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还有一个客人，李冬素在为客人炒菜，等菜炒好了他再去说。

    “嗯？”李更生往客人那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客人是个年轻女人，脸蛋柔美，穿偏时尚风格。

    她神态忧郁地坐在桌前，黑色长发，发梢偏乱，看上去便令人感到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对于这种情绪不稳定的客人，李更生尽量不去对视，餐馆嘛，谁来了都得上菜。

    李更生也就是因为对方乍一看还有点眼熟，看了两眼分辨不出，便开始剥蒜吃。

    无多时，李冬素把菜炒好了，便打了个，两人上了楼。

    她一边走，头也不回的问，“想考武科是吧？”

    “呃……”李更生愣了一下。

    “你就是我生的，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李冬素没好气的反问道，“骗骗你爸就算了，骗我是不可能的。”

    李更生硬着头皮道：“老妈你没意见？”

    他家对他这件事很敏感，因为这个病从小就没法习武。

    “我还是那句话，”李冬素在椅子上坐下，“你愿意，你就去尝试，大不了复读，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你复读那个钱，你爸或许会担心你浪费时间，我倒没什么意见。”

    说着，她站起身，打开卧室门喊了两句，“起来！你儿子说要考武科，来跟他说两句！”

    夜宵干活的李胜从床上蹭一下起来了，背着手走到门口，盯着李更生看了一眼。

    “没三段你考个屁？”他没好气道，“你老子我退伍的时候，七段！”

    他那个年代，武者都是了不得的，也没有什么教育版的百骸会元。

    大学毕业都不一定成武者！

    李更生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碰到方医生了，我的病被解决了许多，至少症状是这样，现在习武是没问题的。”

    “嗯？”李胜看着他，“没骗人？真碰到方医生了？那种大人物怎么会在这里？你要不要想想再说？”

    李更生直接把推荐信拿了出来，还有手机上面方长清的好友。

    “来，老爸你看这个，这个是方医生的认证标志，”李更生指着手机屏幕，“武科大学都有专门标识的，这个总不能是我胡编乱造吧？”

    李胜拿过手机，狐疑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一愣。

    “哈哈，”他控制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兴高采烈，“你小子还没骗我？方医生说你病好了？”

    儿子这个病有希望了，他开心啊！

    李冬素也是惊讶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上面不仅是方长清的个人验证页面，她还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的确是有详细内容，还叮嘱他认真习武。

    “真没问题了？”她简直不可思议。

    这件事是家里的梦魇，挥之不去的那种，在方方面面，影响了这个家庭许多。

    此时，她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心底开心极了。

    李胜却是脸色一变，“那你这个入门的怎么办？我听别人说，你们要打百骸会元，武科那边至少都要三段才能选，这还是去年的标准线，今年还不保证能进去，你这能成吗？武科可不接受复读成绩。”

    李胜打听过了，武科成绩，那都是按年龄来算的，并且标准线在水涨船高。

    他这边看得不仅仅是当下，还有未来的生活。

    “选择越是关键，就越要好好考虑。”他劝说。

    李更生打算说服父母，此时自然不可能藏拙，“我五段了！”

    李胜与李冬素都是愣了一下。

    “你前个月都还没入门，现在能五段？”李胜是不信，“好好认真说，我们跟你一起面对，现实一点。”

    他们也是高中过来的，都觉得不太可能。

    李冬素也是盯着儿子看，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浮夸了，空中楼阁一样。

    这么点时间，五段怎么可能？这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了，能在学校里排上名次的那种。

    李更生直接掏出一张卡片，“诺，这是我在武馆里的实绩卡，武馆老板就是方医生，上面还有他的签名以及盖章。”

    李胜接过去，两人仔细一看，都是不可置信。

    这种实绩卡，一般是与教育数据库接驳后才能办理与更新。

    数据库会读取武馆里的测试记录，AI对应入库，几乎无法造假，造假代价很大。

    李更生笑了起来，“我有方医生指点，武道水平提升快很正常，而且这个跟老爹你那会的百骸会元不同，我这个是基础教育版的。”

    他还觉得有点不够，“看，方医生可是东海武科大的人，神奇手段一个接一个，我武道境界一下子就上来了。

    真正关键的是，我的身体素质不缺，算是平时锻炼的成果吧。”

    李胜沉默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

    “行，那你就去试试，有困难就跟家里说，”他叮嘱道：“跟你妈说的一样，你有时间，也有可能。”

    没能成武者，算是李胜的遗憾。

    此时，儿子拿出这种成果，他心底也充满了期待。

    李更生下楼去了，两人还在楼上，心中都还没有平复。

    “钱还够不？”李冬素问。

    李胜叹了口气，“这不是钱够不够的问题，战争时期，东西也买不到，有钱也没办法，只能让生生自己去蹚了。”

    “要不你打听打听？”李冬素很是担心，心中想在这件事上发挥作用。

    “恐怕很难，”李胜摇头，“与武者相关的，都是管制物资，除非你自己是武者，那你可以有购买资格，而且还限额，前段时间我才问的老战友。

    现在国家这种方面的物资，都是计划性质的，四御殿会给学校那边分配。”

    李冬素听了这个解释，其实她自己心底也明白。

    但仍旧是问：“方医生那边呢？可以问问吗？”

    李胜摇头，“方医生什么人？还是别打扰人家了，况且方医生可以给，但我们不能去要。”

    他们一对普通人夫妻，在这件事上，恐怕是难以有作用了。

    两人心底也有点憋。

    李更生这边，下楼之后没想太多，之前的女客人还在店里坐着，他直接去给自己弄了点水煮蛋，便坐在桌前吃。

    然后，他吃着吃着，女客人突然站起身来，坐在了他对面。

    “？”李更生愣了一下，“你好，我们……”

    “是我，”女客人摘掉了墨镜，“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李更生一看，这人居然是他老师沙海音！

    女性化的穿搭，头发放下来，戴上墨镜之后，他是真的没有认出来！

    “算了，”沙海音也懒得继续这个话题，“剩余的会元丸我给你带过来了，等下我也要走了，学校那边一堆事情。”

    李更生试探着道：“你老师的事……”

    “没死，”她叹了口气，“人是救回来了，但变成了植物人，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无常，特别是在战争时期，不会那么稳定。

    这次，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的，老师周围所有人都被怀疑了一遍，其中自然也有我，我也要去接受调查，但我可没问题，我当然不怕。”

    话说到后面，她语气中带有愤懑。

    李更生看着他，话里有多少自我安慰就不清楚了，据说驭空武者身体比重装甲还要坚韧，希望是真的。

    武科的师生关系，与普通大学的，真是天差地远，完全不一样，双方之间很容易有更紧密的联系。

    他心中感叹。

    “你别误会什么，”沙海音道，“我在你这边论文还没结束，后续还会抽空过来，希望你到时候配合采取信息。”

    李更生点了点头，“义不容辞。”

    “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给你提点一下，”沙海音略作思索，“方老师那边应该建议你去四御殿参加计划，推荐信这事也跟我说了，本来是让我关照一下，可学院这就让我回去，关照是没办法了，建议倒是可以给你一个。”

    李更生仔细听。

    “他们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太当真，练好自己的就够了，”沙海音看着他的眼睛，“高中学生很容易被影响，虽然我觉得你心性还算不错，否则坚持不到现在，但你姑且是记着。”

    李更生点头。

    他不意外，许多人面对四御殿这种权利机构，都是畏畏缩缩，何况他一个学生。

    这个建议很务实，他记在心中。

    “那就再见了。”

    沙海音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一个瓶子，只要按照百倍的量去兑水，就是他平时吃的会元丸。

    日常生活一转而变，这件事李更生也没跟家里说，他先在网上登录四御网站，这个只要公民信息就够了。

    然后，他预约，网站上告诉他，三日后下午可以接待。

    李更生便把计划继续执行下去，极限训练每日不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