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汉看过去，感觉这马涛气色还好，最近应该没受过苦。

    原来是秦典吏有意庇护，最近马涛吃的好，睡的好，没怎么吃苦，气色自然就好了。

    “马涛。”钟汉叫了声。

    “汉爷叫你呢，马涛。”牢子向他使眼色。

    马涛也知道这人可能有来头，赶紧起身。

    他用周大器给的银子，勾搭上了秦典吏，但姓秦的还是不肯放他，这让他很着急。

    “知府大人明查秋豪，发现周大器受伤不重，前两天还当了值，既然如此，你杀人的罪自然不存在，你可以走了。”

    “啊。”马涛又惊又喜，还以为秦典吏出了力。

    “还不快谢谢汉爷。”牢子叫道。

    “多谢汉爷，多谢汉爷。”

    马涛被放了出来，钟汉看他满脸横肉，一身肌肉，人高马大，好像也不好惹的样子。

    他带着马涛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扭头：“马涛你当过兵。”

    “。”马涛愣了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小的没当过兵。”

    钟汉冷笑，明显发现马涛刚才有点犹豫，这家伙搞不好是个逃兵。

    不过他当然不管，两人七拐八拐，出了衙门，钟汉在外面准备了马车，然后示意他上马车。

    “汉爷，这是--去哪？”马涛莫名其妙。

    “去看你妹妹。”

    “嘶”马涛先是狂喜，接着就几乎要疯了。

    钟汉带他来到了一个义庄祠堂。

    里面摆着好多尸体，仵作正在一个个检查。

    马家小娘也躺在其中。

    “啊--”马涛跪在妹妹身前，搂着狂吼大哭，眼泪控制不住的狂涌而出。

    钟汉等他哭累了，这才缓缓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你妹妹被抓进周勇家。”

    “两父子先后---”

    “接着好像起了争势，周大器杀了周勇，带着银子跑了。”

    马涛几乎咬切齿：“周大器往哪跑了？”

    “不知道，不过有几个人跟着周大器一起跑了。”

    钟汉说有张八旺，李庆万，王志贤等人，他们也跟着一起凌辱了马家小娘。

    钟汉简胡八道，还说马家小娘死后，张八旺他们才这么干的。

    马涛听的拳头捏的格格响，这几个人他当然都认识，当天他打伤周大器后，就是这三人来抓他的。

    钟汉说完之后，拍拍马涛肩膀：“现在衙门也在追捕他们，如果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说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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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勇死了？

    延安府某个角落，戴着斗笠代着头的张献忠目瞪口呆。

    他今天一大早，他试图想看看能不能找知府，结果正好撞到衙门里有人出来贴悬赏公告。

    等贴公告的人走后，见四下无人，他大着胆子跑过去看了下，公告里说周大器私通小娘，杀了周勇，然后卷款跑路。

    还带着张八旺和李庆万，王志贤三人，假借收税名义，屠杀士绅，已经被列为朝廷重犯。

    张献忠不满的看着那告示，里面的张献忠头像画的和他差距太大，根本没他英武。

    不过这样也好，除了熟悉他的人，一般人怕是认不出。

    张献忠现在发现这周大器真是个狠人，连亲生父亲也杀，不过他也看到过徐氏，长的确实水灵年轻，但在他心里，还是成熟动人的柳娘最好，不值得为了女人杀老爹啊。

    周大器是骗了他，但没亏待他，还劝他不要回来拿银子。

    张献忠对周大器是又爱又恨。

    但想这些没用，现在当务之急得跑出城。

    如今城中黑白两道都在找他，张献忠也很着急。

    他现在有点走投无路，要么躲起来，等这风声过，但也得找个容身之处。

    同时他又怕李庆万等不到自己，带着银子跑了，又怕李庆万傻乎乎的带着银子和马车回来，自投罗网。

    思来想去，他准备去找柳娘，看看柳娘有什么办法，至少也得先找个地方藏身再说，或向柳娘要点银子什么的。

    他刚过去的时候，衙门才贴出公告，消息肯定还没传到柳娘那。

    可这大清早的，又是冬天，柳娘的扶春院一般没这么早开门。

    好在因为天冷，连找他的衙役和叶家道上青皮们都没这么早上街，张献忠还是比较顺利来到扶春院不远处。

    他怕衙门有同僚也知道自己和柳娘的关系，先躲在一边观察了下。

    街上行人不多，扶春院也没开门，四周也没什么异样。

    观察片刻之后，张献忠转头往扶春院后门去。

    他以前经常从后门进，那边巷子有两个头，万一被人堵在里面就死定了，所以更加小心。

    确定没人后，他缩身在某个角落就这么等着。

    外面天寒地冻，他不时在原地跺着脚，时不时对手上呵着气。

    他还是很有耐心，大概等了有两刻钟，吱，后门终于开了，接着有几人从后门出来，直接往外走。

    张献忠背过身，缩进角落，避开几个人。

    这些人是大清早上街为扶春院买菜的，以前张献忠和柳娘过夜，第二天都是从后门走，知道这些人是第一批出门的。

    这时扶春院大部份人还没起床，张献忠等她们走过之后，转身就往后门跑。

    到了后门轻轻一推，门果然是虚掩着的。

    他三步并两步跑向柳娘所在，寒冬的早上，扶春院里安静的有点可怕，这让张献忠心跳加速，生怕突然间各房门大开，涌出一队衙役或青皮。

    无论落在谁手上，都不会好过。

    他自己就是步快，当然知道牢子里那些人各种残酷整人手段，与其被衙役抓了，不如死在叶大当手上？

    他心中默默想着，不时摸向腰后的刀，眼中也闪过丝丝凶光，有埋伏就和他们拼了。

    好不容易提着嗓子来到柳娘房间，张献忠左右看看，原地犹豫了几秒后，硬着头皮轻轻拍了拍门。

    前几下都没人回应，等拍到好几下时，张献忠都有点着急，生怕其他房间里有人出来。

    终于：“谁呀，这大清早的，还人睡不？”里面传出柳娘娇滴滴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张献忠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脑子里差点忘了自己还被通辑的事。

    可这会他也不敢说话，还是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