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繁忙的一天
原来如此，这就是“学校”吗。
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一年A班的教室里，夜枭，更正，卡修斯正懒散地瘫倒在座位上，眼角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两腿伸到课桌前，双手下垂，一副已经摆烂的姿势。
昨天晚上，卡修斯没有睡着。
至于原因，一部分是因为对于入学一事内心比较忐忑。
另一部分则是警惕着某老头子突然醒来后杀到自己家。
而现在卡修斯的状态可想而知，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立马睡着吧。
然而他仍然强制自己保持着清醒。
在开学第一天就睡着，一定会成为话题吧。
“尽量不要成为话题人物，要减小存在感，更要减少和目标直接接触。”老爷子是这样叮嘱我的。
“啊，你昨天晚上听见了吗，听说昨晚这一带有变态在街头边大喊边裸奔。”
同班的一位女孩正在和新朋友聊天。
“欸，昨天晚上我睡的很早，没有听见欸。”
“我有听见哦？有个男人在街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冲啊』，吓得我差点没睡着呢！”
“哇啊，听起来好可怕。以后深夜都不敢出门了。”
昨天晚上有人在街头边大喊边裸奔？为什么我昨天晚上没有听见？
应该是别人瞎编的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这些都不重要。
我来这所学院，可是有崇高的目的的。
怎能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八卦而分了神？
于是，我将目光转向我的左侧。
好巧不巧，珂萝娜就坐在我左边的座位上。
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我不知道。
不过珂萝娜真的美的令人入神。
修长的银发，碧蓝的瞳孔，宛如雕塑般的五官，有如天仙下凡。
而她也懒散地瘫在座位上，一副摆烂的姿势。
好巧不巧，她也看向这边。
啊，这下该怎么办。
两人四目相对。
短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片刻之后，珂萝娜的脸颊上泛起了一阵红，接着便扭过头去，看不清她的表情。
诶诶？我惹她生气了吗？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如何应对啊...女孩子好可怕。这是真心话。
就在此时，貌似是班主任的老师走了进来。
这位老师披着淡紫色的长发，带着圆框眼睛，身段窈窕，散发出一种儒雅博学的气质。
不愧是名校啊，这是卡修斯的第一印象。
就连气质都不一样。
老师走上讲台的瞬间，寂静火速地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同时也带来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这就是“上课”吗？
老师将手撑在讲台上，俯视了一眼全班同学后，便开始...
“呼啊...！同学们号...偶是你们在嘎巴拉鞋院的老师...哈啊...”
老师似乎也没睡好。
仔细一看，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衣服也没整理好就出门了。事实上，和名校完全相反，这位老师的气质更接近于邋里邋遢的感觉。
“偶的米子叫...涅娃...涅娃·胡(福)杰师(斯)...”
边说边在黑板上用十分抽象却仍然能辨识的字迹写上了“NevaForgers”。
真是个有趣的老师。
突然很好奇她上课的时候会怎么做。
“那木...接下来开示点名...”
◆
现在福杰斯老师正在带领我们参观学校。
卡巴拉学院占地面积非常广，拥有五栋校舍以及两栋宿舍楼，还有体育馆和游泳馆，设施非常齐全。
校舍的设计也非常精致且符合美学设计，看起来十分优雅。
说实话，学校的条件远超我的想象。
“...卡修斯同学？...你掉队了。”
福杰斯老师友善地提醒我。
“哦...哦。”
只不过，这所学校的安保系统并不是非常先进。
根据我粗略的计算，校舍内大概有八分之一的区域是摄像头的死角。学校后方的小森林更是高达一半的区域都是死角。
总而言之，如果杀手想要潜入的话，难度并不大。如果是专业人士的话可谓轻而易举。
“诶~呀...已经十一点半了啊...那么同学们可以去学校食堂用餐了。”
总之，先去吃顿好的吧~
◆
呜哇~
这里的学生食堂看起来真的很赞欸。
墙体全部漆成了刺激食欲的明黄色，一排一排的餐桌排列在餐厅里，餐桌上还摆有花瓶和蜡烛，整体氛围非常惬意，食物的香味更是弥漫在整个大厅里。
餐点的食堂更是挤满了人。
卡修斯选择了比较实惠的基础套餐，对他来说基础套餐就完全足够了。
虽说他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怎么正经地吃上饭了。
虽然手里已经端着餐盘，然而此时卡修斯正在面临一个困难的问题。
我该坐哪？
还是尽量避开人群吧。
毕竟老爷子有叮嘱过我不要引人注目。
于是，我坐到了整个房间最角落的位置，正准备将食物往嘴里塞...
就在此时，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珂萝娜·欧菲斯
她从取餐处走了过来，就坐在我旁边大概两米位置上。
欸..？
突然，她的目光转到了我这边。
似乎是之前都没发现我的存在（我的暗杀者独特技能之·减少存在感），她突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脸“唰”一下地变得通红。
好可爱。
似乎是觉得事到如今才换位置反而更尴尬，她便直接坐在我右手边隔了两个座位的位置上。
迟迟没有开始用餐，眼睛还不时地瞄向我。
换做普通人可能察觉不到吧，可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我该怎么做？
“喂，你一直看着我干啥？”
“噫噫！”
她似乎被我说的话吓到了，脸颊已经红的跟熟透的苹果没两样了。
但她坚持反驳。
“啊啊，没有，那是你的错觉吧，哈哈哈。”
“是吗？”
我也没打算去追究到底，干脆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话，话说...你是叫卡修斯是吗？”
“嗯，是啊，怎么了？”
“我，我叫珂萝娜，很高兴认识你。”
诶诶？
因为美少女热情的招呼，卡修斯顿时不知所措。
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可以，不可以放松警惕！
“啊，那个...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彻底被击垮了啊啊啊啊啊！！
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这种手脑不协调的感觉。
“那个..”
“啊？”
“没什么...”
卡修斯刚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啊，有麻烦的家伙来了...
看起来还有些棘手。
不远处，两个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男生的学生走了过来，准确的说，是走到了珂萝娜的身边。
原来在这所学校也有这种人物存在啊...
这种无视纪律，特立独行的学生，在学校依赖武力压迫别人。
说白了就是小混混。
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搭讪。
其中一个把校服披在肩上的学生率先开口。
“小姑娘，你是新入生吗？”
“...是”
“小姐姐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感情上的问题~”
噗！
口中的牛奶就这么喷了出来。
太土了吧。
就算是我这种完全没有情感经验的外行都觉得尬到极点。
能够搭讪的这么直接，这两人其实还挺值得佩服的。
“你，你小子笑什么？！”
另一个将校服系在腰上的学生大声威吓我。
“没啥，我只是觉得公猪发情的样子很搞笑。”
“不准嘲笑我们，下不为例！...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这家伙的反射弧有问题吗？
“我说你们两能不能不要污染我的耳朵了，那些话我听了都觉得尬欸。”
“你不想听可以滚！”
“为什么啊，我先坐在这里的欸。”
“你小子...”
两个“混混”朝我围了上来，欸欸，我是不是不小心惹他们生气了？
事实上，他们都比我至少高一个头，力气大概率也比我大得多吧。
看起来有点可怕。
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周围的学生纷纷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不行，我必须“保持低调”。
于是我便尝试和对方和解。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尝试陈述...”
“陈述你个**啊，你给我跪在地上好好陪礼道歉！”
一点也不优雅，兄弟，我非常不喜欢你的措辞。
“额，我可以拒绝吗？”
“那就只好让我们两个教训一下你了。”
为什么事情反而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
额，虽然我努力保持低调并阐述我的立场，然而这两个小混混似乎完全不听我解释。
长相凶狠的两个混混摩拳擦掌地把我逼到墙角。
『那个人，是新入生吧。』
『运气好差，居然第一天就惹上了盖德和格鲁。』
这下该怎么办？
将校服披在肩上的...好像叫盖德？率先开始向我挥拳。
啊！好痛！
直击腹心啊！
这两家伙知不知道下手的轻重。
由于腹部被直击，一阵晕眩感在我脑内蔓延开来，接着是一股恶心感。
可他们估计不知道，我在年幼时就做过耐打的训练。
这些完全称不上是伤害...得了吧。
虽然这两人肌肉很发达，但对打架一窍不通。
刚才那一拳发力点都不对。
真不甘心，好想教训一下这两个外行。
“欸欸，两位大哥，可，可不可以放过他啊...”
珂萝娜都在为我求情了。
“不行，你看好了，好好看看我们有多强！”
一拳、两拳、三拳，一脚、两脚、三脚，似乎没有消停的打算。
兄弟，我都快要睡着了。
食堂里有一些女同学都遮住眼睛不敢看了，有些义勇见为的男同学似乎跑去找老师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来直接劝解。
似乎这俩个混混在这里挺有威慑性的？
呕，刚才那一脚踢得真丑陋。
“怎样，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真没劲，我都快睡着了...”
“还在嘴硬！！”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受不了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隐忍着，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太出风头？
只要我优雅潇洒自信地解决，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确实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点也很重要。
就在我权衡利弊的时候，把校服系在腰上的小混混（格鲁）抬起了脚。
不好。
分析抬腿动作的话，会发现这一脚是瞄准一个特定部位的。
格鲁打算用膝盖踹我的胯下。
好下流啊，真受不了。
可这个部位要是被攻击，再多的耐打训练也没用。
很好，格鲁。
你给了我一个教训你们的理由。
于是，我用手优雅地轻轻一撇，便改变了他踢腿的方向。
此时的他只有一只脚负责身体的平衡。
我对着他的脸用力挥出左拳。
格鲁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拳头，并露出讥笑。
可那只是障眼法。
我的右脚已经潇洒地划过了一大段弧线，命中了他的小腿。
接着他的小腿抽搐了一下，然后便整个人往后倒，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我轻轻拍了一下手，简直优雅至极！
别以为我这么好对付。
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之一·
现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格鲁抱着小腿在那惨叫“啊啊啊啊抽筋了啊啊啊啊！”
盖德开始有些面露惧色，然而他仍然摆好架势，准备应战。
“盖德同学！请不要在校园内打打闹闹！”
体育老师卡尔终于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个荒唐的事态。
不愧是我的搭档。
◆
事情是这样的。
中午我不小心惹上了一些小麻烦，所以我想现在全校都记住我的脸了。
虽然事件没有往麻烦的方向发展，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午餐之后我便成了当天的话题人物，为了避免麻烦，我在放学之后立马草草走人。
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老爷子给我发消息，要我报告今天的情况。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门。
熟悉的感觉。
于是我静静地推开门。
“...怎么？今天不攻击我了？”
“今天比较累。”
这是真心话，没想到一天会经历这么多事。
对了，我有一件事非常想问。
“那个，我的『作业』，你有检查吗？”
“哦？那个，我早就扔掉了。”
“什么！！”
那可是我七天七夜努力的结晶！
“你当真我会一页一页地检查啊...”
“你这糟老头子...”
“喂，别骂人好不好。现在的年轻人性子都这么急吗？...”
说实话，我现在有一股想要对着他的臭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害...话说，我昨天晚上被人袭击了。”
老爷子说完指了指自己头上缠着的绷带。
“没错，就是我干的，我完全不后悔。”
“我当然知道是你，我又不是蠢货，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算这笔账。”
“什...”
“我这里有你和珂萝娜在午餐的时候青涩对话的监控录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就在刚才，我已经把他发送给『黑十字』的全体成员了。”
“啊......”
我的职业生涯完蛋了。
“黑十字”待不下去了。
◆
“感觉怎么样，『夜枭』？”
“你...”
“『百分百杀手』在工作的时候和保护对象谈情说爱，想必是我们组织最新的八卦话题吧。”
“我没有谈情说爱！”
“怎么看都像吧，而且后来你干了些啥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你找我报告有啥意义？”
“就是为了找你算账啊？”
“那我先走了，再见。”
“等一下，难道你以为账就这么算清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爷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开玩笑的。其实还是有正事要谈的。”
真想揍他。
“首先，你在学校不要再惹事了。”
“我又不是故意惹的。”
“不是故意？我看就是因为你比较花心。”
“你说啥？！”
“顺便提醒你一句，你只需要负责学校时间段内的保护，放学后由『黑十字』其他成员负责。”
“知道。”
“害，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隐藏好自己真实的身份，在此基础上想干啥都随你，反正我想我也没权利限制你。”
“好。”
“关于那两个和你打架的人，我仔细地调查了一下。”
“哦？”
“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就直接说吧，他们都是对卡巴拉学院投资的大型企业的社长的儿...”
“好。”
“...还有，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珂萝娜就尽快展开攻势...”
“好...欸，你说啥？”
你是老奶奶吗？卡修斯心想。
◆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简单地吃了一份现成食品之后，我坐在电视机前发呆。
电视上播的是一份蠢到家的综艺节目，但对于打发时间来说绰绰有余了。
此时，雷诺做到了我身边。
“哟，卡修，你总算从房间里出来了？”
“是啊...”
“话说啊，你今天还真是夸张，事发的时候我还为你担心来着...”
“是吗？”
“不过你后来那几招真是...酷毙了！你知道吗，你做到了几乎全校同学都想做的事情耶！”
“真的吗？那两个家伙...人品这么差...”
“是啊...那两个蠢货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想揍他们一顿了！”
边说便做出挥拳的动作。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学校没有开除他们呢？”
“你觉得呢？学校想通过他们来给资助方示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开除他们...”
“说的也是。”
“话说...你能教我几招吗？”
雷诺这么问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啊，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
“没什么。我有空的话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
“真的吗？”“真的。”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把雷诺打发走后，我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繁忙的一天终于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