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梦境崩坏始动

第二章 虚无之人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少女走在潮湿而泥泞的街头。

    身上完整崭新却又满是污泥的蓝色连衣裙诉说着她在不久前经历了某种磨难。

    失魂落魄,两眼无神。

    她的家园,她所居住的小镇被强盗洗劫一空。

    原本强盗放了一把大火,小镇还没烧掉一半,就下了一场大雨,救了幸存者们一命。

    人们哀嚎着,痛哭着,在废墟一中翻找着。

    寻找可能幸存的亲人,寻找着还能利用的道具,寻找着食物。

    少女望着天空中,那巨大的,满是污秽与欲望的巨眼,它好像在流泪,只是那满是污秽的泪水落在地面上,任何人都知道,只会玷污着片土地。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少女想起父母最后的身影,他们好像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血泊中望着少女藏身的水桶。

    为什么……虽然原本的家庭谈不上有多幸福,但父母都很爱自己,在这虚伪又混乱的世界,尽全力把好的东西都给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敢冲出去保护父母呢,对啊,自己太弱小了,自己根本做不到救他们,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是现在孤身一人,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自己真的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少女墨绿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她又望了望天空中巨大的眼眸。

    接下来的日子,她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小镇,寻找可以裹腹的东西,渴了就喝些坑洼中还算干净的水,小镇的幸存者不多,大部分都受了伤。

    很多人只是绝望的在废墟中翻找,没到种田的季节,人力物力也完全不够,有人考虑去钓鱼或打猎,但镇子外的猛兽和魔物都因为冒险者们前去抵御噩梦而多了起来。

    出了镇子是死,不出镇子……或许也是死。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少女的身体变得枯瘦而不健康,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

    那场大雨过后,晦暗的天空再没有落下一滴雨水,少女也因此两天滴水未进。

    “喂……小姑娘,你很饿了吧。”

    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拿着一块儿面饼走近少女,两眼中却不是可怜她的神色。

    他对少女垂涎欲滴,一直以来的痛苦折磨让他正向着狂人转化,他开始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

    “拿去吃吧……嘿嘿……吃吧……”

    流浪汉把面饼递给少女,少女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对流浪汉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毫无波澜,只是机械般的吃着有些脏的面饼。

    流浪汉把少女推进小巷中,他的眼球发红,瞳孔涣散,两只肮脏的手在少女身上游走。

    而少女只是无言的啃食着面饼。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我……能得到救赎吗?”

    “喂,那边那个,给老子住手。”

    一声健康有力却带着一点戏谑的声音响起。

    狂人扭过头,满是污秽的笑容盯着来者。

    “老子说了,放开那个女孩儿。”

    一个穿着破烂而古怪的年轻男人站在小巷的入口,一头卷曲的黑色半长发痞里痞气,一脸戏谑又像没睡醒般的神情,普普通通的面容上,唯一令人瞩目的就是那对蓝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眸。

    少女也停下咀嚼,看着那双眼睛。

    “好美……好有神……在他的眼里,没有绝望,没有痛苦,他是来救我的吗?不……肯定不是,现在的世界,每个人大概都只会选择保全自身,谁会傻到帮助他人。”

    狂人没有理会男人,更加逼近了少女,贪婪的嗅着少女身上的气味,尽管少女已经很多天没有沐浴了,狂人却如同品味着鲜花一般,而少女,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啧啧,真是丑陋,已经没救了,去死吧。”

    男人一抬手,几根木桩从废墟中飘起,尖锐的木桩穿过狂人的手脚,将他钉在了墙上。

    他却没有发出任何痛叫,只是无与伦比的大喊着。

    “给我……女……我!!!休想……我要!好……她!呕哈!!”

    男人没有管狂人的叫唤,一把拍掉了少女手中发霉生虫的面饼,将手放在少女的胸口,闭上眼睛。

    “啧啧,寄生虫,炎症,营养不良,贫血,多处骨折,缺水,感染,唉,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喂,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男人的询问,少女歪了歪头。

    “嗯?老子应该跟你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吧,嗯……那这样,老子先自我介绍行了吧,老子叫墨瑟,是……是什么来着……医生?不对……艺术家?好像也不是……特奶奶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啊。”

    墨瑟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古怪的话,然后痛苦的捂住头。

    “我……咳……”

    少女张开嘴,似乎想要回答,但干涸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办点儿声音。

    “好累……好累啊……活下去好累……”

    少女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这样的日子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娇柔脆弱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

    少女倒了下去,倒在了墨瑟怀里。

    “嗯……算了,先救醒了再说,奶奶的,失忆就是麻烦,根本记不得自己忘了什么,淦。”

    墨瑟抱起少女,走出了小巷,看着天空中巨大的眼眸。

    “嘶,总觉得很眼熟啊,嗯……我想想……第三次噩梦侵蚀?那是什么?好像天上也有这玩意儿,这到底是个啥,真特么恶心。”

    墨瑟吐槽了一句,抱着少女离开了小镇。

    废弃的小镇到处都是废墟,能住人的地方早就挤满了难民,资源也几乎所剩无几。

    自己为什么只救下了这个少女?

    “难道失忆前老子是个色鬼?难说……算了,先救了她再说其他人的事儿吧。”

    墨瑟行走在城外,那些猛兽和魔物似乎对他视而不见。

    “这能力又是什么来着?唉……只知道怎么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算了,将就吧。”

    直到走到一片湖泊旁墨瑟才停下,聚精会神的看着湖泊旁的树林。

    不一会儿,大片的树木倒塌,被折断,被切割,被修正,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摆弄着玩具一半。

    接着,所有被处理过的木头开始以榫卯结构拼在一起,最终成了一间一门一窗的木屋,处理过的树皮也成了屋檐。

    木屋中,有一张木头和麻绳制成的木床,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啧啧,老子的手艺活竟然如此精湛,难道老子还是个木匠?想不通,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