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寻常的日常
棕色玻璃瓶,不能被阳光直射,还有强腐蚀性,放到苏打水里可以缓解症状?
这不就是...地球上的浓硝酸?!
可浓硝酸又怎么能直接涂抹在患者头上,这不是害人吗?!
不过这也只是林然的初步判断。
碰到浓硝酸后的症状可比现在严重多了,更别说这是科技和知识都远落后于21世纪的世界,用它治病完全是无稽之谈!
林然神情紧张,他透过配药室的小门,观察患者的状态,可她却安然无恙,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睡着了,还带着一脸如释重负的惬意。
盖伦先从后门离开,随后又摇曳着搬过来一张垫子,大约十厘米高,里面看起来塞满了松软的物质,外表却积满了灰尘,仔细一看好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上面蠕动。
整个垫子没有一个地方是给人躺的!
林然愈发觉得诡异,但他始终在说服自己:不要插手任何事情!
盖伦在药店内找了块面积大的地方,把床垫扔在地上,还掀起了不少的灰尘飞到林然的脸上,搞得他只好用另一只手在脸上扇了扇灰,否则鼻子还是会很难受。
放血,脏环境,不明来历的病...
徘徊之中,林然仍然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哪怕改善患者的体验也好,一点点都行。
“这太脏了吧?”林然先是拍了拍地上的垫子,又对着吹出几口气,盖伦反而制止他的行为,紧接着拿来一框装满黄色树叶和枯树皮的篮子。
“林然,住手,这样会毁掉我的疗程!”
林然第一次见到盖伦凶恶的表情,他扭曲的五官着实让林然震惊。
“看来你的知识还需要进一步拓宽,看好了,”盖伦在上面又扔了几片树叶和枯树皮,“这是疗程的第一步,学着做。”
林然犹豫了一会,还是照办盖伦的话。
在林然看来这一切都是荒唐的,但再怎么说,人躺在枯叶和枯树皮上,怎么都比躺在满是细菌和灰尘的垫子上要好,随即抓来大把树叶,一个劲堆在垫子上,顺带用手铺平,还悄悄扫掉了不少脏东西。
“就这样,按我说的做就好了,”盖伦一边忙碌,还不忘一边观察林然的动作,以防他再做出什么破坏传统的事情,“你很幸运,刚来第二天就遇到需要放血疗法的病人了。”
林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两声,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封建产物,害人不浅的知识。、
他的脑中也没听见什么增加知识经验的叮咚声,显然系统也不认可他的所作所为。
“好了吗?”
盖伦咯咯笑了两声,似乎还在为林然能学到新东西感到高兴,并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奇怪病症。
要算起来,盖伦大约每年都会遇到三五次。
可近些年的频率反而在逐步攀升,现在是年中的时候,他已经遇到了四个这样的病人。
这是第五个。
林然不知道之前的病人是怎么治好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好奇他们会不会因此感染新的病症,是不是要被隔离...
当然,克凡尼大陆充满了各种奇幻色彩。
全部都用地球的知识套用,想必也不会每一条都奏效,万一放血疗法是最新的,最可靠的治病发明呢,万一呢?
林然尝试说服自己,怪异的世界,他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颠倒三观的知识等待着他。
林然不选择大手大脚的干预,他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能活下来,而不是大胆抗议,然后失败,被判作是邪教徒或是被钉在十字架上。
他并不是反对抗议,只不过自己只有孤身一人,独木不成林,双拳难敌四脚...道理他是懂的。
“林然,这边,”盖伦走进配药室,顺带招呼林然过来,一个人托着患者的双脚,把她拽了出来。“把垫子挪过来。”
盖伦不是叫林然帮他一并抬起患者,反倒叫林然移来垫子,颠倒式的做法,林然强压心中不满,把垫子移近的同时走到女患者另一边,托起她的身体,“我来帮您!”
二人一并把她抬到床上,盖伦先是对着她的身体检查一番,确定还有生命体征后才开始患者的疗程。
要是现代医学,放血疗法还能在专业人员和条件改善的情况下,起到治病的功效,但这可是中世纪...
盖伦先是拿来一把锋利的小刀,点燃一盏油灯后,拆出一道平整不规则小口,把小刀放在火上炙烤,随后又让林然在患者手臂处绑上细绳,患者年龄不大,二十左右,也不肥胖,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林然又看了看患者额头上沾着不明液体的破布,整个额头已经发红,部分皮肤开始溃烂。
“稍安勿躁。”
迷迭香的效果极强,病人一睡不醒。盖伦看了看烧红的小刀,又摸了摸她的手臂,要求林然先过一遍身体检查再做手术。
“知道了。”
林然一点点掀开女病人的衣服,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身上满是结痂,像是经常被棍棒虐待。
左侧肋骨凹陷一块,肩部有多处淤青,林然又把病人侧翻过去,发现她的背后长满了黑色凸起的疙瘩。
每次间隔三个手指的宽度就有一个,看的林然头皮发麻,呼吸紧促。
“看到了吧?是诅咒,”
盖伦戴上单片镜,要等待小刀的温度降到适中,才能开始手术,“我的判断没错,至于她能不能活下来,要看自己了。”
林然盯着眼前的病人,判断不出她到底还算不算人类,只是感觉前面的一幕扭曲,直让他身体不适。
“嗯,没错,我记住了,”林然抿着嘴点点头,始终不敢直视盖伦的脸。
盖伦先在要切口的地方擦了一些黑色的药水,林然看得出来,那是一种类似于碘伏的物质,清凉。
紧接着又拍了拍女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防止出现神经反射。
林然仔细观察盖伦医生的一切动作,同样在关注病人的身体状况。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