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战歌

第7章 应征乡兵

    刘记商行外,一位衣着艳丽的俊俏女子低头抽泣,身旁还有一美艳妇人拉着路人大声哭诉。

    “这刘记商行的刘瑧,可真是个色胆包天的狗东西,欺我家无个男丁,竟然半夜硬闯进我家,强睡了我家小娘子!”

    “说是要给万缗钱聘礼,娶了我家小娘子,谁知今日来寻他却又不认账了!”

    “可怜我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却遇到了这般敢做不敢当的贼子,年纪轻轻就被污了身子,我们娘俩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那妇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劲爆,连刘瑧怎么强睡了自家小娘子的细节都说的绘声绘色,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更有不少人对刘记商行指指点点。

    没过多久,在几人的带动下,很快便有一群人打着为那对母女讨公道的由头,打算冲进刘记商行。

    刘瑧见状只能一边让王锁将商行关了将门抵住,一边让李贵从后门出去报官。

    县衙内,卜安明听闻刘瑧报案,当即遣人将刘瑧和那对母女一起带到了县衙,亲自坐堂审案。

    于是县衙公堂便出现了滑稽的一幕,虽是刘瑧报的官,但那对母女却自称是苦主,要告刘瑧强睡了自家小娘子。

    让刘瑧没想到的是,到了公堂之上,未等卜安明问话,那妇人便滔滔不绝地描述起刘瑧强睡他家小娘子的场景,言语比在街上时更加露骨。

    饶是大唐风气开放,还是听的一群人面红耳赤。

    再看看一旁衣着艳丽、酥胸隐现的俊俏小娘子,刘瑧竟然感到了一阵燥热。

    咳……这年轻气盛啊!

    “住口!公堂之上,休说你那些个淫秽之语!”卜安明终于忍不住一摔醒木,喝止了妇人。

    “刘瑧,你可有话要说?”卜安明怒气冲冲地看向刘瑧。

    “回大人,我可否问他们二人几句话?”刘瑧行了一礼问道。

    “准!”

    有了卜安明的允许,刘瑧随即与二人对质起来。

    那妇人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言语中却也是漏洞百出。

    在刘瑧接连追问下,那妇人初时还能狡辩几句,但没过多久便也自觉前后所言矛盾,低头没了言语。

    那俊俏女子更是连抽泣都止住了,美艳的脸庞上显露出惊慌的表情。

    随后又经卜安明一阵审问,那俊俏女子当即伏身说出了真相。

    原来她和那妇人都是梁明富养在外宅的侍妾,受了梁明富指使,要给刘瑧扣上一顶强闯民宅、玷污良家女子的罪名。

    要么让刘瑧花费万缗钱娶了她,要么诬陷刘瑧下狱,让其受一遭牢狱之灾。

    刘瑧虽然早有所料,但听了此话心中还是一阵恶寒。

    让他花费万缗钱去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定是万万不能的。

    不娶的话就要被诬告入狱,那入狱之后呢?

    凭梁明富的实力,怕是想要弄死牢狱之中的刘瑧也非什么难事,到时对方还会以此来要挟他交出香皂配方。

    呵……不过就是个香皂配方而已,虽然价值不菲,但梁明富如此的不择手段,让骨子里是个特种兵的刘瑧十分不理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刘瑧也懂,但他还是做不到梁明富那般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

    很快,梁明富也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面对两个侍妾的指认,梁明富狡辩不过,最终还是承认了此事是他指使。

    但让刘瑧意外的是,卜安明最终判罚那两名侍妾各打十仗,梁明富却只是当堂道歉,另赔偿三千缗钱给刘瑧了事。

    对于卜安明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刘瑧虽然不甘,但也一时之间毫无办法。

    梁明富是县中首富,多年来与县衙官吏多有私交,今日之事别说只是那两名侍妾的一面之词,就是有铁证了也难以真正治他的罪。

    两人走出县衙,梁明富表示为了赔罪,要将两名侍妾送给刘瑧,刘瑧听了当即摇头拒绝,然后迅速离去。

    就连赔偿给他的三千缗钱也不想要,一并捐给了县衙,用于筹建乡兵之用。

    原以为此事之后,梁明富至少会消停几天,谁知次日刘记商行刚开门,王二便带着十余个地痞涌了进来。

    王锁和李贵大惊,连忙去后堂找刘瑧。

    等刘瑧到了前面时,却见这些地痞在店中或坐或立,倒也没干什么打砸抢之类的事情。

    但要是有人想进店里买东西,看到这些个地痞之流后便也不敢再进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王二这些人定是受了梁明富的指使而来的。

    刘瑧心中一阵冷笑,径直来到了王二面前。

    “你想做什么?”王二有些发憷地看着刘瑧。

    “县衙在招募乡兵,你为何不去?”刘瑧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王二冷哼道。

    “对啊,当乡兵吃不饱喝不饱,不小心还要把命搭进去,谁爱去谁去,老爷们不去!”旁边几个地痞起哄瞎喊着。

    “这回不一样,当乡兵剿匪不仅顿顿有肉吃,还能领兵饷。要是立了功,说不定以后还能得个官差干,不比做这个强?”刘瑧话音刚落,王二还未说话,一群地痞却再次嚷嚷起来。

    “真的有肉吃,还有兵饷?”

    “要是这样的话也不错啊,可以去唉!”

    “对啊,立功了还能得个差事,说不定我也能弄个不良帅当当。”

    “你就是县里最大的贼,就你还想当不良帅?”

    “你才是贼,你们全家都是贼!”

    “你若是肯去应征乡兵,我许你当个火长。将来离了乡兵若是无他处可去,我也可许你一份前程。”刘瑧没有理会那些吵闹的地痞,继续对王二说道。

    “你道你是什么人,就敢许这许那的?”王二虽然打不过刘瑧,但也不信刘瑧能左右乡兵任职之事。

    刘瑧笑了笑,说道:“有人让你来找我麻烦,又不许你肆意妄为,你可知为何?”

    “为何?”王二表情严肃起来,因为让他来的那人的确是这么交代的。

    “县衙招募乡兵五百人,这五百乡兵的一切花费都是我出的,你说是为何?”刘瑧笑着反问道。

    王二顿时了然,但随后又有些狐疑地看向刘瑧:“即便如此,你又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你不只是王二,你还是王开胜!”刘瑧道。

    “我自家姓名,我自知晓,何必你说。”王二愣了愣,还是不屑道。

    “你知晓便好,至于去不去应征乡兵,你好好考虑一下,午时之前给我个准话吧。”刘瑧说罢,便转身回后堂了。

    王二是个地痞不假,但人高马大、身强力壮,是个很好的兵苗子。

    如今征招乡兵,缺的就是王二这种能打敢打之人。

    虽然以前的刘瑧常常被王二欺负,刘瑧刚刚穿越来时对方又三番两次想找自己的麻烦,但刘瑧依旧起了爱才之心。

    路已经提供给对方了,走不走就是他王二的事情了。

    不过很可惜,刘瑧一直等到午后,也没能等到王二,倒是等来了陆沉。

    陆沉是带着三个人回来的,一进商行便发觉到了店里的情况不对。

    几个地痞见有人敢进来,当即上前驱赶。

    王锁出言刚解释了两句,眼见双方就要打起来了,随即跑去后堂找刘瑧了。

    也就片刻功夫,等王锁叫来了刘瑧时,店铺里却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香皂货架散落一地,十余个地痞都鼻青脸肿地被陆沉和另一人堵在店门外,王二则被陆沉带来的另外两人合力反扭着胳膊押在店里,动弹不得。

    “请郎君恕罪,店里的器物都被我们弄坏了……”陆沉见刘瑧来了,当即上前躬身行礼。

    这香皂的价格他是知道的,如今因为他们几个贸然动手而毁了许多,心中有些坎坷。

    “不过几块香皂而已,不妨事。倒是那些家伙赖在这里大半日了,你们能将他们赶出去,正是大功一件。”刘瑧哈哈一笑,打消了陆沉的疑虑,随即又望着在场的另外三人问道:“这几位便是你请来的?”

    “正是。”陆沉上前一一开始介绍。

    “秦俊威,从军七年,惯使长枪,曾任队正之职。”

    “马光元,从军六年,惯使长枪,善马战,曾任队副之职。”

    “龚骐,从军六年,惯使陌刀,曾任火长。”

    听了陆沉介绍,刘瑧大喜。

    原本只想着能找几个老兵来,没想到陆沉带回的三人竟然都是担任过军官的老兵。

    虽然都只是最底层的队正、队副和火长,但放在乡兵团里也算难得的人才了。

    随即命王锁给每人拿了两缗钱,又许诺要让他们在乡兵团中担任队正之职,让这几位新投的老兵顿时纷纷喜上眉梢。

    唯有被押着的王二先是听到几人都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兵,心道自己输的不冤。

    又见几人初次来投刘瑧,便每人都得了两缗钱,还被刘瑧许诺了乡兵团队正之职,心中更是升起一丝羡慕。

    那梁明富找王二来刘记商行找麻烦,总共也就给了十缗钱而已,自己还要与十几个人去分,落在自己手里的连一缗都不到。

    如此一对比,王二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值当。

    “放了他吧,你们随我去县衙。”刘瑧看了看王二说道。

    马光元和龚骐随即放开了王二,谁料王二却赖着不走。

    “怎么还不走?”刘瑧问道。

    “我……我也想应征乡兵。”王二说道。

    “那便一起去县衙吧。”刘瑧转头吩咐王锁和李贵看店,自己率先出了商行,陆沉等人纷纷跟上。

    王二见了,也只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一群地痞见刘瑧领着陆沉几人出来,吓的顿时纷纷后退,随后又见王二也跟着出来,却不来找他们,反而跟着刘瑧走了。

    有人远远喊道:“王二,你到哪里去?”

    “我要去应征乡兵,你们都散了吧。”想了想之后,王二又回身说道:“今后你们也莫要再来寻刘二郎的麻烦,否则休怪我这一双拳头,不讲昔日情面!”

    一众地痞听了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走在前面的刘瑧听了则是面露微笑,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