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前世缘起
【钟染十三岁,不知道为什么破例被允许和钟辰住在一起。他疑窦重重,却满心欢喜。
直到有一天,他起夜的时候,听到有争吵声。他壮了胆子偷偷把窗户捅了个窟窿。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没有眼睛血淋淋的女人。
还有他的父亲。
父亲的脸上有一道抓痕。
女人疯癫道:“钟裕老狗,你若是敢动我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将血尽而亡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说罢,一口鲜血喷出,绝了气息。
钟染浑身一颤。
“钟染!”钟裕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他耳边乍响,“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钟染连忙往后退:“对不起父亲对不起——”
“罢了,我这次不打你——你去把这个女人埋到树下吧。”
“父亲,我——”
“还不快去!”
“是。”
那个女人,钟如玦的亲娘,连一副草席都没有,就被埋到了花下。那一年的花显得分外娇美,就如埋在花下的人一样。
钟染不敢和钟如玦提及,但钟如玦最后还是知道了。他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朵,忿忿攥紧了手。
“兄长,你为什么不帮我?”半晌,钟如玦咬牙切齿挤出这么一句话。
钟染颤声道:“我不敢,我……他是我父亲……”
“可他待你不好!兄长,我们杀了他——你不用动手,我只要你一句支持。”
“不,不行,如果被发现——”
“钟染,我羞与你这般懦弱之人为伍!”
钟染望着钟如玦离去的背影,“噗通”一声跪在花荫下:“我不是,我只不过……”
他低低啜泣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他就因为在餐桌上比钟辰先动筷子而赶回了道观。
他后来因为想家偷偷摸摸上过一次山想要认错,不成想却看到钟如玦被钟辰打下山崖。
钟辰没有看到他,但钟如玦看到了。
钟如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好像在说:“救我。”
钟染不敢看他的眼睛。
钟染跑了。】
“啊,男主男二都好可怜!”系统道,“都怪桃华他们,统统的心都要碎了!”
我冷冷看着:“最恶心的是钟裕。”
“对对对还有钟裕!”
“阿染也……确实有些懦弱,不过也是可怜。”
“对对对——啊?为什么啊?他有什么错?”
“他没错,只是……或许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吧。”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父母仁慈,他才能长大”的观念,难得反抗却牵连了别人,让他彻底被困在了里面。只是,不知道之后他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今生这个冷静高傲的阿染呢?
他说我上辈子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想我理解上辈子的我。我不喜欢不能给我安全感的人。但我会怜惜,大概他上辈子当了我一辈子的“义弟”吧。
“宿主,你对钟染的爱慕值已经下降到59%了!宿主你已经不及格啦!”
“知道了。”
“宿主大大——”
“原本恐怕也不多——给我查看一下属性版面。”对于我对钟染的感情,我先前一直在努力忽视。可现在,我不想忽视了,我想看看,我不受天道影响下的真实情感。
系统调出了版面。
我点开那个我熟悉的名字,查看。
钟染(天命之子):
爱慕值:59%
亲情值:70%
友情值:5%
怨恨值:3%
感激值:10%
尊敬值:1%
同情值:50%
好感度评级:A
检测到钟染对宿主爱慕值50%亲情值70%友情值60%怨恨值0%感激值98%尊敬值95%同情值0%好感度评级S。
爱慕值……50%……他对我的感情,大部分来源于感激……他不懂得什么是爱。
不,他或许只是不爱我而已。
我点开他的爱慕值,上面的名字让我陌生——
唐云初(已逝,追封穆贞夫人):60%
唐云末(婉宜夫人):35%
林笺(文淑妃):10%
赵星星(敏淑仪):20%
元曦(倾美人):55%
……
“他对我的感情不过如此……罢了,我对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只不过是我最孤单的时候,他恰好出现罢了……”可心里还是会疼,好像一段回忆从心脏里被生生剜出。
我看到我对钟染的爱慕值变成了50%,好吧,算是凑了个整。
“对了,元曦是我三叔的女儿,她为什么和钟染有交集?还有,她这个封号有些奇怪。”我整理一下心情,再次看这版面,忽然想起来一个乖巧的女孩。
系统发出机械的笑声:“宿主,她是你的替身哦!”
我狐疑地看看钟染对元曦的爱慕值,再看看他对我的:“你确定?”
系统尴尬道:“虽然但是,事实如此。”
我听到这话有些犯恶心,看着我对钟染的爱慕值下降到了40%,但同情值竟然神奇地一下子变成了65%。
看不清自己内心的人,或许值得同情吧?
不知道元曦过得好不好,她与我小时候虽然也不算亲近,但还是怕钟染莫名其妙给她委屈受。
我舒了口气,关掉了钟染的页面,又出于好奇去翻了年辞卿的——
苏决(年辞卿):
爱慕值:-80%
亲情值:90%
友情值:95%
怨恨值:98%
感激值:90%
尊敬值:2%
同情值60%
好感度评级:S
检测到苏决对宿主爱慕值-10%亲情值85%友情值100%怨恨值10%感激值10%尊敬值0%同情值0%好感度评级S。
为什么会有负数?为什么会又怨恨值?哦,我怨他没有担当,在城墙上丢下我这个妹妹跑丢了;他恐怕是怨恨身不由己的那些年,迁怒到我了。
我看着高达98%的怨恨值,完全没了心思:“系统,继续观看。”
“好的宿主。”
【十分寻常的一天,钟染在道观,忽然看见了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孩。
女孩在吟诗:“花逾花时应有尽,春到尽头又伤春。”
钟染苦笑一声,想不通那么明媚的女孩为什么会伤春,于是安慰道:“何不烹茶屋檐下,散尽无端万缕愁?”】
“是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