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办他
三哥郁闷地跟我抱怨,“耀武那个王八蛋没事就去老雷那告我黑状去,来表现自己。”
“办他?”我问。
“必须得办他。”三哥咬牙切齿地说。
我拍了拍三哥肩膀,“这事交给我了。”
迎春气体,是一家专门生产氩气、甲烷、氧气等气体的公司。
迎春气体给高压公司供货已经五年之久。
每次总是一个李姓的男人开车过来。
车直接开进车间,焊接工人便把气罐从车上卸下来,然后李姓的男人直接到检查站开入库单,签完字后去财务室报帐。
一天姓李的男人又来送货,他找加明找不到。
我故作不知道加明去了哪里。
那个男人找不到加明,就找到了涛涛,问涛涛加明是不是没来,怎么满车间都找不找他。
涛涛就给加明打电话。
当时加明正在练太极拳,涛涛在电话里质问,“迎春气体的人满车间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去了?”
不久加明从外面进来,我迎上加明说,“我叫他等会,我去找你,谁知道他直接去找涛涛说你不在。”
加明急了眼,“那男人太屌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给我穿小鞋,我们的办办他。”
“怎么办?”我问。
加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主意来。
“查他送来的气体压力,一查就能查出来他有没有灌满气了。”我建议道。
加明拍了拍我的肩膀,赞赏地说了三个字,“你小子。”
加明说办就办。
第二天加明找到涛涛说:“气体检验没有一个标准,他们随便弄一罐进来你也分辨不出好坏。”
涛涛想了一会附和,“是啊,是啊,应该定个标准出来。”
这件事不久便被加明反映到高压质检科,标准不久就下来了。
标准只有一个,只是看气体压力够不够而已。
迎春气体再一次送货时,加明手里拿着压力表对着标准一个个去查气罐,李姓男人就慌了。
“师傅!师傅!”李姓男人满脸堆笑,客气话不停地说。
原来李姓男人做贼心虚,气罐上做了手脚,这些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最终加明的检验结论是一瓶也不合格,退货。
李姓男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又把一车气罐拉了回去。
等到迎春气体再来送货的时候,李姓男人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许多了。
伤筋不动骨。
我对加明说:“这事治标不治本。”
“怎么讲?”加明问。
“你觉得耀武他们都是傻子吗?”
“气体被做了手脚他们发现不了?”
“其实是迎春气体请了铆焊段的工人吃饭、喝酒、送东西,铆焊段工人故意装作不知。”
“更有甚者,甚至浪费气体,或者一瓶用半瓶,剩余半瓶直接当空瓶退回去。”
“我日。”
加明说:“这事的上报了。”
加明偷偷报给了老徐,老徐报给了张经理。
上面做了追查,问题就凸现出来,最终铆焊段工人都被扣了绩效工资。
耀武也不再耀武扬威,直接打回原形从事原来的工作。
我知道事情之所以进展这么顺利,是因为老雷和张经理都有一家关系户在做气体生意,他们都想把生意做到TK。
迎春是老供应商,关系错综复杂,两个人正愁怎么断了迎春的供货资格,此事正好借题发挥。
后来壳体厂又招标了两家气体公司,一家是雷哥的亲戚不能惹,一家叫恒祥的是张经理的关系。
恒祥第一次送货时,加明说:“我有点事你去检吧。”
恒祥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老板。
见到我时,老板模样那个的人用眼睛瞟了瞟我然后不屑地说:“我是你们张总的亲戚,你不用检了。”
我找到加明,“他说他是张总亲戚,咱还检不检?”
“扯他妈蛋。”加明骂道,“怎么不检。”
我又转身回去。
我对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说:“必须检验。”
说完,我发现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威胁道,“我去找你们领导。”
不久涛涛就屁颠屁颠跟着老板模样的人过来。
“你直接给开入库吧。”涛涛对我指手画脚。
说完涛涛又觉得不妥补充道,“焊接时发现有不合格的再给退回去。”
我应了一声,灰溜溜地离开了。
加明讪讪地说:“能够竞标成功,肯定有一定的背景,没想到还真是张总的后台。”
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加明拿我试恒祥这池水的深浅呢。
“”真他妈够阴的。”我对张姐说。
张姐责备我道,“早就劝过你要多长个心眼,以后记住了。”
这一世我不犯傻了,我直接找到涛涛。
涛涛跟加明交代,“张总的关系,不用检了。”
我心里得意,终于有机会能抓住姓张的把柄。
就从恒祥入手吧。
二零零五年,中秋节的时候,我组织在TK的华航学生一起到农家院里喝了次酒。
除了X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去了。
自从贾走了以后就很少见到X,听阿联说X和他们车间一个工人好上了,据说已被那个车间工人给上了。
吃饭的时候,1987突然打来电话给我。
“是我。”她说。
“我知道。”我回应道。
“我已经离开金鹏幼儿园了。”
“我听张姐说了。”
“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正在和校友吃饭。”
赵三开始起哄,“哪个小妹妹啊,叫她过来一起喝点。”
三说:“1987年的小女孩,少女他丫都不放过。”
海东揶揄三,“你和你们车间工艺员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想过她有没有成年吗?”
三就不说话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想给你打个电话。”1987诺诺地说。
我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停顿了一会我说,“那我先吃饭了。”
“那再见吧。”1987说着挂断了电话。
小松拿起杯子向我举了举,喝了口酒问,“最近有没有相亲?”
我也端起酒杯向小松示意了一下说:“头两天见了一个东方鞋城的。”
小松啊了一声,“上星期我也见了一个。”
“她叫什么?”小松笑着问。
“她叫君。”我说。
“君子兰的君。”这次是我和小松一起说出来的。
说完我们两个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