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无证黑医院，春香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这种地方了。大夫的技术很好，身体里的子弹都被取出来了，干干净净。

    他甚至在春香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摘走了春香的一颗肾脏。直到手术结束后她才发觉腰部左边空落落的。

    “大夫，我可以出院了吧？”她朝门外喊道。

    “不行，你还没交医药费呢。”大夫在对面的房间里喝茶。

    “我以为那颗肾足够交医药费了。”

    “你胡说啥呢？老子可没割你的肾。”

    “我要走了，大夫。”春香跳下病床，身上穿的是肥大且脏兮兮的病号服。

    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赤身裸体的胖子，浑身白花花的肥肉，像座小山一样堵在门口。

    “没交医药费就别想走！”大夫用尖细的嗓音喊道。

    春香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她握紧拳头，抡圆了挥出去。子弹一样的拳头打中胖子的肚皮，让他身上的一层层肥肉泛起波浪。胖子飞了出去，砸在对面房间的黑心大夫身上。

    出院后，她打印了一摞摞传单，撒遍了城市的几乎每一条街道。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进来，有的是真心想要春香的资料，有的是警察打过来的侦查电话。警察用这种方式定位春香的位置，好在春香一直在城市里东绕西绕，没有固定的住所。

    不过，就算警察真找上来，春香也能想办法逃脱。只要多变几次容，多准备几件衣服就行。

    事情比她想的要顺利。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启明在他们那里。虽然他们给春香看了启明的影像，但她还是打算亲自去确认一下。现在，春香得赶去双方定好的见面地点。

    平世会四人小队来到蓟都，丁火火打头。四个人前往春香发给他们的地址。

    “好像是从这里进去。”他们走进一条狭窄的街道。道路两旁全是酒吧、赌场和妓院。

    “到了。”

    “嘿嘿，看上去好像是家黑医院。我还记得我脸上的疤就是在黑医院缝上的。嘿嘿。”

    他们走进去，发觉这家不大的医院已经没人了。无论是病人，还是大夫、护士，都没有。

    他们沿着阴暗的走廊前进，路过一个房间，那房间里的景象十分凄惨。一个赤裸的胖子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肚皮上有一大块淤青，下巴处全是凝固的血迹。

    再仔细一看，会发现胖子身体下面还有一具尸体，穿着像是大夫，已经被压成肉饼了。

    “对面房间关着门呢，去看看吧。”丁火火说着，逃离了这个满溢脂肪臭味的地方。她甚至觉得朴万的二手烟味道都比这臭味强上百倍。

    门没锁，丁火火一下就推开了。污渍斑斑的白色病床上，坐着一个秀丽的女人，短发垂到肩膀的位置。她手里拿着一颗干瘪的肾脏，正在仔细端详。

    “你们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吧，我叫春香。”春香把手中的肉块往身后一丢，跳下床来。

    “我叫丁火火，”丁火火摘下墨镜说，“你有那谁的资料？”

    “胡娇的，建造太虚门的资料，”春香拿出那个硬盘晃了晃，“全在这里面。”

    丁火火扭头嚷道：“谁带电脑了？读取一下。”

    “哎哎——我还没决定要把这资料给你们，”春香把硬盘重新放回口袋，“带我去见启明。”

    “嗯……好吧，不过启明在我们的秘密据点，带你去的话，得蒙上你的眼睛，还得搜下身看看有没有定位仪之类的东西。手机也要没收。”

    “没问题。”春香爽快地答应。

    一番检查后，四人小队领着春香上车。朴万开车，丁火火坐副驾驶，另外两个和春香一起坐后排。

    一段时间后，丁火火说：“要出城区了，把她眼睛蒙上吧。”

    后座两个会员用一块黑布蒙上了春香的眼睛。春香十分配合。

    “她还挺放松。”丁火火嘟哝道。

    到达平世会据点。一行人下了车，春香的眼罩也终于能解开了。

    寂静的村落，破败的房屋，荒凉的景色。他们行走其中，前往会长的房子。

    “这里就是平世会的新基地，还真是寒酸。”春香这样想着。她在电话中听出了封隐的声音，所以推测这些人是平世会的残余势力。

    来到会长的房子，打开门进屋，眼前是三个人，三把枪。

    丁火火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春香却忍不住偷笑。看来平世会内部发生了某些变化。

    看那拿枪的三人，其中两个都是老熟人了。一个是启明，另一个……哼，那不是乔飞吉吗。当初春香还是一个名叫秋爽的普通人，就是乔飞吉让他去平世会偷太虚石的，所以才有后面这一堆事。想必这就是缘分吧。但是在这条时间线上，乔飞吉并不认识秋爽和春香。

    “月姐，你这是干什么，会长呢？”

    “火火，我们杀死了会长，现在我是会长。”

    “哈哈别开玩笑了月姐，会长在哪里我们要报告。”

    “还愿意留在平世会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走吧。”

    “月姐！”丁火火不耐烦地喊道。

    成流月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划过丁火火的头发，击中了后面一个会员的头。那名会员扑倒在成流月脚下，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另一个会员见状离开了，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原来如此，不是开玩笑，月姐真的背叛了。丁火火掏出枪，对准成流月。眼泪从她的墨镜下面流出来。

    “火火……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月姐，为什么这样做？”

    “对不起，火火……”

    “你个叛徒，”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转过身去，“走吧，朴万。”

    “嘿嘿，我不走。”

    “你他妈说什么！”

    “嘿嘿，我要留下。”

    丁火火给了他一耳光，朴万嘴里的烟掉到地上。

    “嘿嘿。”

    “可耻的叛徒，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丁火火走远了，消失在道路尽头。

    “人事变动搞定了吗？”春香已经叉着腰站很久了，这场好戏全都看在眼里。

    三人收起枪。成流月冷漠地说着“请进”将春香带进屋里。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不愉快的事……”

    “没必要，说正事吧。这是胡娇的资料，”春香拿出那硬盘，转向启明，“用思维扫描从胡娇大脑里提取出来的，应该对建造太虚门有帮助。”

    启明接过硬盘，插进平板电脑里。他翻看里面的资料，逐渐变得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东西太有用了。就跟说明书一样，只要照着上面做，连研究不用搞了！”

    “该不会你就是杀了胡娇的凶手吧？”看着启明的兴奋劲，乔飞吉问春香。

    “就是我。”

    “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让我加入平世会吧。”

    众人看向成流月。她本来面无表情，这时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可以，欢迎，”成流月向春香伸出手，“那么在这里的五个人，就是平世会的全部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