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断案实录

第十五章 作案现场

    福魔看着眼前这些变化,内心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他并不是十分清楚这是好是坏,眼睛上的黑瞳若隐若现。

    那闲汉明显是罪不至死的,可是为了那个万一,便要斩草除根。

    福魔并不想欺骗自己,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为了不让李叔和杨婶受到伤害,他也愿意拿起手中的刀。

    拍了拍脑袋,福魔摒弃了自己的优柔寡断,在自己的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自己连自己都无法独善其身,何必去想着那些兼济天下的事呢?

    只是他隐约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病了,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的差距都要大一些。

    钱员外饶有兴趣的看着福魔的思考,他明显感觉到了刚才的事情对福魔的刺激。

    福魔的身上有一种他曾经年轻的时候一样拥有的特质——“善良”。

    那是他在被人欺骗伤害后所摒弃的特质,如今早已丢掉了不知哪里。

    “噗嗤...别想了,你在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钱员外说出了过来人的话语,“你该多出去走走,行万里路阅万千人,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福魔好奇的发问。

    “当然,不外乎是一些公平与正义,还有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钱员外追忆着往昔,“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这些东西比天大,后来才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福魔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好让自己的大脑停止无止境的思索。

    钱员外看着远方的落日,这千年不变,却又时时刻刻不同的景色,“这答案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要我说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钱员外欠揍的看着福魔,但福魔却隐约把握住了什么。

    “还是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他想。

    ......

    福魔的黑瞳失去了情绪的刺激,慢慢的消散潜藏起来。

    这时,福魔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隔壁,突然发现那院子里有一小股苍蝇飞过,这段时间他对苍蝇实在是格外的敏感了一些。

    便走到了中年男人跟前,此刻中年男人正在进退两难,他渐渐从愤怒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意识到了眼前的都是县里的大人物。

    不由的身体有些颤抖,而身后的妇人此刻,也在惊恐的抖动着。

    看到福魔近前,中年男人右手紧握着妻子的手,强作镇定的下意识的把左手的钱递给了福魔。

    福魔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要你的钱,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我问一下隔壁是谁家?”

    “隔...隔壁?”中年男人一时有些失声,“那里一直空着,前段时间被牙行里的人租了出去,但一直没有见有人过来。”

    那妇人也感受了福魔身上的善意,哆哆嗦嗦的小声说道:“那家从来没有开火做过饭,但我在夜里看到过有人搬东西,当时听到有刀器触碰的声音就没敢多问。”

    “你确定是刀器触碰的声音?”福魔急迫的追问道,“有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

    余山也提着刀走到了福魔身后,他感觉到了福魔情绪的变化,知道自己的兄弟或许发现了线索。

    “我...我也不太确定,但总归是铁器的声音。”那妇人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还是没有敢失声哭出来,“我...我就见过那一次,是夜里,实在是什么都没有看清。”

    “小友,可是有什么发现?”钱员外也走到了近前。

    “钱员外,你看那边。”福魔说着用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看到那些苍蝇了吗?”

    “哪里?”钱员外仔细的看去福魔指的方向,“就那十几只在空中飞的?这能说明什么?”

    “暂时还说明不了什么,但终归还是个疑点值得去看看。”福魔说着走到门前,摸了摸大锁,没有太多的灰烬,说明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有人进出的。

    “这怎么打开?”余山好奇的问道,“魔哥,要不我们把这锁直接砸了吧!”

    “二位爷,小的会开锁。”马大胆的手下,有一瘦小略带猥琐的青年弯着腰,露出谄媚的笑容说着走到跟前。

    “来,试一试。”福魔撤出身位,把门锁漏了出来。

    那青年拿出一根细小的铁丝,看了眼锁眼,把铁丝轻轻地一弯,插了进去,不到三秒的时间便把锁打开了。

    福魔啧啧称奇,马大胆手下的人才是真的多。

    “来,拿着这是福魔少爷赏你的。”钱员外递过百文钱,一点都不吝啬封赏。

    青年大喜,接过钱,点头哈腰的说着:“谢谢,钱老爷!谢谢,福魔少爷!”

    余山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他显然看不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人。

    福魔率先推门而入,进入院门,院子里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干净。

    太过干净有好有坏,好处就是如果有什么线索,那么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但坏处也格外的明显,那便是很难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福魔略微的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便打算直奔主题,朝着那苍蝇飞舞的地方走去,余山看懂了福魔的意图,伸手挡住了福魔的前行。

    “魔哥,让我来。”余山说着大踏步的走在前面,手里举着大刀开路。

    “当心着些。”福魔内心很是感动,但就像是余山愿意把后背交给他一样,他也愿意与余山赤诚相待。

    走到那苍蝇飞舞的房间,这是一处柴房,推开门进去可以看到灶台上堆满了尘土。

    这里明显可以看到各种凌乱的脚印,福魔拿起了柴堆上一点油布,仔细的辨认着材质,这时他内心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凶手就住在这里。

    钱员外紧随其后,已经打发着手下的人去搜其它的屋子了,只是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看到福魔正在拿着一块油布细细的揣摩,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等着福魔回神。

    福魔眼前一亮,拿起那油布走到钱员外身前,挥舞着手说:“在养狗场里也有一块比这大很多的油布,而那个油布上有很多的血渍就是用来包裹令千金的尸首的,所以...”

    福魔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感觉到了钱员外的愤怒,在这低气压的情绪下,福魔断案的兴奋戛然而止。

    “所以,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住在这里?”钱员外愤怒的对着身边的管家说道,“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找到他,把他挫骨扬灰!”

    管家此刻身体颤抖,面色发白,心跳如擂鼓般的炸响。

    “是...是,老爷。”魂不守舍的说着,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福魔还在断案的欣喜里,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并未发现管家的异常。

    余山则在拿着心爱的宝刀,一上一下的举着练着臂力。

    马大胆也急忙赶了过来,他的手下已经告诉他可能有了重大的发现。

    在巷子里一根旗杆正立在中央,上面并没有旗子,只有闲汉首领的人头在迎风飞展,洒下点点血滴,吸引着苍蝇的到来。

    马大胆来了,也不说事情处理的如何,只是关心着钱员外的身体:“大哥,注意身子,气坏了那凶手岂不是更高兴。”

    钱员外喘着粗气,马大胆则小心翼翼的捶着背。

    待到情绪平复下来,钱员外才缓缓的说道:“小友,你看接下来怎么做?”

    “当务之急,还是先让马兄弟把牙行的人带来问话,看看是谁租的这间院子。”福魔条例清晰的说着,他相信凡所行必有痕迹。

    “对对对,我也是老糊涂了。”钱员外一拍脑门,“还是年轻人的脑袋灵醒。”

    马大胆当即领命,毫无怨言,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就在于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如果说钱大哥是来确定方向的,那他便是负责干脏活累活的。

    等到人都走了,柴房里空了起来,福魔拿着那块布心里推断着,作案现场一定在这周围,毕竟涉及到了分尸,需要的刀具器材还是很多的。

    院子很小,人很多,所以很快便搜查完了。

    “老爷,没有任何发现,兄弟们把墙都敲了,床也拆了,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领头的仆役说着。

    “有刀吗?”福魔突兀的打断,开口问道。

    “魔哥,我这有。”余山听到这话,把心爱的宝刀递了过来。

    “山子,我不是这个意思。”福魔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余山的肩膀,转头看向那仆役,“我的意思是有发现什么铁器,刀具之类的吗?”

    “回小爷的话,没有。”

    “真的,都仔细检查了吗?”

    钱员外听着这话,凶狠的盯着那群仆役,那群仆役当即跪了下来,哭丧的声音说着:“大家也不敢在这事上打马虎眼,是真的没有。”

    “奇怪...那刀呢?”福魔喃喃自语,毕竟那妇人实在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

    这时,福魔看向了唯一还没有仔细搜查的地方,这座柴房。

    “山子,把这柴垛搬出去。”福魔看向这狭隘柴房里唯一的大物件。

    “好嘞,魔哥。”余山左手拿着宝刀,右手轻轻一举便把柴垛抬了起来,一个木板门央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