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30、消失的钱匣

    这就昏过去了?果然是气量狭小之辈……

    赵都安也没想到,几句话杀伤力这般巨大,脸色不由古怪起来。

    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冷冽目光扫向那群恶奴:

    “还不带上他,给本官滚出去?”

    直到此刻,提着哨棒的仆从们才如梦方醒,哪还敢说半句废话?

    当即夹起尾巴,手忙脚乱,拖起昏迷的张昌吉,慌忙逃出了赵宅,生怕慢了一步,被当场打杀在这里。

    更急着,将这边事情汇报给张家大郎和老太爷。

    ……

    目送对方离开,赵都安面无表情。

    对方终归是权贵,不可能真的打死在这里,至于将其重伤会引发的后续麻烦,他倒不太担心。

    一来,他占着道理,哪怕闹到金銮殿上去,为救家人,愤而出手这个说法,也站得住。

    二来……好吧,上面那条根本不重要!

    重点在于,女帝前脚赏赐了他,并罚了张昌硕禁足。

    这个关节,张家人再愤怒,也压根不会闹大,甚至会努力将消息压下去。

    否则,岂不是在打女帝的脸?

    反正人也没死,张家兄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赵都安方才刻意露出供奉腰牌,就是在传递信号,迫使张家低头。

    他终归不是热血冲头的武夫,看似鲁莽冲动的行动,背后是清晰的计算。

    “郎君,您……没事?方才那人声称,您已被降罪,下了大狱。”

    这时,赵家的仆人们才纷纷回神,老管事眼泛泪花,开口询问。

    赵父年轻时,他便是家中管事,不是家人近似家人。

    也因此,哪怕是原主得势后,对其仍算和善。

    “不必听那人胡说,我与陛下何等关系,能出什么事?”

    赵都安刻意拔高音量,扯女帝虎皮,安抚下人。

    继而,简单描述宫中对峙经过,细节一笔带过,着重结果。

    府内众人连日来人心惶惶。

    此刻得知,自家郎君非但立功抵罪,更被圣人留下用膳,还得了大好处,顿时喜笑颜开。

    紧张气氛一扫而空,纷纷恭维起来。

    “好了,都围在这做什么?把打碎的地方收拾下。对了,派个人出去,我的马车落在后头,告诉朱逵,这边没事了。”

    赵都安驱散家仆忙碌,而后看向正主。

    饶是依稀留有印象,但此刻亲眼目睹,他还是狠狠惊艳了一把。

    好漂亮的后妈和妹子……

    尤金花此刻已站起身,暗绿色绸面长裙上沾染灰尘,柔弱温婉的脸庞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见赵都安投来视线,下意识颤抖了下,挤出讨好的笑容:

    “大郎没事就好,在宫中伴君想必没能吃饱,姨娘这就去安排饭食……”

    分明是当家主母,却一副奴颜婢膝,小心翼翼模样,似生怕惹他生气。

    记忆中,这位姨娘自进门后,便待他极好。

    将家宅打理的井井有条,且是个温婉柔弱性格。

    哪怕被原主打了,也只会默默回屋流泪……堪称封建时代下的经典款人妻。

    怪不得赵父不顾流言蜚语,也要娶回家……赵都安心情复杂,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正准备开口安抚一二。

    忽然,被少女声线打断。

    “娘,何必要讨好他!?”

    赵盼大声道,少女完美继承了母亲的高颜值,瓜子脸,琼鼻高挺,鬓发散乱。

    此刻,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愤怒地盯着他,银牙紧咬,犹如一只发怒的幼豹。

    恩,这个妹子的性格,与母亲截然相反,刚烈,独立,勇敢。

    因目睹母亲委曲求全,屡次被原主欺负,对赵都安怀有强烈的憎恶情绪。

    “盼儿,你怎么这样与你兄长说话?快道歉!”

    尤金花脸色变了,佯装怒容,生怕激怒赵都安,对女儿动武。

    赵盼眼眶顿时红了,委屈得泪水打转。

    她不明白,娘亲为何总对这个恶心的人渣这般回护,分明对方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不,是恶狼,欺负她和娘亲的恶狼!

    她咬着牙,恨声道:

    “若不是他在外闯下那些祸,仇人怎么寻到家里来?方才娘亲都险些被那人……”

    尤金花咬着嘴唇,忽然一巴掌朝女儿俏脸甩过来,赵盼不躲不避,只是流泪。

    “好了——”

    然而,巴掌挥到中途,妇人的手腕就被赵都安攥住,不得寸进。

    “我今日心烦,不想再看女人哭哭啼啼,”

    赵都安板着脸,冷声道:

    “我回屋休息,晚饭前不要打扰。”

    说完,大步离开,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只觉脑瓜子嗡嗡的:

    “我这糟糕的人设……到底有多烂啊……”

    尤金花当然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松了口气,然后心疼地抱住抽抽噎噎的女儿,用手拍打少女后背,低声安慰。

    同时望向赵都安离开的背影,眸中带着疑惑:

    今天的大郎,好像没那般可怕了。

    ……

    ……

    内宅。

    属于自己的卧房内。

    赵都安将自己摔在床上,消化三日来的经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女帝那边,虽说赏赐我跻身供奉,但这只是暂时的,有案底在身,随时可将我打落尘埃。

    我究竟能在徐贞观眼里,有怎样的地位,还要看后续的表现……

    目前只能说,拿到了皇权附庸的入场券……绝不能大意……

    呵,虽然这次一番操作,成功脱身,但也彻底得罪了相国李彦辅……等那老登得知消息,日后少不了针对我……”

    “不过虱子多了不怕咬,以我的人缘,基本也不可能走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路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死死抱住女帝的大腿,都是我唯一的生存之道!”

    “何况她大腿应该挺长挺白的……”

    赵都安给了自己一脑瓜崩:“呸呸呸,想正经事呢!”

    他双手叠在脑后,望着窗幔,梳理思绪:

    “大虞王朝一统中原,周围只有零散附属国,酷似我熟悉的世界。

    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徐贞观,不然我也只能学庄孝成那帮反贼,当地沟里的老鼠。”

    “……庄孝成啊,你个老登到底坑的我好苦啊,还有大半年,我上哪抓你去?”

    女帝给了他半年时间,缉捕反贼,但赵都安觉得这案子很扯。

    匡扶社无疑是强大的,庄孝成身为其中高层,可调集“世间”境界术士保护,且经此一事,不太可能再冒头。

    凭赵都安自己,想完成任务可能性几乎为零。

    “换个思路,女帝没道理用完不成的任务逼死我。

    所以,相当于给了我半年的‘考察期’,我只要能在半年内,立下足够的功劳,就能抵消庄孝成的案子!”

    当然,赵都安也并未将生死,全然寄托在帝王的心念之间。

    他内心中更期待的,还是修行。

    “那股霞光,就是武技吗?”

    赵都安打量右手,陷入沉思:

    与同境界的张昌吉对拳,对方血肉外翻,而他只是皮肉稍有挫伤罢了。

    对比如此鲜明,必是神秘朝霞效力。

    他始终认为,自己修行《武神图》的天赋过于离谱,怀疑与穿越者身份有关,但没有证据。

    索性不想,总归变强是没错的。

    等强大到女帝也忌惮的地步,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

    “按海公公的说法,只要立功,就有机会从皇宫武库获取资源,武神传承又适合我……

    所以,我接下来的目标,还是尽可能多立功,以此增强修为,以及……更大的……权力!”

    是的,权力!

    无论是前世的经验,还是穿越这三日以来的见闻,都令他一再明悟,权力的重要。

    起码在他武道修为大成之前,权力才是他傍身的最大保障。

    试想,若没有权力,他如何能胁迫冯举,王显?

    帮他翻盘?

    若没有权力,他面对张昌吉的欺压,岂敢反抗?得罪兵部郎中?

    “武力和权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至于如何立功……他也已有目标。

    “张昌硕,张昌吉……”

    赵都安轻声默念,思忖着,以张家兄弟的为人,想必应该并不干净吧。

    他是个有点记仇的人,张家兄弟接连要致他于死地,这事总不能算了。

    要不……先扳倒个兵部郎中玩玩?

    可以一试……

    不过此事还得琢磨下细节。

    赵都安暂且按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开始在房间中翻找钱匣子。

    冯举捞人的事还没结束,接下来此案必会审理,赵都安之前收下的“定金”,必须得上交。

    否则容易落人话柄。

    “反正原主这一年吃拿卡要捞了不少钱,退回去一笔也没啥。”

    赵都安神色兴奋,对清点金银财宝充满兴趣。

    自己的小金库,想来是有不少钱的。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打开屋内上锁的金属钱箱时,笑容顿时僵住,瞳孔缓缓放大:

    “我的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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