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意外的收获
走进铺子,早有一个面目颇为清秀的伙计迎上前来,口中说道:“欢迎诸位贵客临门,不知诸位要买点什么?”
鲁大方瞧了瞧肖遥,他知道肖遥是第一次来逛这个鼎鼎大名的商号,自己买丹药之事倒是不急,不如先在店里逛逛,便道:“我们想买两副弓箭,劳驾给我们介绍介绍。”
肖遥在外面看见这商铺有三层,此刻走进一楼来,看见货柜里都是售卖些日用杂货,并没有仙丹灵药之类。
伙计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武器类在二楼,请诸位跟我来。”走在前面,引着四人走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里面也有七八个人在柜台前挑选武器,肖遥往四周一望,只见得柜台里面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各类武器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摆放得十分齐整。
“不知是这两位小姐使用,还是你们两位少爷使用?”伙计问道。
安小蕙看着这些种类繁多的武器,心中也有些好奇,便答道:“是我们二人使用。”指了指宋雨晴和自己。
伙计点了点头,走进柜台里面上取出四五把小弓来,看来都精致小巧,材质轻盈,与寻常大弓不同。两人拿在手中试了试,都觉不甚满意。
宋雨晴将手中的弓递回去,笑道:“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拿点好东西出来吧。”
伙计见她二人长相不凡,气质超群,不敢怠慢,堆笑道:“如此,请随我来。”又带着众人上了三楼。
三楼与一、二楼布局相差无几,只是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区域看来是售卖武器,另一个区域是售卖所谓的灵丹妙药的所在,正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肖遥看见这层楼中所摆放的武器数量少虽然比楼下少得多,但是明显都泛着幽幽的宝光,绝非俗品,四人眼前皆是一亮,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心中赞叹不已。
忽听得伙计说道:“二位小姐,且看此弓如何?”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伙计手中托着一把玄黑色小弓,弓身之上勾勒着火红色的焰纹,颇为别致。
安小蕙接过,但觉入手颇沉,充满了金属的冰凉,过得片刻一股热气竟从弓身之上传导过来,瞧那弓弦紧绷润泽,轻轻一拨,声低宛若龙吟,不觉点头赞叹。
“此弓名唤‘烈焰弓’,乃取南海郡境内火山口喷薄而出的玄铁与并州郡出产的黑钢髓锻造而成,弓弦乃用十余种至韧至坚之丝鞣制而成,一般刀剑难断分毫。全弓重二斤七两五钱,除了轻盈之外,威力也是不小,拉满弓可射一百二十步!”伙计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安小蕙将那弓竖过来横过去看了数遍,口中说道:“确是好弓!不知卖多少钱?”
伙计堆笑道:“想必各位也曾听过本商号的名号,本店从来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把弓实价五个金币。”
众人听他说出这个价格来,没想到这一把小小的弓箭就要这么多钱,都不禁吐了吐舌头,安小蕙皱眉道:“好贵呀。”将手中这弓放了回去,眼神一一扫过柜台里的弓箭,发现一把青底白花的小弓不错,遂让伙计取出来细看。
伙计取下弓箭,递给安小蕙,介绍道:“小姐眼光真是不错,这弓名唤‘神女弓’,乃元记弓坊近几年推出的新品,上市以后供不应求,这是本店的最后一把了。”
安小蕙看了一遭,觉得没有那烈焰弓这么惊艳,就递给宋雨晴瞧瞧,宋雨晴对弓箭之类并不感兴趣,觉得都差不多,看了几下也就放回去了。
那伙计见二人对这些弓箭也不感兴趣,当下神色如常的说道:“那诸位先四处看看,有需要再喊我就可以了。”说罢就在柜台里收拾起来。
几人乐得如此,便都四散开去各逛各的,这三楼摆放的物品肖遥之前大都闻所未闻,看起来也是兴趣盎然,便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看将过去,不多时那柜台也快看完了,忽然发现最后那个单独的柜台之中,竟然摆放着一把生锈的长剑,本来应该是银白色的剑刃之上,此刻长满了层层叠叠的铁锈,一枚深绿色的石头镶嵌在剑柄之上,那石头泛着淡淡的幽光,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自从昨天在山道之上领略了仙人御剑飞行的风姿之后,肖遥就一直在脑中想象自己脚踩飞剑驰骋在蓝天之上的画面,想着想着,心中也升起了想要一把剑的念头,此刻见了这锈剑,心想都锈成这个样子了,价格肯定不贵,当即便招手让那伙计过来,询问价格。
那伙计介绍道:“这把剑乃是刚从一古冢中掘得,材质虽说不错,可是年深日久,如您所见,已经锈得很了,只怕称不上是一把‘剑’了。”
肖遥越听越喜,心想听他这么说,这下自己也许可以买得起了,不禁喜上眉梢。
但听得那伙计接着说道:“所可贵者,全在于剑柄上这一颗翡翠宝石,据我们商号的专家鉴定,这颗翡翠乃是极品,但是镶嵌工艺十分复杂,目前还无法保证完美无缺的取下来,所以就和这把锈剑放在一起了。”
一旁的鲁大方也走了过来,仔细打量那把锈剑,听见伙计的介绍,却见他半天不说价格,当即说道:“说了半天,到底多少钱?”
伙计并不答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满脸神秘的看着二人。
“一个金币?”肖遥问道。
只见伙计摇了摇头。
鲁大方见那块翡翠确是不凡,思索片刻才说道:“十个金币?”
那伙计又摇了摇头。
两人正想再猜,忽听得身旁一阵豪迈的笑声,那声音虽然苍老,但是浑厚有力,肖遥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着白色宽袍大袖衣衫的白须老者,正站在柜台之旁观察着那把锈剑,身后站着两个劲装打扮的男子,看那服饰也颇为讲究,不是寻常之辈。
那老者看了半晌,又拿在手中把玩片刻,方才微笑着说道:“小伙计,你就不要卖弄玄虚了,到底多少钱?”
伙计见他仪态不俗,当下也不敢怠慢,躬身答道:“这剑乃是本店店主亲定的价格,一百金币。”
“什么?这把破剑要一百个金币!”鲁大方不禁脱口喊道,又对肖遥说道:“走吧肖遥,这价格我们下辈子也买不起。”
肖遥也有些惊讶,本想着便宜的话就买回去,得空的时候也学下剑法啥的,没想到这伙计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刻虽然想买的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但是仍站在原地,想看看这老者会不会买。
老者沉吟半晌,说道:“这翡翠着实不错,可惜我家中这类宝石已经太多了,算了吧。”放下锈剑,又往其他柜台走去。
肖遥也准备去其他地方逛逛,却见安小蕙和宋雨晴见这边人多热闹,也凑了过来,听鲁大方将这把锈剑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安小蕙见肖遥仍是对这把锈剑恋恋不舍,便向那伙计道:“你们既然只是想卖这翡翠宝石,何不取下来呢?取下后这把锈剑就便宜点卖给我们吧。”
伙计微笑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若是取得下这颗宝石时,我们早已将之取下来了,奈何我们寻遍这黄州府的能工巧匠,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取下来。”
宋雨晴有些将信将疑的说道:“恐怕不会吧,这黄州府里有名的工匠还是不少的,比如那蔡记、徐记二家工坊的技艺就十分了得,难道他们也取不下?”
伙计点头道:“正是,本店也请过两家工坊的首席过来瞧过,都说是无从下手啊!”
安小蕙笑道:“要是我取下来了,又怎么说?”
那伙计一脸质疑的看着安小蕙,严肃道:“若是这位小姐取得下来,那这把剑我就送给你们,分文不取。但要是有丝毫损坏,这一百个金币,嘿嘿,怕是要着落在小姐身上。”
宋雨晴有些难以置信的瞧着她,问道:“小蕙,你可真能取下来?一百个金币可不是小数目哦。”
安小蕙点了点头,说道:“有七成的把握,试试无妨。”说罢从颈项处取下贴身佩戴的玉佩来,递给伙计道:“你看我这玉佩值得一百个金币吗?”
那伙计从小对这些金玉之器把玩鉴赏惯了,此刻接过这玉佩一看,其上雕刻着几丛幽兰,刀法简洁而韵味悠长,整块玉佩清透温润,若凝脂然,隐隐然一股馨香传来,便晓得是昆山出产的宝玉,便点了点头。
肖遥见她用自己的随身玉佩作抵押,忙道:“安师妹,你这玉佩如此贵重,实在开不得玩笑,这把锈剑我也只是有些兴趣罢了,并不是非要不可,我们去别处逛去,你快把玉佩收起来吧。”
安小蕙粲然一笑,说道:“没事,你们看我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在柜台上如卷轴一般展开,只见上面整齐排列着小巧精致的斧凿刀锯之类,那伙计也从柜台之中取出一个木凳出来让她坐了。
只见安小蕙将那把锈剑拿在手中,横七竖八的看了半晌,不时点头摇头,思索起取石之法来。
宋雨晴小声问道:“如何,好取吗?”
安小蕙挠了挠头,说道:“这把剑的年代太久远了,组装之法和如今的法子全然不同,但是我之前在书中曾经看过类似的构造组装之法,我再好好想想。”说罢又将那剑仔细看了起来。
肖遥知道此刻正是关键时候,是以大气也不敢出,和鲁大方静静的站在一旁,生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半晌,安小蕙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就将那些工具取出,在剑柄处鼓捣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但见她的鼻尖之上都沁出了晶莹的汗珠,神情比之刚才更为专注了。
忽听得“咔”的一声脆响,那剑柄应声散开,那明珠似的翡翠珠便毫发无损的掉落在柔软的衬垫之上,在众人的注视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成功啦!”宋雨晴大叫一声,一把抱住安小蕙,兴奋得快要蹦起来了。
肖遥也兴奋非常,和鲁大方重重击了一掌,两人都被安小蕙的本领震惊到了。
那伙计也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位小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了得的技艺,了不起啊!”说罢将那翡翠珠拿在手中仔细观瞧,一叠声赞叹不已。
安小蕙取回自己的玉佩,对这伙计说道:“如何,这把剑就送给我们了?”
伙计先将那翡翠珠收入一个精致小匣中锁了,便取出油纸来将那锈剑层层包裹完毕,躬身递到安小蕙面前道:“本店言而有信,这把剑就送给小姐了。”
安小蕙对这肖遥努了努嘴,说道:“还愣着干啥,快拿着吧!”
肖遥方走上前来接过了,对那伙计道谢不已。
宋雨晴笑道:“肖师兄,这剑可是小蕙送你的,你怎么一直谢他呢?”
肖遥道:“对于安师妹,谢肯定是不够的,这样吧,待会请你们去吃大餐如何?”
三人都开心的点头答应了。
鲁大方见事情结束,众人也逛得差不多了,才问那伙计道:“你们店里有‘小还丹’出售吗?”
那伙计点头道:“本店各类丹药十分齐全,这小还丹十分充足,请随我来。”
众人来到售卖丹药的柜台,只看见柜台里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瓷瓶数不胜数,下面的标签上清楚写着丹药的名称、功效和价格。
鲁大方向肖遥三人问道:“你们要买点吗?关键时刻可能会有大作用呢。”
安小蕙、宋雨晴都摇头,肖遥心想自己身上虽然还有十几个银币,但粗略看了一下柜台里面摆放着的丹药,就连那最便宜的也买不起,当下也摇了摇头。
鲁大方见他们都不买,便自己挑选起来,一边和那售卖的伙计讨价还价。
肖遥虽然没钱买,但是心想看看也没什么损失,便漫无目的地看各种丹药的功效,忽然发现一个小匣子和唐参将送给自己的凤初丹的盒子十分相像,急忙定睛细看,只见标签上赫然写着“凤初丹”三个小字,下面是价格:“五十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