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记之玉帝传

第五百七十六章 那你能娶她?

    彤鱼走了。

    温姬望着神斗,问道:“应龙可曾与你说过彤鱼?”

    “是!”

    “彤鱼从小便与我相依为命,吃了很多苦,”温姬眼露怜爱,道,“后来族长收她为徒,四老也曾指点,如今已臻修道,难得从不娇蛮,聪颖任侠,善解人意,你与她虽然相识尚短,觉得如何?”

    “啊?!”神斗完全出乎意料,登时张口结舌。

    温姬挽首一笑,“王子喝茶!”

    “哦!”

    “茶虽普通,花却是清明后谷雨前的雏菊,彤鱼亲手所采!”

    “茶好花也好!”神斗哭笑不得,有点语无伦次道。

    温姬含笑不语。

    雄伯错断甲作腾简陆续而至,委随还是懒洋洋的……神斗大半不识,更没想到还有个小孩,雄伯一一引见。

    “腾根呢?”

    “和幽兰在一起!”雄伯淡淡道。

    温姬微微垂首,轻蹙娥眉,彤鱼沉默。

    “巯胃揽诸正守着巫卫司!”错断道,“王子可见到祝融了?”

    “不太顺利!”神斗坦言道。

    “也在意料之中!”雄伯道,“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他们羁押在哪?”

    “都在巫殿!”

    “巫殿?!”神斗沉吟道,“不是囹圄吗?”

    “也许祝融觉得,囹圄对于我们来说,没有那么牢固吧!”腾简笑了笑,道。

    “确实很难!”神斗思索片刻,道,“不过也并非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

    “既然不论天理人情,那就讲讲法度好了!”神斗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雄伯问道。

    “我一路走来,为了争夺田地,南北依然不和?”

    “何止不和?!”雄伯摇首道,“南北诸族本就积怨甚深,魁隗族长时,尚能调和,至不幸陨落,连四老也难平息,当初之所以执意侵略中州,一是对曾经的驱逐耿耿于怀,二便根源于此,想缓和孤竹已经眼看要爆发的矛盾,不料反而惨败,结果就此彻底崩塌,旋借沙金之由终起争伐,自相残杀,两界大战更互不救援,何况四老已亡,如今简直势若水火!”

    “若非图腾神兽祝融叶光纪共工拼命死守,大羿务成子相助,而中州大胜,孤竹必亡!”错断冷哼道,“一群没心没肺的东西!”

    彤鱼悄悄瞟了神斗一眼。

    “祝融也无法制约吗?”神斗沉吟片刻,问雄伯道。

    “祝融始终心向北族,南族从不信任!”

    “嗯,”神斗颔首,“赫胥族原是北方部族吧?”

    “是!”

    “所以很多南方部族并不支持赫苏?”

    “是!”雄伯缓声道,“因此叶光纪虽然年轻,但凭借着这些年的作为和威望,颇为南族青睐!”

    “王子不是想动大典的脑筋吧!”委随头也不抬,道,“我们可没有那个力量!”

    “自然不是!”神斗沉声道,“那个贫窟还在吗?”

    “当然在!”雄伯道,“贫窟疮瘤已久,葛天族长曾经立意根治,终究不了了之!”

    “那就让我们来解决它!”神斗缓声道。

    几人眼睛同时一亮,包括彤鱼。

    “这个不错!”委随懒懒一笑,道。

    傍晚,幽兰与腾根结伴而回,如幽谷兰花,秀丽清馨,冲大家轻轻一笑,美若菡萏,径入内室。

    “我们去找巯胃揽诸!”雄伯道,“就按王子所说,即刻准备!”

    “嗯!”

    “准备什么?”腾根茫然道。

    几人也不理他,鱼贯而出。

    “我也累了!”温姬起身回屋,彤鱼随后。

    “我错过什么了吗?”

    “走,出去说!”神斗道。

    “我来孤竹之前,应龙叔叔特意叮嘱我一件事,你想知道吗?”出了院舍,一边走,神斗道。

    “猜得到!”腾根只怔了怔,颔首道。

    “幽兰没有怀疑你吗?”

    “我虽然魂魄依托,这身体的记忆犹存,而且在慢慢苏醒,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腾根还是支莫?!”

    “但你毕竟不是支莫,想隐瞒多久?”神斗望着他,道。

    腾根不答,面色沉重,半晌,缓声道:“幽兰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子,纯洁得就像是一潭清泉,而且一片痴情,你让我怎么去告诉她,支莫已经死了?!”

    神斗驻足,回首深深望了一眼,轻声道:“那你能娶她?”

    白塔之后,恢弘大殿,黑袍四立,戒备森严,巫殿,孤竹最神秘强大的地方。

    “要不我们就告知神斗真实情由吧!”吴回迟疑道。

    “难道孤竹做什么,还要征求中州意见吗?”祝融沉声道。

    “神斗毕竟不一样吧?!”

    “他现在是中州的使节!”

    “唉!”吴回叹了口气,踌躇道,“他不会一冲动,去惹什么乱子吧?!到那时,我们反而为难了!”

    “你以为他是应龙吗?!”祝融微微一笑,道。

    大典将近,还剩七天。

    翌日清晨,深夜如漆,青丘之城西,方圆百里的贫窟,黑洞洞的,阴森压抑如一只孤独隔绝人世的巨兽,舔着伤口趴伏着。

    东北角,数丈高尺许厚、青石垒砌的围墙,冰冷如铁。

    两个人蹲身仰着头,黑影看着极其悬殊,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巯胃,怎么样,行不行?”甲作低声道。

    “小事一桩!”巯胃缓缓挺直,寂静间,只听骨骼顿挫之声清脆而响,连续不断,仿佛磬钟曲乐,本逾两丈的身躯竟开始越来越高,渐渐超过了墙垣,头如斗身似山四肢如柱,肩膀倚墙,重重一撞,长长的石墙猛地一晃,巍然不倒。

    “用点力!”甲作催道。

    巯胃退后十几步,低头冲去,脚步隆隆,大地颤栗,如泰山压顶,轰,碎石纷飞,十数丈长的的石墙砰然崩塌,尘烟滚滚。

    贫窟内,远远近近,草屋里的、裹着苇席露宿道边的、淫乱的、偷盗的、抢劫的、奄奄一息的、醉生梦死的,数万人以及昏昏欲睡的守卫纷纷惊醒。

    青丘之城东北,城卫司后墙外,一队巫卫掠空而过,两条黑影避开巡卫,偃伏潜踪,距数十丈,委随悄声道:“揽诸,可以了!”随着话音,一人登云而上,靛脸朱眉,身不高,相貌格外狰狞,不似人类,獠牙龇唇,嘴一张,一股黑雾,霍然弥漫,顷刻笼罩,悄无声息,殷殷惨绿。

    太阳的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为大地带来了一丝暖意,衣衫褴褛,人海如潮,从围墙坍塌的豁口,挤踏着,扶老携幼,拼命地奔跑着,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冲入了都邑,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