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乱世:我终于娶了陈圆圆

第十九章:一生有意义

    随着那“嗒嗒”的敲击声越来越响,燕承安渐渐看到一个人影在乱石堆后转了出来……

    那人佝偻着身体,双手一边一个拄着两只拐扙,身上穿着一件青布粗衣,脚上踏一双黑冲呢的千层底……

    燕承安一看,出来的竟是个双腿残疾的人,立时怔住了……

    那残疾人也不说话,一瘸一拐的从燕承安身边走过,这人经过时,燕承安见他肩上背着一个绛布包袱。

    燕承安见这人面无表情,须发斑白,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目光直盯着天心亭的方向,非常吃力地拄着双拐向那边走去。

    燕承安看这人年纪年届花甲,经过时,仿佛没看见燕承安似的,全然没在意有一个人站在一边。

    “前辈……”,燕承安叫了一声。

    那老者犹如没听到一样,依然不理不睬的向前走着。

    走到天心亭前,那老者却没登亭,转身朝着亭旁的墓碑走去。

    老者走到墓碑前,浑身颤抖着身体默默伫立了一会儿,接着声音略带嘶哑,一字一顿地道:“师妹,我又来看你了……”。

    燕承安一听,知道这老者所唤的“师妹”定是这墓主人傅凌烟无疑了,那这样,这老者定是墓主人的师兄,两个人是师兄妹关系……

    燕承安心中这样想着,却见那老者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又把肩上的包袱拿下来,解开后铺在墓碑前面。

    原来那包袱里装的皆是一些祭品,燕承安仔细看去,那祭品中除了香烛纸钱之外,更多的则是时新水果和精巧点心,另外还有两小束鲜花,一把百合,一把菊花……。

    这时,那老者拄着拐扙慢慢蹲下,点燃香烛,摆上祭品,把那两束花一左一右,摆在墓碑前面,然后就一张张的在碑前燃起纸帛来,

    那老者边烧边哽咽着道:“已经三十年了……,师妹,你……你在那边还好吗?师父他老家还好吗?”

    燕承安听老者的话调,很明显,是他已经伤心的恸哭起来……

    “师妹,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还有你平时最喜欢的百合和菊花,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你美丽的笑容是那样的迷人,比花儿还要美……”。

    那老者边哭边说着,“三十年了……,师妹,师兄…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你,当年…,我们两情相悦,你曾说过,等师父报了大仇,就要我向师父求婚,可是…,可是……”

    “唉……,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啊……”那老者用手使劲的捶着地面,哭得更加伤心。

    燕承安见那老者哭泣不成声,遂走上前去想劝慰一番。

    刚走两步,却又突然想到,这老者此时,或许是将心中郁结了三十年的私话诉于对方,以解胸中抑塞苦闷,若此时横加劝阻,那是帮他还是害他呢?再说这样也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那老者哭了一阵,忽然猛地抬起头,看向那碑上逝者的名字,燕承安只见他双眼饱含泪水,神情甚是悲伤。

    又听那老者说道:“师妹,你若在天有灵,我知道,你一定也会记恨于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遵照师父的嘱托,照顾好,保护好你……”。

    “对于你,师妹,我已经心存愧疚了,对于师父,我更加对不起他老人家,我是混元教的不肖弟子……,师父,我对不起你老人家……”

    “欺师灭祖的冯希恩……,弟子…至今也没有找到他,但现在…,就我这个样子,功力尽失,双腿残废…,就是找到他,我又能杀得了他吗……。”

    老者伤心地说着,又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的白玉锁,捧在手里,深情的端祥良久,然后平静地道:

    “师妹,你还记得吗?这块玉锁曾经是你的心爱之物,你说是当年你出生之时,师父师娘特意给做的长命之锁,你一直贴身配戴在身上……”

    “当年,大师兄也钟情于你,向你表白,追慕于你,可是,你却把你的贴身之物送于了我,这件事还令大师兄嫉恨不已……”

    “可是…,可是…我却听人传闻……,说师妹你没有香消玉殒,兰摧玉折……,说你出现在关外,而且还和他在一起……”

    “师妹,针对这件事……,师兄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既使是真的,我也宁愿相信这是假的,不实的……,”

    “唉!现在我也是垂垂老矣,将死之人,心中有话,也是不吐不快……”

    “师妹,你若是真心随他而去,那又为何当初期许于我?又为何送我定情信物?又为何殉情于此……?”

    “我真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老者说到这里,又“扑扑”的使劲捶打起地面来。

    “你说…,我该是爱你呢?还是恨你呢?你告诉我,让我何朝宗的心该何去何从?该怎么去办?”

    “师妹,师兄我来告你,不管你的心如何改变,但我坚信,你的心里还装着我的,是吗?”

    “其实,为了当初的承诺,既使你死去了,或许还活在世上,师兄我都不怪你……”

    “我在此默默地陪了你三十年了……,如今身体也老了,精神也达不到了…,或许我的这个决定本来就是个错误,但是,我心甘情愿用一生承受……”

    “师妹、师父,朝宗我心里好难受……,你们倒说句话啊……”。

    燕承安见那老者说着,又伤心动情地痛哭起来。

    “这也许就是我何朝宗的命,既是命运使然,命中注定,那…那就用我的不全之躯去偿还吧……”,

    那老者说完,或许是蹲的时间太长,他的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吃力地拄起拐杖,要立起身体,可是一个不稳,又跌倒下去……

    燕承安见状,使出了“动若脱兔”,一把将老者扶住。

    那老者躺在燕承安的怀里,此时燕承安才得以近距离的观察他的详细容貌。

    这老者虽粗衣芒鞋,但一身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他身体极瘦,瘦得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感觉轻若无物,他眼窝深陷,满脸布满刀刻般的皱纹,剑眉星目,鼻梁高耸,可想他年轻之时,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那老者轻轻地问道。

    “前辈,我叫燕承安,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轻轻一笑,“什么高姓大名,我叫何朝宗,年轻人,你的内功挺好,你师父是谁?”

    “老伯,我师父…,他叫崔海龙,但是他却不会内功……”,燕承安说道。

    “噢…,不会内功,年轻人,你把扶起来……”,何朝宗道。

    燕承安慢慢地将何朝宗扶起来,在天心亭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何朝宗双手持着拐扙,将燕承安上下一打量,说道:“年轻人,你武学天份极高,是块学武的料,不瞒你说,我在此观察你有段时间了……”

    “啊……”,燕承安瞪大了双眼,“老伯,我在这儿的练功你都看见了……”

    “哈哈哈…”何朝宗轻轻笑道:“天份再高,若不勤学苦练,精益求精,也不能成器啊……”

    “年轻人,你的内功和轻功离奇古怪,都属于武林上乘的功夫,江湖中从没见过这种路数,你的师父到底是谁?”何朝宗问燕承安道。

    “老伯,晚辈刚才说了,我的师父真是崔海龙,从十岁起他便带着我,教的我只是一些拳脚功夫,到这儿来寻师求艺,还是他说于我的呢……”燕承安道。

    “你想寻师学艺?拜谁为师?”何朝宗道。

    “当然是老伯你啦,恩师在上,受小徒燕承安一拜!”

    燕承安说着,便双膝跪在何朝宗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