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神诡:从献祭器官开始

第126章 利益不小

    郭县鸳鸯楼,原本是熊史的产业,熊史死后就被人买了去。

    新东家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今日,鸳鸯楼三楼的靠窗位置上,一名青衫少年正举杯凝望楼下。

    少年眉清目秀,面如白玉,身材略显单薄,看上去有些忧愁,不过风姿优雅,难掩贵气。

    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少年还与柳水水几分相似。

    少年对面坐的是本县县令李怀德,以及刘县尉。

    对这个少年,二人表现的非常恭敬。

    不是对少年本身,而是对少年身后的大佬王頡王阁老。

    少年正是王阁老的孙子,也是李怀德一直在等的靠山。

    李怀德的夫人是王阁老府上出去的家生子。

    区区下县县令娶不得阁老的女儿,区区县令门不当户不对,但如果那县令舍得脸面,巴结阁老,娶阁老府上的家生子,投入阁老的门下,却是可以的。这些家生子同样是他们势力的延伸。

    而李怀德盼星星盼月亮,一直没有等来同窗师友,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下县的糊涂账竟然把自己身后最大的靠山引了出来。

    少年缓缓开口,清嫩嗓音如同黄鹂。

    “爷爷当年借宿此楼,返京归朝,说起来已有三十年了。没想到这楼还在。”少年感慨着,也是在解释他家里买下这楼的原因。

    “没想到这是纯臣老大人落脚之处。小官执掌县政三年,却一直无所知。惭愧,真的是惭愧!”

    李怀德是真心话。

    区区一下县的酒楼属实不值什么钱,堂堂阁老购入,说是当年住过,没什么人会怀疑。

    早知道郭县与王阁老还有这样的渊源,哪里还需要他老人家派出自家人来买。自己早就出手买下,献上。

    可惜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拍马屁的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王阁老与这郭县到底是什么渊源,怎么会夜宿这里,如果老大人也是在此为官就太好了。任何能拉近关系的渊源,对李怀德来说皆是为官之道。

    少年当然不会告诉李怀德,他爷爷也在郭县为官的旧事。

    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他爷爷突然找他,他也不知道他爷爷还在这么个乡下地方做过一任知县。这对他王家来说,不什么知道炫耀的政绩。

    “不知道老大人可知道我们郭县遇到了困难。”

    李怀德不知道王阁老是否在此为官,他也顾不上细究,只希望上面的人尽快救自己脱困。

    这可是唯一一次自己这方来的人,而且以这时代家生子与主家的关系,他们绝对是非常近的自己人。

    “困难?”

    王谢从京城而来,来时爷爷是告诉他郭县之地不服王化,但郭县的好处也不少。王家此来当尽可能分得好处,不可沾染地方政事(麻烦事)。

    所谓的好处就是香火信仰法器。

    信仰法器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财富。王颉当年能以政优从郭县调走,便是他在郭县得了一件信仰法器,送与了上官。

    他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几十年,郭县竟然出现了野庙。

    这可真是太好了,急急派出家中的孙子前来,分一杯羹。

    “可是因为番子们到了?”

    地方有野庙不是什么秘密,各地官府早有上报:“每岁有司行祀典者,不可胜纪。一乡、一里,必有祠庙焉。”

    这些庞杂祠庙多为官方所不承认的“野庙”。

    朝廷对待各地“野庙”,一般是持反对态度的,多次明令地方长吏加以禁止。

    但是不管地方官员是赞成朝廷禁毁“野庙”,还是听任地方百姓信奉“野庙”,野庙都没有断绝过。

    实在是庙中的出产,利益不小。

    少年微闭着眼,认真分析其中的利弊。

    番子们的到来,他不知是督管官员而来,还是奔着野庙的收益而来。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到了此刻其实已经是二而一的问题。

    保不住李怀德,等于割裂了文官势力的触角,郭县这里的利益也就等于文官集团直接出局了。

    甚至说番子再狠一点儿,向上摸瓜爬藤,还能再牵连出不少人。

    三年一任,多少人调进调出,危害可就大了。

    所以必须保李怀德。

    少年目光投向李怀德:“武卫那边来的是何人?”

    李怀德道:“是熊一鸣,借番子势的档头。”

    介绍的时候,李怀德很是愤怒。

    本就不喜欢番子。偏偏一贱役通过番子爬自己头上耀武扬威,自己还治不了人家,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番子档头?”

    少年微微皱眉。

    怎么会来的档头?

    如果是百户,大体上是不敢得罪阁老的家人的。有什么罪过,亦可自罚三杯。

    但是档头不一样。

    档头是已经可以见到九千岁的人。如果九千岁要拿这郭县的好处,不要说他一阁老的家人,就是阁老亲至,这也拦不住啊!

    爷爷可真是给我安排件困难的差事。

    见少年神色凝重,李怀德知道没有说清楚,赶紧解释道:“那熊一鸣本是本地商贾,其弟攀上了九千岁的路子,他自己也进去,当上了档头。”

    这话倒是让少年人轻松不少。

    “具体说说。”

    李怀德想了想,就把熊家熊史开赌坊,熊野做了除魔都尉,一转身又与番子搅和在一起的事说了一遍。

    那少年越听神色越是冰冷,最后更是眯缝起了双眼,其中寒芒闪烁。

    “好一个商贾之家?呵呵,这要论起来,番子、除魔司、地方,皆被其掌握住了。”少年轻声问道。

    李怀德听了,立即说道:“地方豪强势力不小,下官仅能尽力维系。没想到任期方到,就出了如此的乱子。”

    锅往死人身上甩。先把自己摘清再讲。

    再者说熊家招惹的番子本就与文官集团利益针锋相对,哪个会替你隐瞒。

    这时候自然是能甩就甩,能落井下石绝不手软。

    二人问一句答一句,刘县尉在一边做陪。

    人家是家生子的关系,比自己可近的多。

    这时候李怀德愿意带自己过来,没有抛下自己,更没有计较自己阻他离开的罪过,已是饶天之幸。

    而现在听起来,这郭县有过,却利益不小。

    不由的也是松了口气。

    有利益才好,才不会被人抛弃,坐在一边,愈发的恭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