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就说这女人不可信!
在木壮根的紧急运作下,格林潘特人的世界政府很快发布了消息,或者说,通缉。
任何帮助捉拿采花大盗归案的人,都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
这笔钱丰厚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家庭,不需要通过割肉卖钱或者领取生育补助,就可以将一个有盆栽天赋的孩子培养到可以前往异世界的程度。
消息通过纸质的报刊和单纯的脚程传递遍整个世界。
从宾馆里出来的莣尚葩也不例外。
她哆哆嗦嗦喝完了那杯温水,异世界的老爷没有像木壮根部长说的那样看上自己,似乎采花大盗的事情被更加挂念在心上。
莣尚葩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种重要的场合见过这位贵宾。
也许,是教科书上吧,毕竟异世界人都长得差不多。
莣尚葩摇着脑袋,没再追究下去。
毕竟,她不是个单纯的姑娘了,她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没一点兴趣。
而那个似乎看上自己的健壮男人,也不过是把她当玩物,打量自己的眼光不比厂里给自己切肉的员工好多少。
莣尚葩意识到,他们不会带她走的。
希望的花火就这么寂灭,烟都不剩一丝。
她握着不再温暖的杯子,权衡着利弊,最后还是没有把一切自己都知道的告诉对方。
她就这么摇摇晃晃离开了宾馆,回去的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那悬浮的车辆来接送自己。
路上还有那冷到她打颤、喷嚏、流泪的晚风。
也许不是晚风太冷,是她衣服穿的太少了。
路边张贴起一块块画报和横幅,她看不懂上边写了什么。
她不识字,因为不识字的盆栽是最好的。而对自己一直有着高要求的她,就算没能进入盆栽学院,也以盆栽的要求严格约束着自己的行为。
所以无论给生活带来多大不便,莣尚葩都没有去想过学习认字。
因为她依旧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去异世界做老爷家的盆栽。
一旦认字了、发福了、生育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指望翻身了。
莣尚葩就这么一路走着,走出了城里光亮的地方。
她还没好透的伤因为寒冷和疲惫,不断加重着刺痛,双脚也被精致又劣质的高跟鞋磨出了一圈口子。
她走不动了,扶着坑坑洼洼泥路边上的树,扶着腰深呼吸着。
格林潘特人的双脚是亲和于这片自然的,对他们来说,泥土、草丛、湿地、砂石,都是如履平地的表面。
可莣尚葩是要强的女人,这双高跟鞋,是她作为盆栽后备役的尊严。
她怎么会和落后且没受过教育的人一样,赤脚走在肮脏的地上呢?
她便挺起腰来,咬着牙再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因为疼痛,倒吸着气,一手扶腰、一手揉脚,蹲在了路边。
在逐渐深邃的天幕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
她扭头看去,那奔跑的传信员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莣尚葩。
“你怎么蹲在这儿?!你没事吧!”
传信员伸出手,把莣尚葩扶了起来。
“谢谢,我腰不好,前几天刚割了肉......你这么急,是要去哪传信?”
“前边几个村子都要去呢,是世界政府发的消息!你是哪个村的?”
“什么事,这么急?我是前面兴叶村的。”
“也不远,正好我也要去,我扶着你吧。世界政府说了,这采花大盗作恶多端,现在要出重金缉拿悬赏他们了!任何提供真实可靠消息,且最后协助政府将采花大盗捉拿归案的,都能得到好大一笔钱呢!”
这传信员声音洪亮,语气高昂,听得莣尚葩都隐隐激动起来。
“那到底是多少钱呢?”
“根据给出的线索关键性定价吧!要是直接就帮着找到采花大盗本人了,估计起码有这个数!”
传信员比了个数,看得莣尚葩一愣。
“开玩笑的吧,这、这么多!就是割了全身的肉也没这么多钱啊!”
“那可不,这次世界政府可是下血本了。”
她咽着口水,手指哆嗦,勉强地反复地计算着这笔金钱的意义。
有了这笔钱,自己就能请得起最好的老师、打通最可靠的门路,踏上成为盆栽的星程!
她会夺回她应有的一切——
这一切,只要、只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采花大盗做的又不是什么好事!世界政府通缉她、异世界的贵客也要揪出她!自己做的可是为民除害的事情!
“我、我知道,采花大盗是谁。”
莣尚葩咽着口水,攥紧了传信员的胳膊,她的腰、她的脚、她的寒冷和疲惫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快,带我去警方那里,这件事、这件事——就由、我来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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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乐没问出什么来,他有点饿了,还在研究怎么告诉酒店的人准备吃饭的事情。
然后木壮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来了。
“刘乐大人!刘乐大人!好消息,采花大盗找到了!”
这确实是个大消息,离郭汜配合着刘乐放下狠话还没半天,事情进展顺利到直接把罪魁祸首找到了。
那之前格林潘特世界政府是在干什么呢?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可能临时找了个替罪羊,刘乐对于这种事情的真实性还是保持观望态度。
“我们诚邀您和我们一同前往,将采花大盗缉拿归案!”
刘乐自然答应下来,为了他正义的初心,也为了验证采花大盗的真实性。便没顾得上吃饭就带着李傕郭汜上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你们是怎么找到采花大盗的?”
“哦,是有受害者向我们举报了采花大盗!她给出了确切的信息,不过怕被报复,所以拒绝向外界透露身份。这点还请您见谅。”
刘乐点头,他理解受害者的心思,不向任何人透露受害者信息都是对她们的保护。
更何况是举报罪犯的受害者呢?
“不过说来,这采花大盗真是凶险又狡猾,居然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而且以无害的外表一直欺骗着受害者和我们。”
木壮根越说越义愤填膺,又有些夸耀地向刘乐展示着他办事的高效。
“要知道,就连您也被这采花大盗给骗过去了!”
“我?”
“是啊,您也认识这位采花大盗!”
一边说着,悬浮车停在了熟悉的建筑物前。
“我们到了!”
木壮根率先下车,为看向车窗外稍有呆滞的刘乐拉开了车门。
下车,只见那些穿着机械盔甲、举着重型枪械的人们包围了眼前的建筑。
世界第一医院。
“采花大盗是、伪装成,里面的......病人了吧?”
刘乐已经有了猜想,但他还是勉强撑起笑脸,把他在此时此刻希望听到的结果说出来。
“不,刘乐大人!就是那林翠花!她以第一医院唯一一名医生的身份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木壮根挺直了胸背,眼神坚定,宛如嫉恶如仇的英雄豪杰。
“林翠花就是采花大盗!”
刘乐还在愣神,身后的郭汜则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老大,你看,我就说这女人不可信!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颇为骄傲地摇了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