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105、与女帝共浴?

    脱胎换骨的机缘?赵都安眼睛一亮:

    “敢问陛下,具体是什么?”

    徐贞观却懒得解释了,只瞥了他一眼,哼道:

    “总归不会令你失望,去等着吧。”

    旋即,白衣女帝袖子轻轻挥动,赵都安眼睛一花,惊愕发现,自己竟已退出数十丈,立在养心殿门口了。

    神乎其技……这也算武道手段?

    赵都安心驰神往,旋即才苦着脸捂住肚子:

    “我还没吃饭啊。”

    ……

    女帝发话,赵都安只好苟在偏厅耐心等待,将桌上瓜果糕点吃干抹净。

    借此机会梳理后续:

    “恩,今日之后,诏衙中必会闹腾一阵,空出两个缉司的缺,要有新人填补,咦,这么说,我的梨花堂没准能趁机,把排名往上挪一挪。”

    不过他也就想想,对劳什子排名,并不在意。

    至于诏衙内部,是否还存在逆党,也不是他关心的了。

    哪怕有,想必也是小鱼小虾,不成气候。

    “不过说起来,二皇子兵败身死,匡扶社没树倒猢狲散也就罢了,竟还有这么大能量……”

    赵都安咂咂嘴,觉得只怕传言是真的。

    匡扶社背后,绝对有“八王”在支持。

    如此,才能解释这群逆党为何杀之不绝。

    二皇子虽死,但他们还可以扶持某位亲王登基,仍属从龙之功。

    “罢了,这距离我太远,我还只是个冲锋陷阵的卒子。”

    赵都安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认识。

    看似风光,但仍是依附于朝堂大人物的一根藤蔓。

    见识过便宜师兄的恐怖实力,他对于掌握属于自身的武道,愈发渴望。

    ……

    如此枯等到天黑,就在他肚子再次咕咕叫。

    太阳沉没,天色入夜青冥时,终于有人想起他。

    “海供奉!?”赵都安大吃一惊,“您怎么来了?”

    偏厅外,赫然多出一道穿鲜红蟒袍,身材略显佝偻,脸庞红润,气场强大的老太监。

    皇族大供奉,老海。

    海公公背负双手,身后跟着一名提灯太监。

    这位极少离开“武功殿”,出现于皇宫其他处的大内高手,眼角仿佛笑了笑:

    “怎么,不想见到咱家?”

    赵都安起身迎接,笑容灿烂:

    “您说的哪里话,公公有召,下官莫不敢辞。”

    海公公似对他的奉承颇为享受,审视着他,感慨道:

    “听闻你又立下功劳,好小子,这才多久,就已换了一身皮了。”

    言语中,指的是“缉司”官袍。

    赵都安笑道:

    “下官无论走到哪里,最里头的,都是咱供奉的腰牌。”

    海公公对这番表忠心颇为满意,笑骂道:

    “少嘴甜,陛下派咱家过来引起去做些准备,走吧。”

    说着,转身朝外走。

    赵都安忙抬腿跟上。

    旋即惊讶发现,海公公身后竟不只是一两个提灯太监,而是足足三十余名太监。

    却并非供奉,只是寻常阉人。

    这些人规矩地站成两排,每個人手中或拎,或捧着一只只类似食盒的东西。

    空出的手提着灯笼,沉默地跟在后头,青冥的夜色中,便好似两条红彤彤的火龙。

    “这些是……”赵都安不解。

    蟒袍老太监背着手,走在前头,淡淡道:

    “稍后你就知道了,呵,都是给你准备的。”

    妈蛋,一个个谜语人……赵都安不死心,跟在老供奉身边,旁敲侧击。

    海公公被他搞烦了,无奈道:

    “你怎么这般嘴碎?”

    赵都安笑道:

    “公公说清楚,这易经洗髓,脱胎换骨是什么,我自然便不问。”

    一行人此刻已离开养心殿范围,却并未朝武功殿去,而是拐了个弯,朝宫中西南角去。

    入夜后,整个皇宫便成了灯火的海洋。

    巡行的侍卫,往来的太监宫女,好似夏夜飞舞的流萤。

    偏僻处自然昏黑,不见灯光。

    但赵都安瞥见,他们前往的方位却格外明亮。

    且有数座金黄色光辉的楼宇,极为醒目。

    “罢了,”海公公叹道,“年轻人就是急性子,你可知道,前方是何处?”

    “不知。”赵都安坦诚摇头。

    海公公笑道:

    “这座皇宫落成时,曾将一片温泉泉眼囊括其中,改为了天然的浴场,专供宫中贵人沐浴,如今唤作‘汤泉宫’。”

    汤泉宫……赵都安听过这个名字。

    在民间艳清话本中,有一极受欢迎的“贵妃出浴图”,便以汤泉宫为蓝本,据说销量极为恐怖。

    赵都安疑惑道:

    “所以?陛下总不会赏我在宫中洗澡吧。”

    海公公没搭理他,继续道:

    “汤泉宫内有大小汤池三十六座,因受龙气数百年滋养,乃是一等一的好水,尤其对武夫而言,更是如此。”

    好水……赵都安脸色微变。

    心想,难道是赏我喝女帝的洗澡水……他被这个变态的念头惊到了。

    海公公不知他的想法,慢悠悠道:

    “伱既习武多年,当知晓,于武夫而言,一副厚实的身板,有多重要。”

    赵都安点头,说道:

    “我昔年习武时,为我开蒙的师父说,修行路能走多远,极看重‘根骨’二字,‘根’指的是术士的灵根,‘骨’指的是武夫的骨架。”

    大虞王朝,武夫数量远比术士多的多。

    相关的知识,也更普及。

    正所谓“穷文富武”,走武道修行的,非但要数年如一日地苦练,还要辅以大量的药材,培养气血,养炼体魄。

    简称:炼体。

    海公公道:“我探过你的骨,只能算中人之姿,天生倒不差,但从小炼体用的药材很一般,体魄的基础便不够好。

    你如今正值青年,还看不太出,但等你修行到高处,或年岁渐长,便能知晓体魄的好坏,对修行路的影响多关键。

    呵,我知道,你或许要说,历史上许多强大武夫亦出身贫寒,但你也该知道,这些武夫,寿命却远不如同品术士。便是基础不够厚实导致。

    看似巅峰璀璨,实则透支的是命。”

    赵都安皱起眉头:

    “可我听闻,根骨这东西,长成后便无法更改。”

    海公公纠正道:

    “不是不可,而是难。

    人年岁越大,修为越高越难,如你这般年纪,境界,改起来便已殊为困难了,但终归还远未艰难到难以扭转的地步。”

    “而所谓的易经洗髓,便是以秘法,帮人重锻躯壳,将武夫的根基重新淬炼,夯实。”

    蟒袍老太监瞥了他一眼,说道:

    “也不知你这小子,走了什么大运,以你如今立下的这点功劳,尚远不够换一次易经洗髓,但偏生陛下却允了你,呵。”

    赵都安终于听懂了,心脏砰砰狂跳。

    女帝给他的赏赐,竟是一次脱胎换骨,重锻修行根基的机会。

    而从海公公不乏酸涩的话语中,足以得知,这机会的难得。

    对未来修为上限影响且不提,单单一个“增长寿元”,就足以令他欣喜动容。

    ……

    说话间,一行人踏入“汤泉宫”范围。

    只见,这里赫然是一座花园,周遭白墙黑瓦,松柏林立,中央却是一座座温泉池。

    地上铺着白色的石头,间杂青铜灯柱。

    虽是夜晚,但泉水中升腾的热气,仍氤氲出大片水雾,好似仙境。

    “这就是宫中贵人沐浴的池子吗?”赵都安好奇。

    海公公瞥了他一眼,似看出他心中所想,道:

    “别想了,陛下可不会在这露天的汤池中,而是在前头。”

    赵都安抬眼望去,见远处耸立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牌匾上龙飞凤舞“清池”二字。

    最大的泉池就在楼内,外头露天的这些,明显低级很多。

    此刻,这片区域空荡,海公公领着他,来到一座汤池旁,挥手道:

    “开始吧。”

    继而,只见身后那三十余名太监,将汤池围了一圈,打开手中的盒子。

    将里头各式各样,有价无市,珍贵异常的天材地宝,倒入池中,噗通声不绝于耳。

    “哗——”

    更有太监,持巨大木勺,进行搅拌。

    俄顷,这座汤池,已成了药浴的沐桶。

    “脱衣服,进去。”海公公淡淡道。

    赵都安已被这大手笔震惊了。

    匆匆一瞥,随便一份药材,都至少价值上千两:

    天山七彩莲,龙脉六朝果,金芝玉叶,蛮歌花,登仙草……

    其中珍品,更是足以拿出去,给京城的药芝堂做世代相传镇馆之宝的。

    此刻却随意倾倒池中,足以令全天下武夫眼红,怒斥暴殄天物。

    “哦哦!”

    赵都安当即扯下衣裳,也不管周围一群太监了,就要往里跳。

    “脱干净,一件不剩。”海公公淡淡道。

    不是……我是给你们留面子,照顾你们心情好吧……赵都安看着仅剩的大裤衩,挑了挑眉。

    干脆利落踢掉,一群太监顿时难过自卑地撇开头去。

    心想陛下选赵使君做面首,是大有道理的。

    “噗通!”

    赵都安跃入汤池,瞬间感觉浑身毛孔在呼吸:

    “公公,我打坐汲取药力就行了吗?”

    海公公摇头,说道:

    “脱胎换骨乃逆天之举,这些天材地宝,只是辅药。最关键的,乃是须一位强者为你灌顶,重塑根基。”

    灌顶……赵都安脸色有些抗拒:

    “是公公为下官做?”

    海公公摇头,说道:

    “咱家虽也能做到,但终归修为不济,无法至臻圆满。陛下对你当真恩宠,今夜亲自为你灌顶,且静心等待吧。”

    说完,蟒袍老太监挥一挥衣袖,率领一群被刺痛了伤心往事的太监们离去,不带走一丝云彩。

    眨眼功夫,整个汤泉宫内,孤零零的只剩赵都安一个。

    他愣神了足足好一阵,才醒悟过来,将要发生什么。

    蓦地抬头望向远处那座灯火璀璨的楼阁。

    只见楼阁二层,门扇倏然敞开。

    一道身披白衣,青丝如瀑,绝色出尘的“仙子”乘风而来,飘飘然落在园中。

    大虞女帝似也方甫沐浴完毕,肤色如粉蒸,白皙中透着些许淡红。

    披肩长发松散,湿漉漉的,极随意慵懒地垂在颈后。

    一双赤裸白皙,精巧的纤纤玉足,踩在温热的白石上,粒粒脚趾蜷缩,继而舒展。

    脚边寸许,便是赵都安散落在地的衣裤。

    徐贞观如仙子降世,垂下眸子,居高临下俯瞰,浸泡在汤中,只露出一个头的赵都安,目光淡然。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