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们便过不来

第二十章 来到异界的第一滴血

    衔花晏当天,远处天边堪堪泛起鱼肚白,柳叙白就起来了,穿戴洗漱完毕,喝过一碗只有几颗米粒的白粥后,他出门了。

    来到南安郡已经满五年了,从一开始的一家四口,到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柳家是被流放来南安郡的,在流放的途中他的父母就得了重病,来到南安郡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是柳叙白和他妹妹操持者这个家。

    流放之人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无奈之下,只读过圣贤书的柳叙白不得已做起了教孩童读书的穷酸书生,赚取微薄的教书费,以供养家。

    妹妹则是在家做些女工,拿出去换钱养家。

    前些年重病缠身的父母故去,兄妹二人悲痛之余却也减轻了他们肩上的重担。

    生活上轻松了许多,再加上有了一点积蓄,柳叙白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流放前他是家境优裕的世家子弟,除了心中有点笔墨,其他的他什么也不会,况且他过够了这样的清苦日子。

    于是他又起了考功名的心思,可是流放之人是没有资格参考的。

    就在他苦于走投无路之时,前几天有一位脸上长着刀疤的人,趁深夜众人睡着之时找到了他。

    刀疤男说,他有门路让自己换个身份去参加科举。作为交换自己需要将妹妹嫁给他,并且帮他办一件事。

    柳叙白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妹妹,答应了刀疤男。

    在昨天嫁了妹妹后,这个家就剩下他一人了。

    今日他出门就是去完成刀疤男交代的那件事。

    来到绮梦楼,他将父母过世那日写下的诗作张贴于榜上,而后独自一人站的远远的,绮梦楼这种地方,换作往日他是根本不会踏足的。

    他对于自己的这篇诗作非常有信心,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侍女来找他,宴请他进楼。

    品茗,

    赋诗。

    徐泽在柳叙白踏入绮梦楼的瞬间就注意到他了。

    因为柳叙白刚一踏入绮梦楼,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

    “这不是向来自视清高,最看不上绮梦楼这等风月之地的柳叙白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哼,平日里装的那般高洁,如今还不是踏入了这世俗之所。”

    “谁人不知这柳叙白诗才是南安郡之最,以往诗名不显,是因为未曾来过这衔花晏。如今,他肯放下身段来赴宴,那这头名,恐怕非他莫属。”

    几位平日里自视甚高的文人,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警惕与嫌恶。

    这时,几位侍女来到大堂中央处的舞台,为首一人说道。

    “欢迎诸位来到绮梦楼,请诸位落座,你们都是通过了第一轮筛选之人,希望在这第二轮能看到你们更为出彩的大作。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衔花晏第二轮正式开始。”

    只见众侍女上前,将精致的茶具摆放在才子们面前。

    一时间,茶香袅袅,空气氤氲。

    品茗伊始,柳叙白轻抿一口香茗,顿时才情迸发。

    待到赋诗之时,众人皆摩拳擦掌,欲一展才华。柳叙白却不慌不忙,只是低头品茗。

    不出所料,这宴会最后的魁首正是柳叙白。

    按照惯例,衔花晏魁首可向绮梦楼,提一要求,当然这要求自然是要在绮梦楼能力范围内,且合乎情理的。

    “恭喜柳公子摘得桂冠,公子现在可以说出你的需求。”

    柳叙白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三楼的封阳,随即疯狂地道:“我想与你们小姐共渡春宵……”

    “大胆!”

    “放肆!”

    “淫贼!”

    “锵……”这是清鸢拔剑的声音。

    “大胆柳叙白,你竟敢口出狂言,亵渎江小姐。你难道不知江小姐是我家斋主的心头好吗?”封阳看着柳叙白说道。

    众人被柳叙白的话惊得膛目结舌,空气瞬间凝固,一片死寂。

    “带他过来。”徐泽森然地说道,语气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在登上三楼的时候,柳叙白的额头上已经密出了细汗,他的双腿微微打颤,方才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头此刻已消失了大半。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徐泽抽出符刀,放在柳叙白的肩头,沉声道。

    柳叙白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徐泽面前,他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他被封阳利用了,此刻他只想转身逃出绮梦楼。

    柳叙白悄悄看了一眼封阳。

    封阳默不作声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铃铛。

    咯噔……

    这是妹妹的贴身之物。

    柳叙白双目赤红,大声吼道:“江复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靠着绮梦楼这藏污纳垢之地才有了些许名气!这绮梦楼,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是淫秽不堪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女子皆为卖弄风骚之辈,不知廉耻!江复雪也不例外,装什么清高!”

    徐泽怒目圆睁,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柳叙白面门。

    “啪!”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柳叙白的脑袋被打得猛地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柳叙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他瞪大双眼,眼神涣散,已然失去神采。

    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双颊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然而,片刻之后,柳叙白像是被这一巴掌彻底打疯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歇斯底里地吼道。

    “华灯艳舞乱人眸,脂粉香风欲掩羞。绮梦楼中皆幻景,虚荣背后尽浊流。”

    “噌…………”

    一声清响,寒光瞬间乍现。

    徐泽手起刀落,柳叙白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徐泽冷冷地看着地上柳叙白的尸首,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在众人都不知所措之时,江复雪款款而来。

    江复雪别有深意地看了徐泽一眼,随后轻启朱唇说道。

    “诸位,这柳叙白口出秽言,肆意侮辱,实在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

    “只是在此处闹出这般血腥,惊扰了大家的雅兴,是我绮梦楼的不是。我自当向各位赔罪,稍后定会送上美酒佳肴,以表歉意。还望诸位莫要因此坏了兴致,绮梦楼依旧会为大家呈上最好的服务,让诸位满意而归。”

    就在江复雪说话之际,封阳阴险一笑,那笑容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随后他一言不发,悄悄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