房间门口对着张野比了个心:“爱你呦,亲爱的哥哥。”
……
路口。
行人纷纷侧目。
毕竟一个高两米、体重一百八的西装暴徒很少见。
而一个高两米、体重一百八的西装暴徒骑着一辆小小电驴在大路上更是少见。
吱。
张野骑着小电炉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一个四十来岁的八字胡男人见到后面开着小电驴追来的张晓悠,笑着招呼道:“悠悠,好长时间没见到了,今天怎么肯跟你哥出来了?”
张野回头扫了一眼跟上来的张晓悠,对在场几人道:“这丫头没进过尚品公馆,非要跟来见见世面,我也拗不过她。张晓悠,一会进去了,别给发哥发嫂添麻烦。”
张晓悠停好小电驴,对着在场三人乖巧问候:“发哥、发嫂、兴哥,我好想你们。”
除了张野之外,殡葬公司还有三个人。
老板就是八字胡男人黄金发,豫省人,在临江开了家小的殡葬门面,有关殡葬的业务都会接,要哭丧时也会凑个人数帮着一起哭。
另一个女人杨桂兰,黄金发的老婆,三十多岁,薄嘴唇、单眼皮,给人第一眼印象就是很刻薄的感觉,不过见到张野和张晓悠的时候,笑容显得有几分温柔。
最后一个乐呵呵的胖子叫梁兴,油头粉面,见谁都是一脸笑容,看上去超过两百斤。
张野来到临江第二个月就遇见了黄金发,并且成了殡葬公司的正式员工,几个人共事多年,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见了面,几个人一起进了小区。
主家在尚品公馆的一座别墅里,灵堂摆好了,一名干瘦的老人躺在客厅里。
这一次的业务是另一家殡葬公司介绍的,张野几人主要负责哭丧。
几个人进了主家门,张野对着妹妹叮嘱了几句,然后换上麻衣到了灵堂跪地就哭。
主家亲朋好友已经来了不少了,本来都在低声交头接耳,此刻张野几人一阵嚎哭,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我的爸爸哎。我的亲老汉哎。”
“你走了啊。我没有亲老汉了哎。我的好爸爸,你在那边要过好哎。”
“爸爸哎。你活的哭啊。把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怎么就走了哎。”
……
张野嗓门本来就大,哭起来声音也大。
本来就是例行哭丧,可是张野哭着哭着就感觉身上变得暖烘烘的,仿佛一股力量从眉心散发,充斥了全身,让张野感觉到全身充满了力量。
这种感觉很好。
张野沉浸在这种舒适的感觉中,丝毫没注意到周围诸多宾客发生的变化。
在场的所有宾客,一开始只是注意到张野,在听到张野的哭声之后,这些宾客心里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悲鸣的感觉。
很快。
一个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它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哭了起来,眼泪根本止不住。
大厅里,一群男女老少跪倒一片,对着死去的老人大声嚎哭着。
而老人的儿子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捶地磕头,不断在老人面前忏悔自己这些年的不孝。
“爸。我不孝啊。这些年没多陪陪你啊。”
“爸。我不孝啊。我没让你娶小娟啊,让你老了身边没个女人照顾啊。”
“爸。我不孝啊。我不该骂你是累赘啊。你儿子该死啊。爸。我对不起你啊。”
“爸。我对不起你啊。小娟儿子是我的啊。那是你孙子,不是你儿子啊。”
……
一句句血泪史。
老人儿子大声的哭喊着。
在场的宾客听的心惊胆战,可是却没来由的止不住哭泣。
张野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场景,慢慢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忍不住停下哭声,用胳膊碰了一下身边的黄金发。
黄金发满脸泪水的看向张野,嘴里一个劲念叨:“爸爸哎。你儿子想你了哎。”
张野错愕的睁大眼睛。
黄金发本来是个不太会哭的人,不管是主家花多少钱,黄金发以前哭了上百次,从来没流过泪,甚至哭着哭着偶尔还会忍不住笑起来。
可是这一次,黄金发居然痛哭流涕。
张野搞不明白,停了这么一小会,就在在场的人稍微止住一点的时候,张野害怕主家发现他不卖力办事,便再次低头哭了起来。
“爸爸哎……”
哭丧再次开始。
在场的宾客本来有心起身了,可是听到张野的哭声,却又止不住流下泪跪在地上继续哭。
而后面来的宾客,甚至来催入席的厨子,也是来一个跪一个,纷纷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