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修炼之余
肖遥几人回到派中之时,明月已上中天,此行他们四人除了宋雨晴外都各有所获,倒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此刻每人脸上都有些志得意满之态,但是一想起明天开始又要进行艰苦的爬山修炼,不禁都感到有些头痛。
经过一个月的修炼,肖遥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之之前提升了很多,一开始觉得很沉重的修炼服也已经充分适应了,那种身体内的特殊感受也慢慢摸到一些头绪,毫无疑问,这样修炼一年的时间,自己的速度和耐力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是自己的目标是成为正式弟子,如果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那自己和其他人也差不了太多,到时候再想脱颖而出那就是痴心妄想。
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肖遥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种感觉充分领悟,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接下来的两个月,肖遥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着,每当感到身体难以为继之时,便在脑海中幻想那仙人的英姿来激励自己,不断激发自己身体内的潜力。有些时候虽然没得到积分,但是自己的探索又取得了不少进步,心中也感觉到不少的快乐和喜悦。
这日修炼完毕,肖遥在山顶饭堂吃完饭后并未和鲁大方他们一起下山,而是在山腰处找了一个幽静的所在,将自己从小习练的拳法从头至尾演练了一番,只见他身影如飞、拳风呼啸,腾挪辗转之间灵动之极,当真不凡!
一直练到太阳下山,肖遥浑身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疲倦之感慢慢袭来,方才坐在山石上歇息起来,心想以自己现在这般速度,如果再和邹立交手的话,他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歇了半晌,着实看了一下天边的绚丽晚霞,才慢慢将目光汇聚在放在一旁的春水剑上。拔出剑来,朝身前快速挥动了几下,但见白芒闪动,那剑刃发出“唰唰”的破空之声,肖遥听得热血沸腾,又奋力胡乱的劈了几下。
肖遥毫无章法的拿着剑正耍得开心,忽听得身后一声轻笑,笑声轻盈婉约,好像是个女子的声音,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差不多比肖遥高出半个头去,黑发如瀑般垂下,眉眼清丽,一如往常的冷淡神色中,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肖遥躬身拱手道:“袁师妹好。”这女子名叫袁静官,也是他们这一批预录弟子之一,因为身材高挑,所以肖遥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大家在一起修炼快三个月,却一直没什么交流。
袁静官还了一礼,说道:“肖师兄好,没想到师兄还使得这般好剑法。”话虽如此说,眼中却满是戏谑之色。
肖遥哪能不知道她的挖苦之意,笑道:“师妹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冷若冰霜的袁静官,今天居然会和自己开起玩笑来。
袁静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师兄这剑如此不凡,可惜对于剑术竟似一窍不通,方才我瞧了半晌,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师兄见谅。”
肖遥收剑回鞘,自己也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打了个哈哈。
袁静官也颇觉今日有些唐突,眼睛往肖遥手中的春水剑看了几下,随即告辞转身走了。
被她这么一捣乱,肖遥刚才耍剑的兴致已经当然无存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纳闷,怔怔看着手中的宝剑,自心里想道:不过她说得也是,这么好的剑,可惜我对于剑法是一窍不通,要是有个人可以教我就好了。想了半晌,又想道:这世间那里有学不会的事情,既然没人教我,那我自己练剑不就好了?当即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剑,自己摸索。
自此以后,每天修炼结束以后不打拳了,专心练剑,此时恰是十二月份,天气寒冷,每日便练习用剑击刺之法,一开始每天只能击刺千余下,到了来年三月,每天已经能够刺上二千余下了,正好春暖花开,山中蚊蝇增多,慢慢的刺起蚊蝇来,那蚊蝇体积既小,飞动又灵活,有时候刺了半日也刺不中一只,自己也不焦急,只是踏实练着。
这日肖遥练到午夜时分,瞧得四下已没半点人影,方才提着宝剑,一步一步挨下山来,既有月光,那山路又是极熟悉了的,走起来就如平地一般,耳听得那些鸣虫不息的啼唱,竟颇有几分从前在家乡山居的乐趣。
来至石桥处,正欲过去时,看到溪水在桥下竟汇成一个浅潭,月色下泛着波光,平日过得匆忙,居然未曾留意。心想夜已深了,也不会有人来,沿着堤岸下去,来至桥墩处,便脱了外衣钻入温柔的水波之中。虽已夜深,但那水还颇有些温度,暖和得犹如温泉一般。
肖遥十分受用,将头靠着一块圆润的卵石,闭目休憩起来,身子随着水流轻轻晃动,潺潺的流水声此刻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双眼闭合之间,觑见放在衣服旁的春水剑在昏暗中隐隐现出白芒来。自从得到这把剑后,肖遥时刻都带在身边,此刻一把将那剑拿在手里,“呛啷”一声拔将出来,但见得辉光点点,那剑似乎与月下水波混融一处,彼此难分难别了。
肖遥心中暗赞:春水春水,果如其名。随便挥了几下,直如月光流莹,春水迴波,觉得此剑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长短相宜,举重若轻。看着月光下流动的水波,三个月来练剑的体会慢慢在心中发酵起来,一时忽有所悟,便在河滩之上随兴而起,伴着朗月疏星,舞起剑来。
只见他手握春水,时伸时探,似刺还劈,宛转千回,动时若山溪奔跃,静时若长河汇流,亦随着舞剑的节奏调整呼吸,符节相合,心体皆畅,不禁一阵长啸,直惊得栖鸟簌簌,鸣虫绝响。
许久,肖遥才从那种迷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慢慢穿上衣裳走回宿舍去了,没注意到石桥边上的草丛正有一人矮身窥探。
许久,那草丛中的人才站起身来,面容白净,身姿婀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不是袁静观却又是何人?
原来她深夜难眠,瞧得窗外夜色正好,便在谷中四处转转,散散心绪。一路上见春花含露,姿态万千,娇嫩无已,不由得欢喜起来,心中的烦闷稍解。隐约闻得石桥那边有舞剑之声,心中纳罕,便敛裳悄步走近,躲在草窠里观瞧,任凭那夜露打湿了衣裙,只把眼睛盯着那在河滩之上,明月之下,夜色之中舞剑之人。但见得那剑澄澈若水,光流宛转,在肖遥的手中绽放出无数耀目的剑花,一招一式莫不清新自然,浑若天成。她之前见过肖遥使剑,知道他根本是一窍不通,此番见他剑法如此灵动飘逸,和以前大不相同,不禁看得呆了。是以肖遥都已离开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
肖遥回到房中,便将方才无意中所使来的剑法一一记下,又在旁边勾勾画画了些图解。记录完毕,又与脑海中所记相对照了一遍,招招相符,甚觉满意,便将剑谱妥善收好。自此以后,每天使剑刺完两千下以后,就照着自己画的剑谱练剑,若感觉剑招有些不甚实用的地方,便马上拿过炭笔来改了。如此又过了三月,那剑又比之前使得好了。
眼见得六月将尽,距离他们这批预录弟子第一年的修炼结束,也只剩最后的三个月了。
当下肖遥、鲁大方几人聚在一起,讨论各自积分的情况。
前三个月肖遥拿到了五十六个积分,随后的六个月一个积分也没拿到,但是除了积分领先的那几个人而外,他的积分也能排在前几名。鲁大方靠着服用小还丹的功效拿到了七十五个积分,差不多是排在第八名的位置。四人中宋雨晴的积分最高,拿到了二百三十二个积分,但是从第六个月以后也是没拿到积分了。
安小蕙道:“我都打听过了,目前积分最高的是赵东风,四百九十三个积分,这家伙几乎每次都是第一名。”赵东风就是那个大胡子小眼睛的人。
鲁大方叹道:“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光是零头都比我的高。”
安小蕙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的积分好歹也是排在前面的,哪像我,只有四十几个积分,估计是倒数了。”
宋雨晴也疑惑道:“小蕙,怎么肖遥送你的凤初丹你一直不服用呢?要是用了估计也能拿第一名的。”
安小蕙摇摇头道:“这才第一年,后面还有三年呢,我老是有一种感觉,可能要到最后关头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肖遥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第一年修炼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提升我们的基本素质,体力、速度和耐力,都是最简单的修炼方法,后面的修炼难度肯定会大得多,现在暂且不慌。”众人都点了点头。
宋雨晴又问肖遥道:“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那袁静官不是时常与你切磋吗?”
肖遥有些兴奋的点点头,答道:“袁师妹的剑法当真了得!这些日子和她对练,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了。”
鲁大方在一旁坏笑道:“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安小蕙也点点头道:“就是,我每次见她看你那把春水剑的表情,就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对啊,她不是曾经说过要出一百金元买你那把剑吗?干脆卖给她呗,你也可以发一笔财!”宋雨晴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肖遥沉吟半晌,说道:“现今我们在门内修炼,金钱确实对于我们没什么意义。况且这剑又是小蕙送我的,难道我们几个的友谊还值不得一百金元?”
听了这话,安小蕙心中一甜,当即笑道:“这样说来,说明她和这把剑就是没缘分呀!”宋雨晴眉开眼笑的推了她一把,二人便在一处嬉闹起来。
鲁大方见她们笑得不着边际,用力咳了几声道:“好了,不说这事情了,明天是六月三十,又是休息日,你们有什么打算?”
四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明日作何消遣,就见袁静官自远处迤逦而来,衣袂飘飘,倒颇有几分世外仙子之态。
鲁大方赶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袁师妹今天没去练剑,怎么得空过来找我们?”
袁静官和众人打过招呼,方才说道:“你们没听说吗?教官说了,今年修炼结束之后,积分最高的三人可以得到门内特赐的奖品,据说这还是头一次。”
众人都异口同声的“嗨”了一声,肖遥说道:“这和我们也没关系啊,倒是和袁师妹你这积分排名第三的人大有关系,恭喜恭喜了啊!”
袁静官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好心过来告诉你们,没想到是我自己自讨没趣,再会。”翩然走了。
鲁大方还在后面喊道:“诶,怎么就走了呢?袁师妹,再坐坐不妨啊!”
安小蕙道:“行了行了,这袁静官平时高傲得很,从来不拿正眼看人,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宋雨晴从怀中拿出炭笔和草纸,自己个在那涂涂画画起来,肖遥和鲁大方有些好奇,便凑着头过去看,见她原来是在做乘法算式,不禁赞道:“雨晴,没想到你还会这么高深的乘法算式啊,真厉害!”
“你在算什么?”安小蕙也凑了过来。
宋雨晴并不答话,而是聚精会神的演算着,过了许久方道:“我刚才在算最后这三个月,第一至第三名各能获得多少积分。”
肖遥挠挠头道:“如何,算得多少?”
宋雨晴答道:“这最后三个月,第一名可以得到四百三十五个积分,第二名二百六十一个积分,第三名八十七个积分。”
鲁大方问道:“那可不可以算出你要拿多少名次才能进入前三名呢?”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戏了,但是宋雨晴还有机会。
宋雨晴在草纸上写了半晌,最后才无奈的摇摇头道:“这算法太复杂了,我算不出。”
安小蕙说道:“你不是自小就和店里的掌柜学习计算之法吗?怎么会算不出来?”
宋雨晴吐了吐舌头道:“我从来没好好学过,一学头就疼。”
大伙一听,不由得笑成一团,当下也不再算了,继续讨论明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