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各位务必重视！”李捕快抱着拳，神色恭谨的说道：“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们再探讨一下吧！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为首的医师说着，不过他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乐观。

    这时余山悄悄的把福魔拉倒身旁，小心的轻声说道：“魔哥，你那个眼睛要不要让他们看看？这可是全县所有的医师了。”

    福魔小声的回应道：“还是不用了，我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好事。”小时候的经历给福魔养成了这个习惯，凡事留三分，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余山，黑瞳的事情连李叔杨婶都没有说，他怎么可能让外人随便探查呢？

    福魔看着那四个被捆绑起来的病人，看着他们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内心隐隐有些惋惜，是对同类生命即将逝去的哀叹。

    “那就有劳各位了。”李捕快拱了拱手，招来了等候多时的狗场仆役，“带我们去看看那些狗吧。”

    福魔紧随其后，内心微微有些紧张，肾上全素激增，头脑清明，眼神都亮了稍许，更多的是对于办案的兴奋。

    余山则拿起周围的一根棍棒，他听到了疯狗病的可怕，甚至是不治之症，让他不由得谨慎起来。

    看着那仆役打开了木门，入目便是两排铁笼子，里面各关着一条狗，正在相互龇牙咧嘴，隔着笼子不停地大叫着。

    “大人，之前这群狗都关在大院里，本来都相处的相安无事，虽说有几只格外强大的恶犬，但也只是偶尔才会出现咬伤的情况，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所有的狗都开始撕咬起来，像是被下了药一样。”那仆役解释道。

    “是这几天突然就这样的吗？”福魔若有所思的问道。

    仆役先看了看李捕快，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这才说道：“确实是这几天才有的变化，那几个得病的人，就是为了避免它们再撕咬下去，才想办法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

    仆役顿了顿：“他们也是那个时候受伤的，因为以前也被狗咬过，浇了点烈酒就没有在意了，结果就出现了......”

    仆役一阵的后怕，幸亏他是斗狗场的仆役，当初他还觉得养狗场的工作又清闲又舒服，羡慕的想要过来，如今看来真的是自己的命大。

    “情况大致都了解了，你带我们去院子里面看一下。”李捕快说道，眉头紧皱，在思索着什么。

    “大人，您要有个心理准备，院子里有些...恶心。”

    “恶心？小爷我尸山里蹚出来的，有什么可怕的。”余山挥舞着棍子，敲到着身旁一直对他吼叫大狗的铁笼，引来了更多的叫声。

    那仆役不再说什么了，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尽了应尽的本分，其他的发生什么就和他没有关系了，这也是小人物的智慧。

    仆役穿过那排铁笼，周围的恶犬都凶狠的扑向笼子，但很明显坚固的笼子足以抵挡住它们的进攻。

    李捕快大步跟上，福魔仔细观察着这群恶犬，发现它们和那些病人的样子有些类似，眼神通红，格外的凶厉，嘴里喘着粗气留着涎水，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余山看着这些表现，也被激发了血性，隔着笼子，拿着木棍，捅的不亦乐乎。

    看着渐渐起了玩心的余山，福魔有些无奈的说道：“山子，你自己在这边玩，我和李叔先过去看看。”

    “好嘞！魔哥，你们先过去，看我和它们大战三百回合。”余山说着，更加兴奋的挥舞起棍棒来。

    走入院中，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铺面而来，到处都是残肢血泊，黑红的鲜血，肠子和内脏招惹着一群苍蝇漫天飞舞。

    “怎么没有把这里烧掉？”李捕快看着这场景，面容有些不喜，说着转头看向福魔。

    却发现福魔出了瞳孔微缩以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仆役急忙说道：“是师爷说可能有治病的线索，先不要去焚烧。”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人手都去巡逻和控制病人了，要真的去焚烧大概率就需要师爷自己上阵去搬木柴了，而对于师爷那胆小怕事的性格，那真的是过于为难了，多一事永远不如少一事。

    李捕快捂着口鼻，强忍着呕吐，虽说以前也办过凶杀的案子，但尸首也都是一个人而已，现场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眼前这满院的血腥还是有点顶不住了。

    看到福魔那冷静的姿态，李捕快心里十分的满意，自己也快老了，有个有本事的接班人比什么都重要。

    福魔此刻并不知道李叔的心理活动，更大的可能性是知道了也不在意，他仔细的巡视着现场，想要发现有什么线索。

    大脑里产生了强烈的想法和意愿，导致他的心脏开始火热的跳动起来，熟悉的热流包裹着全身，然后汇聚到了双眼。

    黑开始取代白为底色，一双黑瞳浮现出来，但这一次明显有了额外的变化，他发现在那血肉堆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黑影出来。

    那是一团约莫像人的虚影，在福魔想要仔细的探究时，那黑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到了福魔的黑瞳里，一股清凉浸湿了眼瞳。

    顺着眼瞳流便全身，福魔感觉此刻就像三伏天跳进冰水里游泳一样，全身舒畅，待那股清凉彻底的融入全身，福魔不由得脚尖伸直颤抖了一下，是那种憋了很久的尿，一口气排完的颤抖。

    “嗯......嗯。”福魔此刻的叫声有些销魂，当声音不由自主的传出时，福魔面上羞红，直接转过头去。

    “嗯？福魔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出去？”李叔急忙问道，他害怕自己有些拔苗助长，他已经觉察到了福魔有破案的天赋，担心因为这事件让他打了退堂鼓可不好了。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福魔在扭过头后，还未来得及回话，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够控制黑瞳了，和眨眼闭眼的本能一样，更加值得惊喜的就是，由于吸入了黑影的缘故，他发现这次使用黑瞳后并没有饥饿的表现。

    福魔强忍着欣喜，关闭了黑瞳转过了头看着李叔说道：“李叔，我没事，只是想看看山子玩的怎么样了？”

    李捕快看着福魔的眼睛，发现不是撒谎，看来并没有被眼前这尸山血海所影响：“福魔，你的眼睛怎么感觉比以前更亮了些，也是怪好看的。”

    “有吗？”福魔伸手把眼角的青丝扶到耳后，“我本来就这么帅。”

    “哈哈哈！”李叔高兴的笑到，这是福魔长大后第一次向他贫嘴，以往都是小时候要吃的的时候。

    “你这小子！”李叔拍了拍福魔的肩膀，心中被那血泊所影响的阴翳被冲散了几分，“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李叔说着，当下便准备离开。

    “李叔，先等一等，我隐约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福魔急忙说道，但他并不想把黑瞳的事情透露给李叔，有些秘密还是一个人知道反而好一些。

    所以他只能归说于是自己的直觉。

    福魔说完，也不等李叔的回答，直接便跑到了刚才黑影出现的地方，得亏他今天想着办案没有穿杨婶昨天给他做的新鞋，不然他得心疼死。

    福魔踩着血浆，飞溅起的血滴惊扰着那盘舞着的苍蝇。

    等到大多数的苍蝇都飞起时，才继续前行。

    李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太了解福魔的性子了，十分的谨慎和极端的自主，一旦福魔认定的事那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福魔看着那黑影出现的地方，悄然开启了黑瞳，熟悉的清晰世界再次出现，看着那纤毫毕现的肌肉纹理，黑瞳的另一个好处也显现出来。

    福魔极端的冷静，就像是站在了上帝的视角，无悲无喜，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一小块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皮肤组织映入了眼帘，这块皮肤格外的光滑，绝对不是狗的皮肤，更像是——人！

    福魔取消了黑瞳，大喊：“山子！快过来！李叔，我这有重大发现。”

    “魔哥，来了，怎么了？”余山拿着长棍跑了过来。

    李叔瞬间进入了状态，他身为捕快的直觉告诉他，这种环境下的发现，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他止住了想要过去看看发现什么的仆役，叫住了余山：“山子，你跟着我的脚印走，别破坏了现场。”

    余山点了点头，踩着李叔身后的脚印走到了福魔身前。

    福魔在等待的这一小会，已经彻底确定了那皮肤组织的位置。

    看着身旁走来的余山，他指了指那摊血肉，余山这才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只是他更多的是兴奋，没有难受恶心，天生就是吃战斗这碗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