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总舵主打穿清末

六十三 整合洪兵建三军

    有道是: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李春初带着陈享的万余士卒下得越秀山来。一路上押送着大批俘虏和军资器械,看起来浩浩荡荡,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

    红旗军的红旗高高飘扬着,这面红旗不是常见的火焰边三角旗,而是整整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白边上有一行小字:中华洪门第一军。

    当李春初来到营垒的时候,出来迎接的就不只是留守在营垒里面军官和士兵了,却见得各色旗帜飘扬,洪兵各路首领都整整齐齐地站在自家的旗帜之下,见得李春初的大红旗到来,仿佛有人突然下了号令一般,齐刷刷跪在地上,砸得整个平整好了的军营门口空地上一阵尘土飞扬,同时在一个声音的带领下高声呼喊:“末将恭迎总堂护剑大爷凯旋归来!”

    虽然声音高低不齐,虽然是男女都有,虽然是口音不一,但是这个呼喊却是如同山呼海啸一般,震撼着广州府,晃动着越秀山,传扬在珠江上。

    李春初勒住战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跪倒的洪门将领。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刚想跳下马去,却是被陈享一手按住他的胳臂,低声道:“这是我们该得的!别辜负了文茂的心意!”

    李春初有些恍惚,很久很久,他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呼喊声了,以前的记忆中他听到过,不过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一些所谓的明星艺人们。

    他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抬起手,高高地举着。

    下面的洪门诸将爆发出一阵更加高昂的呼喊:“末将恭迎总堂护剑大爷凯旋归来!”

    “末将恭迎总堂护剑大爷凯旋归来!”

    声音久久不绝。

    这次,中军帐里李春初坐的是正中的帅位,左右分别站立着红旗军大都督陈享和平靖军大元帅李文茂,接下来,各路的洪门诸将都按照自己在洪门中的职位分立两厢。

    站在中军帐中的诸将并不是好像绿林豪杰一样乱哄哄的,而是一个个都屏息凝神眼珠子都不敢多转一下,肃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春初道:“各位兄弟,我作为总堂派至广东助力起事的监军,今日与红旗军克复越秀山,擒斩清廷要员多名,有赖于上仰我中华祖宗威灵,下依靠各位兄弟围住越秀山不曾放跑清兵。功劳大家都有,但是今日除了给各个营头犒赏之外,却需得重申我洪兵纪律,各个营头如果有作奸犯科,抢掠民财者都需按照军律处置,不得私自放纵。各位可明白否?”

    “谨遵监军之令!”李文茂带头拱手说道。

    下面的洪门诸将也各个跟着抱拳听命。

    李春初稍稍考虑了一下,道:“这些时日尔等攻略广州府的功劳不可抹杀,李文茂。”

    “末将在!”

    “你安排一下将各路人马的功劳情况报来到红旗军粮台处,本监军下令今晚到明日下午,全体都受犒赏,按功劳分派,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李文茂抱拳上前接了令箭。

    下面这些洪门诸将都各个面露喜色。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洪兵各路人马不少都有缺粮缺钱的问题,所以有的攻打各县城和大户的碉楼就是因为缺少了粮饷,不得不开始抢掠,当然也有部分是土著和客家之间有矛盾而借机报仇的。

    “本监军这些时日所见,各路军马虽然声势浩大,人数众多,但兵贵精不贵多,一个越秀山不过数千清兵,这么多时间都未能攻克,便是尔等不能以强兵聚合,空有人数而已。洪门的确需要很多人,但是打仗并不需要稚子老翁都来凑数。今天你们回去,限期十日,整理各自的人马,十六岁以下的不要,六十岁以上的不要,小脚妇女不要,残疾严重者不要,鸦片鬼不要,三心二意者不要。拿银钱放他们回家去。”

    “是——”下面诸将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不过,李春初说的这个条件其实这些人也都知道,所以并不反对。

    “十日之后,各路兄弟将自己麾下的人马都报上来,让你们军中懂写字算数的人将表格填写好,表格去红旗军粮台那里领,填报之后,本监军将组织起我们洪兵自己的正式军伍。望诸位弟兄积极配合。”

    “监军大人,末将有话回禀!”这次说话是陈显良,他的麾下有两万多人,是诸将之中较为有力量的一支。

    “陈将军请讲。”

    “末将麾下大约有两三万人,其中有许多洪门弟兄是拖家带口的,如果他们不带着家人,家人不是被乡绅抓去杀掉就是在家里饿死,如若裁撤了他们,却是会军心不稳。”

    “这样,拖家带口的也可以,别立一个营头,将全家出来的不适合作战的家眷集中一个营,按老弱妇孺分别好,他们就随同各部的辅兵营一起行动,给战兵提供做饭、喂马、医护的事情。不管如何,鸦片鬼一定不要,三心二意的也不要,免得这些人去给清兵官府通风报信!”李春初道。

    “是!”陈显良听完也自退下。

    “待到陈开堂主到来,整合各个堂口的力量,编组军队,将我们洪顺堂的会党力量拧成一股绳。趁清军大军未到,打下广西来和家后堂的力量连成一片,割据两广再行北伐讨清之事。”

    当夜,附近采买的猪牛羊鸡和粮食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越秀山脚下,洪兵连绵数十里的营头尽是欢声笑语。

    这个年代,大家能吃上一回好饭好菜真的就是过年一样。尤其是这个人为造成的饥荒时代里。

    过了几天之后,陈开带着邝能等佛山的洪兵也从水路到达了。

    作为洪顺堂堂主,在佛山被拖住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来会合广州的部下,陈开也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李春初已经掌握了整个广州的洪兵指导权,就不再对陈开那么客气,私下里将陈开批评了一顿,陈开也只能低头认错。

    次日,又有十三行的军火通过苏灿的走私夹带送到了陈享的军营,这次光英法制造的滑膛枪和击发枪就有数百支。加上从清军军营和库房缴获的火绳枪、抬枪,李春初手里已经有了上千火枪。

    虽然这些火枪在李春初眼里都是老古董的前装枪。

    当日,李春初拿着各营统计出来的数字召集了洪顺堂下各堂口主事人和领兵诸将的会议。

    在会议上他完全唱起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以洪门忠义总堂监军宣布,组建中华洪门军粤军总军,任命如左列:总军司令陈开,总军监军李春初;下辖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第五军,第一军总统陈享、第二军总统李文茂、第三军总统陈显良、第五军总统梁培友……”

    也不待陈开他们发表什么意见,就按照军、镇、协、标、营、队、排、棚的编制方式发表下去,按照步、马、炮、工、辎进行了重新分组,从二十多万起事的义军选出了六万多人为战兵,其他的老弱统统编组为辅兵,初步形成一支接近英法军队编制的义军,统一使用红旗,各种杂七杂八的旗号只给辅兵使用,作为疑兵。

    这下可真的把洪顺堂的诸将给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好在陈享的第一军差不多算是一支教导部队,各路洪顺堂诸将都去向陈享的第一军学习如何编组本部人马。

    李春初也不吝啬,拨出二十万两银子给各军改善装备,把火绳枪、抬枪、清兵的青铜炮都分给了各个军,将鸳鸯阵也派教官下去教习。

    有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驱动,这下属各军真个是乖乖听话得很,全都不打折扣地开始了组织练兵活动。

    而此时广州府、肇庆府、惠州府几乎都在洪门军的控制范围中了。这时候传来消息,清廷任命浙江巡抚黄宗汉为两广总督,广西巡抚劳崇光兼署广东巡抚,从江西、湖南、福建、广西调集数万绿营兵会合广东陆路、水师两大提督下属的万余绿营兵,从潮州府、韶州府、廉州府、高州府、南雄州、嘉应州、罗定州和连州等地开始对中华洪门军粤总军发动进剿。

    但清兵向来用兵迟缓,此次也不例外,两广总督叶名琛的人头都挂出去一个月了,绿营四省的绿营兵还没有挪窝。

    原因就是没钱。

    因为江南的财赋重地如今正在太平天国的手里,正打得热火朝天,此时再要调集重兵围剿广东洪门,实在是难为得让咸丰皇帝和他手下的军机处大员们抓出一头头皮屑来!

    没钱发欠饷想让绿营的兵大爷们出力卖命,让八旗大爷们放下鸟笼子去拼命,咸丰皇帝自己都不敢指望能够做得到,没奈何只得让黄宗汉去发动广东地方的士绅组织团练军去打洪兵。这一来二去,时间就耽误了下来。

    而李春初在广州就直接组建了一个粤军大元帅府,开始任命控制区域的知府、知县、镇长进行政权建设,就着广州府的军器局进行军械制造,截留广州的进出口关税,一时间也是干得热火朝天,把广东的藩库抄了个底掉,用于制造和购买军械。

    这一日,有人报进府来,说门外有太平天国的使者求见。

    在签押房里跟李春初面对面坐着愁眉苦脸批阅着各种文书的陈开忙站起身来道:“丢那妈!这些破文书真个是折腾死我了!”

    “呵呵!这还是广东半个省的事情你就烦得成这样,不说坐天下,要是你管几个省,岂不是要烦死了?”

    陈开伸手摸了摸剃的铮亮的脑袋,笑了笑道:“真个打了天下,我陈开能当个天天吃酒的逍遥侯就够了,这些烦人的东西还是老李你这样读了书的人去管就好了,我是管不来的!”

    李春初苦笑了一下,道:“陈大帅,陈山主,你倒是想卸膊,只怕到时候你想不做这些事情都不行的!”他也是学会几个粤语的词汇。

    他一扬手道:“我还想天天练练拳游山玩水呢!”

    李春初和陈开两个相对笑了笑,然后吩咐来禀报的人道:“请使者到前堂花厅少待,我和陈大帅换身衣服就来。”

    李春初和陈开两个现在都是穿着普通的长衫,作为粤军最高的两个掌权者,这样的衣服见使者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李春初换了一身明朝的斗牛服、头上戴着一顶三山帽,腰束鳄鱼皮带,挎着一柄雁翎刀,好似锦衣卫,亚赛东厂公。

    没办法,这是李春初能找到最标准的明朝官服,是某个人家献出来的文物级别的衣服仿制的,总不能穿着戏袍吧!

    两个人来到花厅,见客位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

    那人也是穿着一身太平天国的衣冠袍服,一身素红袍,头上帽子上用银线绣着总制二字。

    又是一个总制!

    这人见到陈开和李春初就抱拳到:“太平天国东王殿总制苏大春见过大元帅和总监军。”

    陈开和李春初回了一个常见的抱拳礼道:“苏总制,此来广州有何贵干?”

    苏大春微微一笑,对他们二人并不亲近的做派也不以为意,却是道:“末将奉东王九千岁之令,想请李总监军去天京共商大事。”

    李春初道:“不知东王有什么事情要与本监军商量。”

    苏大春叹了一声道:“清妖数十万精锐兵围天京,西王、翼王、燕王等迭经苦战,虽不无胜利,却终究不能破清妖江南大营的围困,更加上曾国藩、胜保等清妖人多势众,东王想请李总监军去往天京,共商联合对付清妖的战法,并力打败清妖。不知意下如何?”

    李春初想了想道:“多谢东王、苏总制美意,在下与帐下诸军大将商量安排一下,明日再回复苏总制!”

    “好,末将叨扰了!”

    苏大春告辞而去,陈开却是一把抓住李春初的手道:“李监军,不可去啊!想那杨秀清诡计多端,又暴虐非常,连他们的天王洪秀全都不放在眼里,你去南京城不就是自去虎口,万一谈不拢,杨秀清暗下毒手却是如何是好?”

    李春初笑笑道:“所以,我们要计议一番,才说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