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南第一流

第45章 脚踏两只船?

    云南拿起被温玉置在桌上的算盘,随口应道:“云南。”

    云南,名字好听,人也好看。

    模样好看,个子高挑,显眼。

    云南也符合温玉喜欢的条件!

    天呐。

    王萍萍惊讶地捂住嘴,作为温玉的朋友,她不该看着温玉误入歧途,被镇上的人诟病,如果温玉当真和两个男人有关系,她一定要阻止。

    于是,她试探地又问:“你和温玉,是什么关系啊?”

    谁知云南突然笑了一声:“你自己问她。”

    王萍萍倒吸一口冷气,看样子这位也是闻讯赶来兴师问罪的。

    温玉自然也听见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不悦极了,扭头睨他:“你怎么来了?”

    云南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眼底讥诮:“开店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来恭喜你啊温老板,上次在酒楼,我和伶舟公子相谈甚欢,还想着今天能见到他,再与他喝几杯,真是可惜。”

    这番对话,更是让人觉得气氛不对。

    原来云南和伶舟辞认识,王萍萍暗暗心惊,这下温玉可麻烦了。

    她将温玉扯到一边,小心提醒:“你可不能乱来,虽然两个人都很好,但你只能选一个。”

    不知道云南突然出现目的何在,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她可招惹不起。

    便故意大声说道:“萍萍你误会了,我与云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并不是很相熟,对了......”

    她对店里的客人说:“伶舟辞也是‘汇四海’的老板,新店开业不仅有折扣,凡是今日在本店购买商品的客户,都有礼品赠送,礼物皆是伶舟老板从海外带来的稀有舶来品。”

    此番解释,瞬间撇清了与两个男人的关系。

    客人们因为有礼品,便忘了风月八卦。

    云南倚在一旁,眸色凉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温老板果真长了一张巧嘴,能说会道。”

    “过奖。”

    温玉放下账簿,走到院子里,站在水缸前,将一枚铜板扔了进去。

    跟上来的脚步声停在右后方,她侧目望过去:“细作逃到我这里躲藏,被罗臻给杀了,尸体也一并带走,不知王孙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风扬起她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在脖颈间缠绵悱恻,白皙的脖颈上隐隐可见一道浅痕。

    云南蹙起眉宇,灼灼地盯着那道疤痕:“疼吗?”

    “什么?”

    温玉不明所以然。

    云南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冰凉的手指触了上去,温玉眸色一凛,立即往旁移开。

    细腻的触感犹在指腹间,云南顿了顿便收回手。

    “你连我都敢踹敢揍,竟让一个受了重伤的细作威胁划伤了脖子,真是骇人听闻......听说你的手也流了血,今日瞧着灵活得很,应当是无大碍了。”

    温玉看了眼掌心。

    “从王宫的医馆那里讨了些药,没几天就恢复了。”

    云南扬了扬眉,不合时宜地问起:“伶舟辞可是知道你受了伤?”

    哪壶不开提哪壶,伶舟辞这个名字在她耳边转了一天,她只觉得头晕眼花,烦躁得很。

    她撑着水缸边缘,凝着底部的铜板,“此事与他无关,他为何要知道。”

    云南无心看水缸,视线定格在她清冷的侧脸上,问起:“你还记得祝瑞月吗?”

    那位跋扈的官家小姐,她当然记得。

    想起祝瑞月嚣张的模样,她不由揶揄道:“祝二小姐在你殿里对你的婢女动辄打骂,想必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呵。”

    一只宽大的手伸了下来,撑在水缸边缘,屈指轻轻扣响,指尖与那纤纤玉手只差分毫距离。

    他一脸讥讽:“你倒是会阴阳怪气,你连我都不在意,岂会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你无非是想说祝瑞月是因为我才迁怒于你,你也是个会‘说话’的,张口便说自己有喜欢之人,化解了祝瑞月对你的敌意。”

    温玉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咫尺之间,气氛并不悦。

    “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端端竟剑拔弩张,头顶掉落一片落叶,从二人之间落入水缸,荡起微微涟漪,云南往后仰了半分,随即收回手背在身后。

    “我只是好奇,为何你离开王宫后,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王孙殿下说错了,我对你的态度一如既往,从未变过。”她耸了耸肩:“你讨厌中原人,更讨厌中原商人,二者我都占了,王孙殿下莫非是忘了你对我的刻薄和嫌弃,我想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云南不敢置信,她笑脸盈盈地,竟说出这般冷血的话。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话音未落,便传来店员小林的声音,温玉朝他颔了颔首,急切切地走了。

    他立在原地,目光沉沉地往水缸里看,底部堆满了铜板,数量之多,看来她经常往里面扔铜板,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南方多雨水,连续下了一月的雨后,许多道路出现塌方,山体滑坡导致山脚下的村民死伤无数,无家可归,王孙殿下亲自坐镇指挥,衙门的人不敢再轻易懈怠,县令也火急火燎地赶往事发地救援。

    同衙门去的还有一批王宫的军队,亦是随王孙殿下出宫的亲信。

    县令心惊胆战,生怕有一点做得不好,传到王孙殿下耳朵里,他头上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下雨生意不好,温玉便歇了业,交代小林一些事后,便随镇上的男人们一起去塌方地帮忙,众人都笑她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只是拖累。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钻进一条偏僻小道。

    男人们抵达山脚村庄时,发现温玉已经在塌方处出现,身上搀扶着一位老人,远远地朝他们看来,他们无不惊掉下巴。

    “她从哪里来的,居然比我们快!”

    “一转眼她就不见了,谁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走的。”

    “她一个外地人,怎么知道捷径小道怎么走?”

    “别忘了她是商人,那邓大老板她都认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说的也是。”

    现场太过混乱,没人注意到一堆男人里出现了一名纤瘦的女子,直到再次出现塌方,一名士兵离得近险些被掩埋,一个身影出现及时救了他。

    斗笠掉落的瞬间,士兵看清了她的脸。

    温玉没当回事,只当他惊讶自己是女子,没一会,一个人踩着泥泞向她走来,雨水如帘挡了半分光景,依稀可见那人的轮廓,穿着蓝色铠甲,身量欣长,面容消瘦,目光冷冽,一股子不可一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