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苏兄弟，您要走？”

    此刻，老张的情绪变得异常的激动，唇边那抹平日里显得颇为威严的胡子气得都翘了起来，“谁惹您生气了？还是我老张哪点做错了？”

    “您这突然就要走，日后其他人还怎么看我老张？”

    “我之前答应过的，要送您两个绝世美人！”

    “……”

    苏墨哭笑不得，没想到老张竟然还记挂着这件事，而且还如此执着。

    不过，看着老张那副焦急的模样，苏墨心里既感动又有些庆幸，江湖走马，义字当头，老张以国士对之，不妄他辗转千里护送。

    想到这里，苏墨拱手道谢：“有劳大帅费心了，只是东北既已尘埃落定，我等也该回去了！”

    “仅仅只是这个原因吗？”老张幽幽地盯着苏墨，“我听说南方势力拜访苏兄弟？”

    “果然瞒不了大帅！”苏墨没有藏着掖着，简单把昨天的事情阐述了一遍，包括广省军校的事情。

    老张面露无奈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苏兄弟喜欢教书育人？广省有陆军军校，我关外也有讲武堂，我家六子就在讲武堂出来的…”

    “苏兄弟，您如果喜欢的话，容我修书一封，明日您就是讲武堂的校长！”

    老张的表情非常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显然是真心实意地提出这个建议。

    校长？

    听到这二个字！

    不知为何，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苏墨心中蔓延开来，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波动，仿佛有场无端大因果在等着他。

    “大帅！”

    苏墨心烦意乱，连忙摇头，“使不得，此举不利于我等修行，方外之人求得是大自由，大自在！”

    “好吧！”

    见苏墨执意如此，老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前几天，南方势力来到关外，想与我商讨南北和解，我本想晾他们几天，没想到这些狗东西转身就把苏小哥您给挖走了！”

    “手段如此之黑，太他妈恶心人了！”

    屏退周围下人，老张也不在端着，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当初在山海关前，我对天起誓，不过涉入关内纷争，为夏国把守东北三省！”

    “这段时间绿林都传金陵的光头是天命所钟之人…”

    “其实…我也派人调查过光头！”

    “……”

    苏墨怔住，满是惊讶于狐疑，不知老张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件事。

    张氏继续说道，“想我老张戎马半生，辛亥枪声，辫帅逆流，期间也见过不少枭雄霸主，如那终结前朝的袁大头，小站走出来的龙虎狗…”

    “苏兄弟，不瞒您说，我老张眼光还是有的，我很怀疑光头到底是不是最后的赢家！”

    “……”

    此话一出，苏墨心脏扑腾扑腾，莫名乱跳——胡国华修习天机相术，被誉为金点先生，曾多次断言金陵那位就是王命盖上白帽子的“皇”。

    陈玉楼天生夜眼，也对罗老歪的那位便宜大哥极为推崇。

    而，老张肉眼凡胎，眼力界偏又极其毒辣，远胜陈、胡二人，

    老张声音如故，双眼直视着苏墨的眼睛，脸色凝重，“苏小哥，您也是方外之人中的翘楚，这天下大势…您怎么看？”

    “……”

    苏墨沉默良久，“南北和解乃天下大势，如今夏国的最大敌人是倭寇，内部力量已经不能消耗，夏倭之间必有一战，

    “至于大帅刚刚说的天命所钟…”

    “明朝末年，天下逐龙，那闯王李自成势如破竹，来势汹汹，雷霆般攻进了燕京城，逼死崇祯，临朝称帝，万民所向，好不威风，可结果呢？”

    “民亦浮舟，水亦覆舟！”

    “天命所钟，不一定是天命所归！”

    轰！

    此话一出，老张瞳孔巨震，平静的表情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见底的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