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原来还有文化课?
下山的路倒是比上来时轻松多了,此刻月上东天,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将山路石阶照得分外清楚,众人都想不到这第一年的考验就是登山,有人喜有人忧,肖遥他们四人一边下山一边也在讨论着。
宋雨晴说道:“没想到这第一年的修炼如此简单,看来要在前六个月多拿些积分了,后面六个月想拿就不容易了。”
肖遥点点头道:“只要前面拿的积分够多,哪怕最后没有前三名,应该也能排在靠前的位置。”
鲁大方本就不善登山,此刻有些懊恼道:“这个规则摆明了就是要给前三名铺路的,到时要是第三名和第四名的积分差距过大,估计前三名就会直接晋升为正式弟子,而后面的人都会被淘汰的。”
“这种可能性很小,”安小蕙说道,“这才第一年而已,别忘了预录弟子可是要修炼四年之后才能选拔为正式弟子呢。”
“就算要修炼四年,我想修炼的内容应该也差不多,哎,难了!”鲁大方摇摇头道。
肖遥看他如此消极,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地说道:“大方,我们既然来了,肯定要拼尽全力的,那才不枉费这四年的时光啊!”
鲁大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说道:“也对,来都来了,就放开手脚干一场,不就爬个山嘛,我就不信爬个一年连一个积分也拿不到。”
宋雨晴根本不担心积分的问题,看着蜿蜒向下的山道,不禁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授我们修真的法诀啊?我们可不是专程来爬山玩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巨大的霹雳在众人脑海中闪过,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对啊,我们来这里是来修真炼道的,可只是爬山就是修真的法诀了吗?肯定不会的。
肖遥忽的想起方才登山之时,当自己万分疲惫之际,从下腹处传到全身的暖流,那暖流遍及全身之时,不仅身上的疲劳酸楚全都消失,并且身体还充满了力量,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当下也没有对旁人提起这事,只是自己暗暗思索。他虽然自小修习武术,但是都只局限于锻炼身体和磨炼武艺而已,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修真内功之法是闻所未闻,更不可能传授他什么东西。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肖遥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今天所体验到的那种感觉,肯定和修真之法有着什么关联。
又行了半晌,肖遥有点好奇宋雨晴怎么功夫如此了得,穿着这么重的衣服都能取得第五名,当即问道:“宋师妹,你的功夫不错啊,是从小就练武的吗?”
鲁大方也有些好奇,看着宋雨晴有些可爱的脸庞,略显单薄的身材,真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宋雨晴微微一笑,说道:“我家是在川北、川南两郡经营药材生意的,我从小不喜欢经商之事,只喜欢练武,我爹也只得由着我的性子,便教家中护院的武师教了我些腿上功夫,所以对我来说这爬山一事倒也不怎么困难。”
鲁大方听得有些耳熟,喃喃自语道:“药材生意……宋家……”忽的大喊一声道:“宋家!宋师妹,莫非你是,你是宋记商号的大小姐?”
宋雨晴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世外桃源之地竟也有人知道宋记商号,便点点头道:“是呀,原来鲁师兄也曾听过我家商号的名头。”
肖遥对于这些事情所知不多,便问鲁大方道:“大方,这宋记商号很有名吗?”
鲁大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宋雨晴,慢慢说道:“中土十六郡之中,若论何处最是盛产各类名贵药材,那肯定非川北、川南二郡莫属,而宋记商号,就是这二郡经营药材生意最大的商号!”
肖遥虽不知道这两郡的药材生意规模若何,但是看鲁大方说得这样煞有介事,想必宋记商号的资产一定是相当雄厚的,当即又不免对宋雨晴有些刮目相看了。
“宋师妹,那你父亲怎么舍得让你来受这种苦啊?”鲁大方问道。
宋雨晴笑道:“我爹小的时候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中没有饭吃,便送去药铺里面给人家当送药的小伙计,后来熟悉各般药材了,便借了点本钱做起药材生意来,苦心经营才到到今日这般,每日常对我说:人要多吃点苦才会长进。所以也不反对我来此了。”
肖遥等三人听了,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心想别人已有万贯家财尚且如此勤奋,自己怎么能有丝毫懈怠呢?
鲁大方又叹道:“常言道:穷学文,富习武。此话当真不错!”
一旁的安小蕙不解其意,问道:“怎么说?”
鲁大方侃侃而谈道:“人们常说习武一途万分艰难,你们说艰难在何处?”看向肖遥等三人。
“恐怕是说学武十分辛苦,有时就算花数十年之功也不会有什么成效。”安小蕙答道。
“非也非也,”鲁大方摇了一下脑袋,“肖遥,你觉得呢?”
肖遥想了片刻,说道:“学武最要紧的应该是天赋,没有天赋,就是再努力也是枉然。”
鲁大方“嘿”了一声,答道:“天生其人,必有所赋,前人有一句名言说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天赋的。假若你要学文,大不了就花几个银币买几本书看看,所耗不多,但如果你要学武呢?”
肖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问道:“学武又如何?”
“你要学武,平时拳脚棍棒,炼体练技,不得购置些器械之类?平日早起晚睡,打熬气力,若没有大鱼大肉、金丹补药补益气血,如何支持得住?更有延请名师之费,四时八节候问之礼,怎敢缺少?要是与人赌气较技,身体损伤,敢不用些灵丹妙药?凡此种种,所以说学武之人非家资富裕不可。”鲁大方边走边说,倒是有些兴致盎然起来。
这一番话,直听得肖遥等人点头不已,心想原来习武确是有这些耗费之处,只是自己从前一直没有认真想过罢了。
当下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漫长的下山之途倒也没有那么无聊了,下得山来,回头只见这山在黑夜之中已变成一片浓墨似的漆黑,明月已到中天了。
和宋、安二人别过,肖遥和鲁大方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倒在各自的床铺上再也不想动弹了,想起未来的一年都要这样度过,一种无力感便充塞了内心。
此刻再无旁人,肖遥躺在床上说道:“大方,今天你登山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变化没有?”
鲁大方正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之中,此刻瓮声瓮气的答道:“就感觉累,气都快喘不上来,其他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了。”
“哦,原来如此。”肖遥点点头。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鲁大方问道。
肖遥心想自己的变化此刻不宜多说,还需以后再验证看看,便说道:“没有,我的感觉也和你差不多。”
鲁大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得想个法子,不然每天都是这样的状态,根本别想拿到积分了。”说罢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铺之上翻身起来。
肖遥见他拿出行李在那翻找着什么,不禁也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找什么?”
鲁大方找了一会儿,才答道:“找着了,你看!”说罢向肖遥晃了晃手中的一个白色小瓷瓶。
“那是什么?”肖遥问道。
鲁大方眼睛只盯着那个小瓷瓶,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不已,嘴角显出一丝微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您就瞧好吧!明天的积分是我的了。”
肖遥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不愿意说,当下也不再追问了,之前聊着天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顿觉困意袭来,便说道:“行吧,那我先睡了,你悠着点。”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内很快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明月西斜,四周一片寂静,只剩微风将屋外的树叶吹得窸窣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