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枚子弹擦着维克的头顶，惊险刺激地来了下亲密接触。最终打在旁边的废墟上。

    “自己人！”维克朝着易容的阿珀罗蒂喊道：“阿——”

    他留意到阿珀罗蒂的眼神：

    哪怕是代号，只要维克喊出来了，就连他带着这个条子一起灭口。

    “自己人。”维克只好把刚刚要说的话咽回去，然后重申一遍。

    “为什么不留意信号。”阿珀罗蒂的语气里满是埋怨。当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四方联合成员尸体上时，这份不满有所缓和。“哼，这帮人也找上门来了吗？真是有够盛大的。”

    被维克压在身下的艾弗里显得有些局促。他推了推上方的胸膛，示意自己还在被压着。

    “条子。”阿珀罗蒂用质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你和条子勾搭在一起？”

    “他是我在警署的线人。”维克解释道。

    一听自己被按了个“内应”的身份，艾弗里明显地不安起来。直到维克用眼神安抚他，他才勉为其难地试图控制情绪。

    “哼，找这种底层警员，你能挖到什么情报？”阿珀罗蒂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她专注于地上的尸体，说道：“四方联合也插手了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柱子是他们炸断的。”碍于艾弗里在场，维克只能以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柱子不是我炸的。”

    阿珀罗蒂转过脸来，那副表情称不上震惊：“所以呢？”

    “他们居然公然操纵飞艇，还使用战争弹药。”巡警插话道，“这是忤逆女王颁布的《废止战争武器令》啊。”

    “那老太婆死都死多久了？”阿珀罗蒂的态度一点都不遮掩，“正是因为全沃兰都靠她的个人威望撑着，所以她一死破事才这么多。”

    “她死以后，的确治安问题逐步攀升……”艾弗里被怼得没了主见，只好连声附和。

    “走着瞧吧，没了那老女人的沃兰，迟早又要四分五裂。”阿珀罗蒂说着，从兜里掏了把钥匙，丢给维克。“你要的升降机钥匙。”

    “多谢。”维克把钥匙收下。

    “时间？”

    “还剩十二分钟。”

    这时候，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看向了艾弗里。

    “艾弗里。”维克说，“帮我去确认一下巴顿小姐的安危，好么？”

    “那——”巡警本来还想多问一句，却被维克微微的摇头劝退。“好、好的。”

    说罢，他举着配枪，匆匆朝一楼跑去。

    阿珀罗蒂在艾弗里背身时，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他。

    “算了。”维克伸手按下枪口。“他没威胁。”

    “哼，算他捡回条命。”阿珀罗蒂有些不舍地收回枪。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维克环视这已经崩塌得不成形的大教堂，很难说这片狼藉与那座曾经宏伟一时的建筑有什么关联。“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吧？”

    “不够。”

    阿珀罗蒂斩钉截铁地说：

    “我会为顾客的商业机密献上所有忠诚，这就是我的处世之道。但背叛我的人，也必须承担我所有怒火。这才毁了半个教堂，你就觉得够了？怎么，难道你不想为你妹妹报仇吗？怎么说也得尽数摧毁才行。算那老狐狸走运，他今天没在这里露面，不然连他我都要杀。”

    “……可这里已经不适合安装雷管了。”维克说，“两次爆炸动摇了整栋建筑。就算现在这里还勉强撑着个壳，过会儿说不定就要塌了。”

    “所以我要跟着你继续行动。”她说，“到地下去，毁灭那里存有的脏产。”

    维克对她这种几近疯狂的偏执感到些许畏惧。

    幸好自己和阿珀罗蒂只是临时联手，要是长期有利益往来，不知道晚上要吃多少安眠药才睡得下去。

    两人谈话间，一块石料从倾斜的三楼平台上滑落，重砸在二楼的残垣上。这道承重墙被突如其来的冲击砸断，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怎、怎么了！？”维克连片刻的安宁都没法享受，这鬼地方就又开始自我崩毁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没那时间磨蹭了。”阿珀罗蒂果决地说道，“升降梯！到升降梯那里去！”

    两人绕开大大小小的石块，一路狂奔至升降梯前。

    “直接从竖井下去。”她指挥道，“拉住铁栅栏，我倒数，然后一起用力。”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刺啦”声，栅栏门被硬生生拉向一旁。

    两人沿着检修长梯往下爬，整个竖井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们跳到堵住向下去路的升降梯厢上。维克直接撬开顶层包装的木料，从顶部进入到厢内。

    “快！”阿珀罗蒂不住地催促道。

    他掏出钥匙，接入隐藏式钥匙孔。不出维克所料，这个钥匙孔就是驱动升降梯向下的开关。

    但……有点不对劲。

    厢内的灯没有按预期亮起，而是开始不断地频闪。

    “难道输送系统……被建筑崩塌的余波破坏了？”维克抬头，紧张地检查操控台。

    要是事到如今，才出现这种不可抗力导致功亏一篑……

    维克都不敢想自己要夜里哭醒多少遍，才能洒干这次失败带来的惆怅与苦痛。

    可恶！

    他用力砸了一下控制台。

    升降梯厢摇晃了一下，突然就和栅栏门分层，向下猛地坠了一下。

    “嗯？”维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把身子贴向厢壁，大喊道：“快靠角落站着！背靠着墙！”

    阿珀罗蒂急忙去做，但她晚了一秒。

    悬吊轿厢的钢缆崩断了一根，整个升降梯猛地向后倾斜。阿珀罗蒂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维克身上。

    虽然维克知道她是女人……可她现在的模样是个彪形大汉。生理厌恶来得迅捷无比，他差点就下意识地把阿珀罗蒂一把推开。

    幸好维克的手更快一些，他急忙抓住失去平衡的阿珀罗蒂，将她按在墙上。

    升降梯厢摩擦着限速钢架，爆裂出无数火星，甚至点燃了木板装修的厢底。熊熊烈焰逆着掉落的方向爬升，维克的眼前是一片火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