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太祖武皇帝传

十四

    “哎呀!我额滴个亲娘嘞!人家来帮你做事儿。想吃个饼子还要被你踢。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被关鑫踢了一脚的癞蛤蟆张着大嘴委屈巴巴的叫嚷着。

    关鑫走过去捏着一条后腿把它从地上提溜起来:“蟾哥,对不住啊!你这模样儿实在太欠踢了!刚才这下我实在没忍住。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干啥来的?”

    癞蛤蟆剩下的三个爪子在空中不停的抓挠着。蛤蟆嘴里愤愤的叫道:“我呸!你长得才欠踢呢!赶紧把你包袱里的饼子拿出来给我!快点儿!”

    关鑫从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一块金饼问它:“你说的是这个?”

    癞蛤蟆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对对对!就是它。快给我吃了!我补充一下能量。好能动用神力帮你开路。不然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关鑫笑嘻嘻的把金饼放在它嘴边儿:“来,吃吧!我倒要看你是怎么个吃法儿?”

    话音未落,只见那癞蛤蟆把大嘴一张。起码半斤多重的金饼竟然真的被它整个吞进了肚子。

    “我去!”

    关鑫手一松,癞蛤蟆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整个身子忽然像气球一样快速的膨胀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金黄色半透明的大圆球儿。

    “快跟我来!”

    那大圆球儿喊一声儿,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山坡上瞬间就被压出了一条小路。

    关鑫顺着小路下山。果然比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山林里穿行轻松了很多。就这样走到天快亮的时候。一人一球儿回到了前一天关鑫遇险的地方。大圆球儿绕着那棵被撞出一个大坑的大松树转了两圈儿。忽然一个转弯儿朝松林外的那片灌木丛滚去。关鑫也跟着它跑到灌木丛深处。最后那圆球儿在一个土洞旁边停了下来。随即开始慢慢缩小变回了一只普通癞蛤蟆大小。

    只见它先围着洞口快速的爬了两圈儿。然后伸出一只爪子指着洞口说:“你的装备就在这个洞里。自己下去拿上来吧!”

    关鑫看了看黑乎乎的洞口儿。猛的一哈腰把它从地上提溜起来:“妖孽!老实交代,你和昨天那个撞树的东西是不是一伙儿的?故意骗我进这个洞是不是想害我?”

    癞蛤蟆被关鑫提在手里。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你有病吧?快放开我!”

    关鑫把它往高举了举:“老实交代!不然信不信我生火烤了你当早餐?”

    那癞蛤蟆只顾在关鑫手里拼命的挣扎。嘴里突然发出来一串儿:呱~呱~呱~的鸣叫声。

    关鑫被吓的一甩手把它丢了出去。那东西落地后呱呱的叫着爬进了灌木丛里不见了。

    关鑫赶紧用意念启动神眼向四周查看。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悬浮着一一只金色的三足金蟾。看到关鑫发现了它。那金蟾还把一只前爪伸出来对关鑫晃了晃说:“小子,洞里的东西你爱要不要!反正我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日后河北再见!”

    说完,那只金蟾便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关鑫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从土洞口钻了进去。

    别看土洞的洞口很小,里面的空间却很大。而且还很干净也没有任何异味儿。关鑫不止在里面找到了昨天丢掉的短矛和短剑还同时发现了一件黄不拉几的粗布袍子。关鑫拿着这些东西从土洞里钻出来。找了块阳光充足的地方。先把那件袍子打开铺在灌木丛上让太阳晒着。然后用短剑割了了一些杂草和树枝。用它们在空地上铺设了一个简易的地铺。经过昨天白天和半夜的折腾,关鑫的身体此时已经非常疲惫了。所以他决定趁现在阳光充足的时候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儿。恢复一下体力之后再继续出发寻找出山的路。

    关鑫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阳光依然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伸了个懒腰,关鑫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无比的舒服。这几天以来的疲惫感几乎全都都消失了。翻身坐起来,关鑫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树枝刮烂的不成样子的衣裤。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旁边不远处。从灌木丛上拿起那件黄不拉几的粗布袍子披在了身上。没想到,袍子大小竟然还挺合适的。而且上面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穿在身上也很舒服。

    穿好衣服又在附近找了些野果野菜。吃了之后,关鑫确认了一下方向。整理了一下随身的东西后把包袱贴身放好。将短剑插在腰上,手提着短矛出发往北走。

    翻过两座山头儿后,眼看天又要黑了。关鑫只好在一个山沟里停下来。找一些野果和野菜之类的东西吃了充饥。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关鑫好不容易才在一棵大树的侧枝上用砍下来的枝叶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小窝儿。躺在上面刚要睡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关鑫坐起来仔细听了听。那说话的声音好像又听不到了。躺下闭上眼睛,那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说的是什么还听的不太懂楚。有了之前那个金蟾的经历。这次关鑫直接用意念启动神眼来查看四周的情况。结果发现附近并没有像被金蟾附身的那只癞蛤蟆一样在神眼下身上能发光的生物。周围的草木只是周身围绕着一层朦胧的绿色雾气而已。而那些偶尔跑过的山鼠之类的小动物身上则是被一层淡黄色的雾气环绕着。看了半天,脑袋都开始疼起来了。关鑫只好收回神眼。坐在树上看着面前黑沉沉的山林发呆。

    忽然,一点亮光出现在远处的山林中。关鑫刚开始还以为那是天上的星星。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火光。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拿上自己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火光的方向走。

    翻过两个山头儿之后,关鑫看到那点火光就在前面那个山头的半山腰。沿着山坡上被动物踩出来的小路往上走了一段。果然看到半山腰的树林空地上有一堆篝火。篝火旁边还堆着一些刚砍下来的树枝。

    关鑫刚走到篝火旁边就听到附近的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一个身上披着张豹子皮,手里拿着一杆钢叉的中年汉子就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

    看到关鑫,那汉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把手里的两只死兔子丢在关鑫跟前说:“咱也不知道你是个啥变的。今夜到现在就得了这么点儿东西。你都拿去吧!只求能留咱一条性命。不是咱怕死。实在时家里还有老娘和闺女得靠咱活着呢!咱求求你了!”

    说完,那大汉就要给关鑫跪下。关鑫赶紧跑过去对他说:“大叔,我是个活人哪!不信你摸摸!我身上是热的!”

    那汉子听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摸了摸关鑫的脸。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还真是个活人?”

    关鑫拼命点头:“是啊!大叔,我真是个活人。”

    汉子上下打量着关鑫:“看你的样子,今年能有十岁吗?怎么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到这大山里来了?”

    关鑫跑到篝火旁一边烤火一边笑着对他说:“大叔,我是前些天跟我爹上山采药的时候走丢了。在这大山里转悠了好久。怎么也走不出去。今天能碰到您真是太好了。”

    大汉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说道:“咱刚才还以为你是这山里的妖怪变得呢?原来只是个迷了路的孩子啊!行了!孩子,你碰上咱就不用怕了。等天亮,咱就带着你从这大山里走出去!”

    关鑫赶紧规规矩矩的给汉子行了个礼说:“晚辈这里先谢谢大叔您了!”

    大汉摆了摆手说:“行了!孩子,不用这么客气!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吧?大叔这就弄兔子肉给你吃!”

    说着,大汉就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儿。熟练的剥下兔子的皮,掏出内脏。然后用一根木棍穿起来放在篝火上开始烤。

    很快,一阵阵肉香就从被烤得直冒油的兔子身上散发了出来。大汉用小刀儿片下一片最外面的肉递给关鑫:“孩子,你先吃!”

    关鑫接过来边吃边说:“嗯!这肉可真香!对了!大叔,我还没有问您的贵姓高名呢?”

    大汉片下一片兔肉放进嘴里说:“咱姓卫!名字不值一提,反正别人都叫咱老卫。你就叫咱老卫大叔就行了!孩子,你姓什么?家是哪里的啊?要是不远的话。明天咱可直接送你回去!”

    关鑫接过他递过来的第二块肉:“我家住在解良县城,南边二十里的山上。大叔,这里离解良县城有多远。可以的话,您把我送到县城去也行!我大伯家就在县城。”

    老卫把已经放进嘴里的肉又拿了出来。一脸惊呃的对关鑫说:“解良县?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关鑫有些懵逼的说:“大叔,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这种时候哪敢说谎!”

    老卫又问:“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界吗?”

    关鑫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叔,这里是哪儿啊?”

    老卫猛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说:“这里是蒲板县!离你那解良县起码上百里的路程。这大山里又多得是毒蛇猛兽。听说还不时有妖物出来害人。孩子,你能活着走到这里碰到咱真是命大啊!”

    关鑫笑了笑说:“大叔,这山里真有那么多毒蛇猛兽?还有妖?”

    老卫扯下一个兔子腿递给他说:“说这山里有妖!咱倒是没见过。猛兽毒蛇倒是有不少。尤其是豹子最常见。你没有碰到实属是万幸啊!”

    说着,他把手里的小刀儿递给关鑫。

    “兔子肉咱已经烤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咱先去弄睡觉的地方。等会儿,你要是吃饱了就先睡一觉儿。咱去林子里再放几个套子。放心,有这堆火在。那些东西轻易不敢过来!”

    “哦!好的,卫大叔!我知道了!”

    关鑫接过小刀儿一边从兔子身上的割肉往嘴里送一边看着老卫把那堆篝火一点点的转移到另一边。然后把那堆树枝一层一层的铺在火堆原来的位置上。做好这些之后,他对关鑫笑了笑说:“吃饱了就在这儿睡!等天亮了。咱先带你回家再想办法把你送回你自己家去!”

    第二天一早,关鑫用短矛挑着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儿。跟在扛着一头野猪的老卫身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老卫的家。

    一座小山上,两间快要塌了的茅草屋儿。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儿的兽皮。透过敞开的门洞儿,可以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乱草堆里坐着一头发眉毛全白的老奶奶。一个看上去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躲在老奶奶身后。只露出半张胖乎乎脏兮兮的小脸儿。

    老卫把野猪放在门洞旁边的地上。站在门口对屋子里的老奶奶说:“娘,我这两天没白忙活。捉了头野猪。等一会儿,我给您和小妮儿煮肉吃。”

    那老奶奶听到老卫说话。两只手在身前的乱草里摸了半天才拿出一根表面已经被磨的很光滑的木棍。然后,她把那根木棍立在自己面前。两只手扶着想要站起来。

    老卫一看,赶紧钻进屋子里把她扶住。

    “娘,您老想要什么?儿侍候您!”

    老奶奶推开他呵斥道:“你这个糊涂蛋哪!咱家里来了贵人,你不好生服侍。跑来侍候个没有的瞎老婆子干什么?”

    呵斥完老卫,她忽然又对着站在门口的关鑫说:“贵人哪!我儿今日救了你。日后,我这苦命的妮儿可就全靠你照应了。老身,我别的也不敢多贪。只希望我卫家这一支不要绝了香火祭祀。以后能每年能有个人给祖宗坟头填些土就行了啊!”

    她这话弄的关鑫有些莫名其妙。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奶奶忽然又对着关鑫作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

    关鑫被她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边去了。

    老卫也赶紧拦着她。可那老奶奶根本不理老卫。硬是对着门口行完了一整套三拜九叩的大礼才算作罢。

    她行礼的时候,老卫走出来对关鑫说:“孩子,你别怕啊!咱娘上了年纪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