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南第一流

第29章 你的银锁在我这里

    没多久,云南灰溜溜地走出鞋铺,看见温玉后脸色一沉,将她拉到一边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钱不见了?”

    “什么?”

    温玉十分吃惊的样子:“王孙殿下,您的钱......不会被偷了吧?”

    云南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你从刚才就在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笑话吧,你给我等着!”

    要是他刚才要买那甜水,就会发现钱已经不见,现在也就不会出糗,想起来他就生气,却又不能把她如何,只愤懑地警告。

    温玉一脸无辜状,故作惋惜:“真是太遗憾了,几十双鞋呢。”

    “哼!”云南瞪她。

    她回以微笑:“您一定要抓到小偷,把钱拿回来。”

    云南俯身恶狠狠地盯着她:“不许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她点了点头:“当然不会。”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郁闷,进了酒楼像是去讨债的一般,吓得接待的店小二不敢多说话。

    三人终于落座,伶舟辞才不紧不慢地问起:“还不知道,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哦,他......”

    “云南。”云南一脸正色:“你呢?”

    “伶舟辞。”

    伶舟辞礼貌一笑:“云兄,幸会。”

    云南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是中原人?”

    伶舟辞倒是不恼他的态度,回答道:“算是吧,我娘是卞南人,所以我算半个卞南人,曾在卞南生活过一段时间。”

    闻言,云南的态度才有了一些转变,只是仍旧没有好脸色。

    温玉不好意思地对伶舟辞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伶舟辞怔了怔,而后恢复平常:“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云兄性情豪爽,我喜欢。”

    遂举起酒杯。

    “今日有缘聚在此,我敬二位。”

    几杯酒下肚,除了云南,他们二人打开了话匣子,从遇到海盗开始说起,说起那些危险的、荒唐的往事,提到那件破旧的衣裳,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她到卞南一月有余,一直在用卞南话与当地人交流,唯独与伶舟辞说的是中原话。

    她不清楚云南究竟听不听得明白,总归他一脸冷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她借机提起午时打听伶舟辞消息的事情,与他说起了正事:“你还记不记得,我用来包着草药放在你伤口处的那块手帕?”

    伶舟辞想了想,回道:“记得,帕子上绣有桂花和一个玉字。”

    她心中一喜。

    “手帕可还在?”

    “在的,莫非你四处找我,是为了拿回手帕?”

    温玉松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块手帕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想把它找回来。”

    “原来如此,只是今日我并非带在身上,你住在何处,过几日我给你送过去。”

    她也没想着今天一定能拿回来,只要找到人,晚几天也无妨。

    “我住在落雁湖边。”

    “好,我记下了。”

    介于有别人在,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以后再说另一件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南这时突然出声:“你找他要说的事,说完了吗?”

    见气氛不妙,伶舟辞主动与他搭话:“云兄,今日有缘聚在此,我感觉与云兄十分投缘,不如咱们共饮一杯。”

    说话间已端起酒杯,云南倒是给面子,饮了杯中酒。

    酒杯置于桌上时,他瞥了温玉一眼,嘴角一勾,用中原话对伶舟辞说:“听说你是个商人,你都是做些什么生意?”

    口齿清晰,字正腔圆。

    原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懂了,不过是在装罢了。

    他问出的话,也是温玉所关心的,对伶舟辞的了解甚少,只知他的身世悲苦,后来四处漂泊行商,却不知做的是哪方面的生意。

    “哦,我们这行什么赚钱就做什么,主要还是做茶叶和丝绸贸易,偶尔也做一些瓷器的生意。”

    伶舟辞说的这几类都是暴利行业,瓷器自不用过多赘述,可茶叶与丝绸基本是输出至海外国家,国家与商人都从中获得丰厚的盈利。

    可她从未听说过大景有姓伶舟的商人从事茶叶与丝绸贸易,除了大景,也只有大盛与珰国,大盛是丝绸之国,珰国盛产茶叶,这些生意皆被国内大族垄断,他能从中分一杯羹,能力自是不能小觑。

    那日他被暗箭袭击,并非是往外员外家送些东西那么简单。

    云南听后,亦是出乎意料:“原来是位富商,是我眼拙了。”

    伶舟辞摆了摆手:“云兄过奖了,其实我就是个干活的小喽啰,挣钱辛苦钱过日子罢了。”

    “伶舟兄过谦了。”

    云南刚端起酒杯,就听门外有人说话,神色一凛,遂起身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伶舟辞颔首:“云兄请便。”

    温玉瞥见门外有道身影,瞧着有几分眼熟,云南出门后便与他一道往走廊深处去,然后进了尽头的一个房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她也收回了思绪,伶舟辞夸赞道:“你这位朋友,年纪轻轻便颇有气势,很有个性,我喜欢!”

    “的确很有个性。”她随便附和了一句。

    心里却在犯嘀咕,不会又是因为细作的事情吧,万一再怀疑到她头上......

    她险些忘了伶舟辞“健谈”,即便她不怎么回应,他也能一直说,直到他说累了,云南还没有回来,温玉想着这是甩掉他的好机会,正好伶舟辞提议出去走走,她便同意了。

    踏出门槛没走几步,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云南的声音:“温玉,你过来。”

    伶舟辞似乎是没听见,走在前头与她说:“我知道有一家不错卖丝绸的店铺,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啊。”

    温玉继续往前走,只当没有听见。

    刚要走下楼梯,又听见云南的声音,充满挑衅的意味:“你的银锁在我这里!”

    银锁?

    温玉赶紧检查包里,银锁果真没了,她攥紧拳头,对伶舟辞说:“有东西忘拿了,我回去取一下。”

    于是急匆匆回到楼上,大步流星地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便觉得不对劲,对方似乎早就等她多时,蛮横地将她拽了进去,门应声关上,手臂和腰间被死死掐住,灼热的呼吸遍布在她脖颈间。

    腕间匕首骤现,却听那人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出声,房间里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