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切磋
众人平时难得遇到此等事情,此刻听见邹立要测试肖遥的资质,皆是一脸好奇,惟有唐参将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早就料到似的。
肖遥看了众人的表情,晓得盛情难却,只得朝着邹立走了过去,就像之前参加其他门派试验时一样,将左手摊开举至胸前,等待邹立的真气检测。
邹立笑着摆了摆手,向众人说道:“真气贯体作为检测资质的手段,其实并不是很准确,说来也只是权宜之计。”
一旁的唐婉儿急忙问道:“邹师兄,什么权宜之计?”
“像此次招选,如此大规模的人员参加,如果每人都仔细考察,时间上不允许,我们的人手也远远不够,所以不得不如此做。”邹立并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向众人做了解释,唐参将、云霓、肖遥等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唐参将笑道:“我早说肖兄弟是沧海遗珠,只是不知邹师兄准备如何测试呢?”
邹立接言道:“修真资质这东西,说起来玄虚得很,其实也只是看一个人各方面的综合能力而已。我想,能够最直接地看出一个人的资质,最好的方法当然便是在实战中了。”
肖遥听到此处,心里已然清楚了,向着邹立说道:“如此最好,不过和谁交手呢?”向周围看了一圈,除了唐参将等人,其他都是些家丁仆役之属。
邹立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一旁,对着肖遥说道:“就请肖兄弟和我切磋切磋。尽管用全力攻过来,我看看你的修为如何。”
“这,这……”肖遥有些踌躇,转头看见云霓、唐婉儿都向自己点了点头,心中也平静下来。
说到与别人交手,其实肖遥根本不怵,他自七岁开始练武,长大的那个县城里唯一的武馆,便是他的父亲开办的。因为当地人性子暴烈,颇好拳脚,常常在街头聚众斗殴,偶尔也闹出几条人命官司来,而那些小有名气的帮派干将,差不多都是从这武馆学艺出去的。在他没有出来投师之前,武馆中一般弟子的教学都由他负责,因为整个县上除了他父亲,便再也没有人能打赢他了。
此刻肖遥也不再客气,向邹立拱了拱手,一双深黑的眼眸平静地盯着眼前身材高大的邹立,出步架拳,屏息凝神,劲力走遍全身,皮肤表面竟渐渐隆起了蛛网般的脉络。
邹立只后撤一步,双手向前虚按,静待肖遥攻过来。
肖遥右脚用力一蹬,身子便如离弦飞箭一般朝邹立掠去,心中默想他可能出招的方位与力道,拳随意至,霎时间已和邹立过了百拳。只见得他的身影在邹立身旁急速地闪动,空气中只传来阵阵拳脚相接的声响,众人围着的圈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开去。
邹立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一一挡住肖遥的来拳,觑看得清楚,故意向右微微一晃,感觉得肖遥果朝自己的左胁打来,间不容发之际忽的向左后方一撤,右拳已蓄满劲力送至肖遥的胸腹之间。肖遥一拳打空,心说不好,见邹立右拳已至身前,劲风猎猎,威势极大,忙用双臂一挡,但是劲力还未跟上,生生接了邹立这一拳,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就瞧见肖遥足不着地连连退了三四丈远,后背撞到一株合抱的树干之上才停下来,树身剧烈震动不已,漫天树叶飘落而下。
众人看二人一上来交手就如此激烈,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屏息观看,园中一时只有呼呼的风声,待得肖遥被一拳击出撞在树上,方才发出惊讶、赞叹之声。
邹立一拳得手并不进击,仍只是站在原地,对着肖遥笑道:“再攻过来吧!”
肖遥平日在家乡县城哪吃过这种亏,当即揉了揉微微有些胀痛的手臂,脚下一动又朝邹立疾攻而去,二人又立刻缠斗在一起。他知道自己与邹立的武功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为今之计只有使出父亲传授的那招绝技“乱云飞渡”了,至于有没有什么效果,那也顾不上了。
云霓不像唐婉儿那般紧张,只是仔细观瞧二人一招一式的交手,此刻二人不像方才那般以快打快,而是像慢动作一般你来我往的拆解,但是每一招中蕴含的劲力明显都大了许多,但是看邹立那种好整以暇的轻松样子,心中真有点生气了。
唐参将一直看着交手的二人,此刻才慢慢说道:“嗯,邹师兄这一身功夫,确实了得!肖兄弟想胜个一招半式,怕是难了。”
唐婉儿正愁没人解说,急忙问道:“爹爹,我看他们两个好像不分上下,怎么就说肖大哥难胜呢?”
唐参将微微一笑,用手斜指二人,说道:“你看他们交手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唐婉儿和云霓闻言都看着他们交手的站地,看了半晌,那里只是寻常的铺地砖石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两人都疑惑地看着唐参将。
“你们看邹师兄脚下那块大砖。”唐参将指着那块青灰色的石砖,“从他们交手到现在,他还没出过那块砖呢!”
听了唐参将这么说,云霓二人才发现,尽管肖遥的攻击一直很猛烈,但是都被邹立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可最让人惊讶的是,邹立竟然一直站在那块砖内!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肖遥何尝不晓得,但是从小习武让他的心性已经坚韧许多,他明白此刻强敌当前,只要心生怯意那就一切都完了,现在只能进攻,不能后退!当即纵身一跃,差不多有丈余之高,居高临下双脚如连珠般向邹立踢去,邹立只是站在原地格挡,心中暗自留神。
踢了数脚,肖遥已成下坠之势,邹立轻笑一声,正想趁其势缓双拳直出,哪晓得肖遥正是等着他这一招,脚尖奋力在邹立双拳上一点,已跃在半空之中。
邹立心下奇怪,这招好生熟悉,竟和本门秘传拳法的一招十分相像,知道他肯定是要从自己的后方重拳击下,没有防备之人往往招架不住,不过这招是平时对练惯了的,此刻也不假思索,上身迅速往前一倾,双腿劲力骤发,直向前窜出了好几步,堪堪避过肖遥这凌厉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