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虞山脚下
姜子澄抬眼望去,只见峡谷上空的云彩刹那之间就变了模样!一边变得如火烧云一般,绚烂至极。而另一边的云彩则浓如黑墨,阴暗无比。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
“我虞山教今日开山立派,正好借赤帝的佐神人头一用!为我教昌隆兴盛而贺!”
“等你先活下来再说吧!”一个高亢的声音回答道,伴随着这个愤怒的吼声,漫天的火光朝黑云卷去!
火焰撞上黑云之后,瞬间就燃烧起来,可奇怪的是在火焰燃烧之下,这黑云却越发凝实,似乎变得无比沉重,紧接着姜子澄就看到这沉重的黑云带着燃烧的火焰如羽毛般片片掉落!
那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大笑道:
“久闻赤帝佐使、火神吴正的丙火真气至纯至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借你这丙火真气,正好将我这秽欲阴云化为秽欲阴土,为我不死国开疆拓土!哈哈哈哈……”
掉落的火云速度越来越快,也越变越大!初始才是羽毛般大小,落地时已经变得大如磨盘!姜子澄抬头一看,拉着厘不瑶拔腿就朝半里之外的谷口跑去!
可再快的腿也跑不过飞落的火云,霎时间火云落地,四周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土石四溅,火光乱飞,这哪是云朵,分明是陨石!
姜子澄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拉起厘不瑶就一路埋头朝峡谷口冲,只想着躲到峡谷石壁之下就安全了,可就这不到半里的距离,此刻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就在距离峡谷石壁仅剩五六丈的时候,一颗火球砸到了姜子澄左前方,闪避不及的姜子澄被迎面而来的气浪直接撞飞,他和厘不瑶两人同时摔了出去。
落地后的姜子澄连忙起身,正想要去拉着不远处的厘不瑶躲到石壁下时,就看见厘不瑶也爬了起来,这孩子爬起来后便朝姜子澄冲了过来。
靠近姜子澄的刹那,厘不瑶双手猛然往外一推,姜子澄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他就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火球从厘不瑶头顶上空落下……
火球落地产生的冲击波撞向还在半空的姜子澄,眼看着姜子澄就要撞到石壁上时,他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漫天火雨倾盆而下!
峡谷外的林地瞬间淹没在火海之中!
道观小院的木门里,一身狼狈的姜子澄从门缝朝外看去,厘不瑶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满地燃烧的火焰!
他紧紧的盯着门缝之外,满心只想着那个瘦小的黑影,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安慰,这孩子那么大的力气,她是不死之身,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可不论怎么在心里念叨,门缝外面的火光、他自己颤抖的身体还是不停的提醒他,不要欺骗自己了。不论什么人,大火一烧就化成灰了……
陡然间,姜子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火!对了!是火!
姜子澄连忙跑进救苦殿,整理了一下道袍之后,朝救苦天尊三跪九叩,然后起身,拿起了香案上的摇铃……
躲在峡谷内的众人在漫天火光落下的时候,都急忙躲到了石壁下面,可还是有不少火球落到峡谷里,好些人被烧死烧伤。
看着头顶还在燃烧落下的火云,以及峡谷外面化为火海的林地,一开始厘大至满心绝望,自己等人本就应该死在季厘城的,被这火烧死也就罢了。
可是姜山君却不应该啊,他对季厘城的大恩大德,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回报万一,怎么就要丧身火海了呢?
一时间厘大至只觉得悲从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旁边的一个老人见到厘大至这般模样,忍不住骂道:
“厘老三,你以前也是条汉子,不就是下点火雨么?咱死就死了,还能拉外面那么多不死族陪葬,你嚎些什么?”
“呜呜呜,我是觉得天帝不公啊!姜山君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姜山君倒霉?你乱说什么?”那个老头满脸疑惑。
“你没看到外面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吗?姜山君还在外面啊!”厘大至气得大吼。
“他不是山君么?这火能生土,难道还有那个山君不喜欢火的?”老头更加疑惑了。
“哎……啪!”反应过来的厘大至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是凡人心态,刚才光顾着急了,忘记了姜子澄是个山君。
这会再抬头看天上的火雨,转变心态的厘大至在心底连连许愿,这火雨再多下一点,把山谷外面的不死族全部烧死最好!
至于跟着姜子澄的厘不瑶,厘大至直接没在意,姜子澄可是山君,虽然一直不明白这些天姜子澄为何不展现神通,反而一直跟着他们断后,最后厘大至也只能理解为山君想体验人间生活。
可在这漫天火雨之下,难道堂堂山君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人?
想到这里,再抬头看向天空中还在燃烧的火云,厘大至心中甚至期望火神吴正最后大展神威,干脆一路把火烧回到厘季城去!
就当厘大至神游天外的时候,旁边的老头拉了他一把,大声问道:
“厘老三,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啊?”
“啊?”厘大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按照姜山君的吩咐,咱们不是应该阻挡了差不多以后就点火撤退,然后姜山君留在后面祭祀完了来追我们吗?不管现在外面这火谁放的,咱们是不是得去峡谷另一头构筑下一个拦截口了?”老头一脸疑惑的和厘大至确认。
“啊,对对对!以前咱们飞豹队里,我老觉得你厘老九脑子最笨,没想到现在我还不如你!”
厘大至恍然醒悟般拍了老头一下,连忙集合众人离开峡谷口。
姜山君曾经和他说过,要保存有生力量,不要做无谓牺牲,现在的情况应该和之前一般,赶紧撤退去下一个阻拦点等待姜山君才对!
天虞山东界,以峡谷为口为分界线,峡谷后方红霞漫天,峡谷之外黑云密布,两片云层相接处,一道宽里许的黑云正在熊熊燃烧,落下漫天火雨,将地面上的两万不死族烧成了灰烬。
看着厘大至已经带着季厘城的千余人撤往峡谷另一头的出口处,坐在红云上的火神吴正一声冷哼,天空中顿时一声雷鸣,红云陡然间向黑云方向推进了三里。
黑云中那个尖锐的声音大笑道:“多谢吴佐神助我炼化这秽阴黑云啊!哈哈哈哈!”
“藏头露尾的鼠辈!”吴正从红云中站了起来,摊开右手掌心,一道火苗从掌心升起,瞬间长成一条十余丈长的火蛇钻入了黑云之中。
片刻后黑云里便雷声不断,还伴随着阵阵怒喝声,这火蛇似乎找到了躲在黑云中的那位虞山教之人,双方交上了手。
吴正放出火蛇之后,似乎就对黑云中的一切不再关心。反而低头紧紧盯着天虞山方向,过了一会,他再次摊开手掌,一块玉简出现在他手中。
这玉简下半部分刻画的是峰峦叠翠的群山,上半部分则是一簇燃烧的火焰,那火焰虽然是刻画上去的,可若仔细看,就能发现火焰似乎正在缓缓燃烧一般!
吴正将玉简举在手中,高声大喊道:“吾乃赤帝佐神,以赤火令之名,召见南山十四神,天虞山山神!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