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墓有点危险

第十九章 高山流水

    王贵心满意足向广场走去,手时不时捂着鼓鼓的荷包,满脸窃喜。

    他打断了正在做法事的祭师,将他叫到一边后,手里不断比划着,目光停留在我们身上,窃窃私语。

    说话间祭师回头看了我们几眼,眉头一皱,表情复杂。

    最后经过王贵吧啦吧啦,一顿强有力的沟通,那祭师才勉强点了点头,很显然那人同意带我们进山去。

    王贵迎面走来,满眼微笑说道:“村里那位祭师答应带你们进山,不过不是免费带你们,而且他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毕竟那山里面邪门得很。”

    林川向他抱了个拳,点了点头:“钱不是问题,再说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需要带我们进山即可。”

    这件事拍板后,村长王贵就带着我们先去把行李放在他家,然后带我们去吃席,他跟我们解释,那位祭师还要做法,因为赶尸要避生人的原则,所以要天黑才能上路。

    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在村里面等到天黑再做打算。

    苗寨的席是长宴席,桌上是苗族特色酸汤鱼,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鱼的鱼鳞并没有刮去,鱼也没有开肚除去内脏,只是简单的挤出鱼的苦胆,鱼还是活的,放在酸汤锅里面还能游上两圈,活泼乱跳,盖上锅盖,随着锅里面温度的升高,鱼来回翻转几次便失去了活力。

    林川夹着筷子,目光呆滞盯着锅里的鱼,于心不忍说道:“娘的,这种吃法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王三胖呵呵一笑:“那是你没有见过更残忍的吃法!”

    一听到王三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没有憋什么好屁,一时间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虽然他没有什么渊博的文化,但论奇闻怪事的见识,他说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

    王三胖故作神秘,低声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生吃猴脑?”

    我和林川摇摇头,说道:“没有!是哪个地方的吃法?”

    王三胖笑道:“相传它是广东民间的一道美食,以血腥程度来说已经不能称为美食了,是一种血腥的禁菜。要我说这生吃猴脑的残忍程度,绝对可以排上前十。吃法非常残忍。食用猴脑多以生食,吃猴脑的餐桌中间开一洞,其大小恰好可穿进猴头。待猴头伸出桌面时,用链子将猴子四肢绑死,使其无法挣扎一点。”

    听得我和林川龇牙咧嘴,连连摇头:“他娘的!这广东人的胃口也太重了一些!”

    一时间我们感觉到有一丝恶心,夹着筷子,咽了咽口水,都没有胃口吃饭。

    我和林川赶忙想打住他,不让他继续说这些恶心的东西,可王三胖越说越起劲,喋喋不休,坏笑道:“既然说到广东的禁菜,那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个。”

    我和林川虽然嘴上说着排斥,身体却很诚实,精着耳朵听着。

    王三胖继续说道:“相传广东还有另一种出门的禁菜,叫做“三吱儿”。提到三吱儿,很多年轻的广东人会觉得这是道东北菜,其实它是一道地道的广东菜。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禁菜”,不过要是询问老一辈的爷爷奶奶,他们肯定吃过,并且还非常怀念。所谓的三吱儿,是选用刚出生的活老鼠,这时候老鼠没有毛,还比较嫩。而吃的时候,是一整盘活老鼠,搭配一碟酱,用它蘸酱吃,而在吃的时候,老鼠会叫三声,因此得名三吱儿,有很多老广东人觉得它比较补,慢慢的人们觉得这道菜比较残忍,就称为了“禁菜”,不过现在还有不少广东人会偷着吃。”

    一个菜比一个菜离谱,顿时我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想吃个广东人压压惊。

    真是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我赶忙夹了一大块菜放在王三胖碗里面,假装不耐烦说道:“赶快吃!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三胖笑着刚想夹着菜吃,此时身后来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姑娘,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一脸清纯模样,穿着苗族服饰,身披布灵布灵,闪闪发光的银饰,银饰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苗家女子白皙的脸蛋儿,王三胖一时间就愣住了,双眼色眯眯的盯着,差点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王三胖赶紧给我使了个眼神,低声说道:“这些苗家妹儿长得不孬啊!”

    我点了点头,打趣道:“要不带个回去做媳妇?”

    王三胖赶紧摇了摇头,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苗疆女子可惹不得!”

    我眉头一紧,就问道是怎么回事?

    王三胖凑道我耳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苗疆女子会下蛊。万一哪天发现你在外面乱来,不得给你噶了。”

    我云里雾里,附和着笑:“也对!像你这样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指不定哪天要被噶。”

    此时村长王贵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位青年男子,两位男子挑着着一个缸,看分量应该挺重的。

    王贵吩咐两人将缸抬到我们身后,我才看见缸上面贴着红纸,上面写着“酒”字。

    身后的苗家女子此时手里面拿着黄色土陶酒壶,一旁的人不断从酒缸里面盛酒进陶壶里面,一旁的芦笙乐队开始响起动听的乐曲。

    苗家姑娘站在我三人都身旁,一字排开,唱起动听的苗家歌谣。举起手中的酒具,从高到低将米酒一叠一叠接连倒入一个酒碗中,似“酒瀑”一般,由一个苗家妹子将酒碗端到我们的嘴边。

    我和王三胖看着置于嘴边的大酒碗,一脸茫然,都没有见过这喝酒阵仗。

    林川看到我和王三胖茫然的模样,笑了笑:“这是苗寨的迎宾最高酒礼仪-高山流水。一个酒壶叠着一个酒壶往下倒,里面倒酒喝不完不会停。你俩行不行,不行就去坐小孩那桌。”

    林川话语中虽然有一丝轻蔑,实则是在给我们找台阶下。

    我心想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行不行也要看场合,这么多妹子在身旁,不行也要说行,不然以后怎么在酒坛里混。

    我以前听说过,苗寨的迎宾酒不能推辞,送到眼前的酒不喝,浇灭了人家的好意与热情,在他们看来就是瞧不起人家,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苗寨,绝对不能得罪当地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被赶出寨子,重则被围殴一顿,丢出寨子,贵州的少数民族部落前些年间是出了名的野蛮。

    好在村长收了我们的好处,对我们恭恭敬敬,这个寨子的民风淳朴,没有那种野蛮的气息。此时村长王贵也打起圆场:“别问兄弟行不行,兄弟至少喝五瓶。我一看两位兄弟就是海量型选手。”

    在苗家妹儿贴心热情的吹捧与赞美中,王三胖已经迷失了自我,一下子就豁开了,甩开膀子大吼一声:“来!!!今天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见王三胖如此豪爽,身后苗家姑娘欢呼起来,笑声阵阵,心情格外欢畅。

    咱招架不住村中热情的招待,只能一股劲埋头喝酒,我边喝边用余光盯着眼前的酒碗,酒碗中的酒就像源源不断的泉水,丝毫不减,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还好喝的是苗家米酒,这酒地地道道纯酿造,喝起来好下口,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喝了好一半会儿,苗家妹子还在不停地劝酒,我实在是不堪重负,直接摆烂,任凭酒碗中的酒盛满流溢出来。

    我眼前的年轻妹子见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招了招手,立马叫后面的人收起了酒壶。

    我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撑的不行,嘴里面一直打着嗝。

    此时桌子上的菜已经上齐,苗家姑娘拿起筷子贴心夹了一点菜送到我的嘴边,张开另一只手掌小心翼翼的置于下颚,以免食物掉落,这热情淳朴的民风,何止比商k好上几百倍,

    一边的王三胖和林川被苗家姑娘围着,一直喝酒,见两人酒量如此了得,身后点苗家姑娘们露处欢快且欣赏的笑容。

    在他们村寨里面,谁能喝酒就可以俘获姑娘的芳心,你要是能喝个九十九碗,苗家公主非你莫属。

    在苗家妹子动听的歌谣中,欢呼中,优美动听的芦笙曲中,喝酒吃饭是一种享受。

    怎么也要比平时多吃两碗!

    我看着王三胖丝毫没有停留点意思,我明白这小子狗日的平日里喝酒留了一手,平时连我都喝不过,今日一口气几十碗下肚后,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我大概猜到他应该是看上了其中一位苗家姑娘,在这出风头耍帅,这是往死里喝的节奏。

    “帅哥,好酒量!”端着酒碗的苗家姑娘说道,眼里尽是倾佩。

    村长王贵在一旁烘托着气氛,也跟着哼着苗家迎宾歌谣。

    听见有姑娘夸赞,王三胖嘴角都快笑烂了,咕噜咕噜疯狂喝酒。

    大概喝了几十碗后,王三胖喝酒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喝了一个钟头,此时已经酒过三巡,身后的苗家姑娘已经退去,就剩我们三和村长王贵一起喝酒闲聊。

    天气炎热,索性大家就把衣服脱了,坦胸露背喝酒吃菜。

    此时林川向我和王三胖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们轮流敬村长酒,顺便从他口中套一下关于缥缈峰的情况。

    酒桌上村长王贵是个豪爽的人,喝起酒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我们推杯换盏几波攻势下,整个人也开始麻了。

    此时林川旁敲侧击的问道:“对了!王哥,你去过那缥缈峰没?那是个什么情况?真有那么邪乎?”

    听到林川的话,王贵红着脸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整个人肃然起敬,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靠近林川,一只手并在林川的右肩上,低声说道:“兄弟!真不是我吓唬你,那地方真就那么邪门!”

    王贵先是犹豫了一下,撸起袖子,正襟危坐,继续说道:“那地方我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从小就听这那里奇闻诡事长大的,实话给你们说,那缥缈峰不是平白无故的邪门,相传早年间那里是我们历朝历代苗族大祭司为王朝贵族种蛊炼药之地,里面的东西常年在蛊毒的侵蚀下,变得极其诡异,最让人熟知的便是那吃人脸的狸子精。说到这,我记得十年前好像也有一队和你们一样穿着的人进过山,说是进山探险,也是跟随我们村里面的祭师进山的,奇怪的是后来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当时他出山一身狼狈,神情呆滞,像是经历了一场毁灭性到灾难,最后在我们寨子上寄宿了好一段时间才离开。”

    我吸了口凉气,越听越觉得离谱,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遭遇似乎我在哪里听说过,我拍了拍沉重的脑袋,这才想起王三胖有过同样的遭遇。

    我看向王三胖,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脸已经黑了下来,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这遭遇怎么和你的一毛一样呐?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王三胖一本正经说道:“我看他应该不像是编的!”

    “那他说的活着那个人,会不会是林川的二叔?”

    “有可能!但也说不准!”

    我看着王三胖的脸一时间就沉重了下来,没想到林二爷会给我们挑这么危险的一个墓来立投名状,让我们一时愣神。

    此时林川道表情也相当复杂,他大概也知道他二叔说的那座墓不是简单点墓。

    一不小心我三个都得撂在下面。

    这时王贵打量了一下我三,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三位小兄弟进山去做甚?我劝各位兄弟没事还是不要进山去,免得惹怒了山神爷,得不偿失呐!”

    林川沉重得脸色微动了一下,假装笑道:“咱几个就是探险爱好者,专门做这一行的,越危险的地方越能吸引我们,既然来都来了,怎么都要进去看看。”

    王贵摇了摇头,举起酒碗敬我三,叹息道:“那么人各有志,喝了这碗酒希望你们平平安安!”

    我们端起酒杯,又喝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尿急,并叫上王三胖一起去撒尿。

    撒完尿又觉得有些口渴,便走到村中大树下的水井处找水喝,大树下有几个小鬼在那玩石子游戏,旁边还有几个老鬼在纳凉,他们说的苗语,听不懂在说些什么,看表情应该是在谈论广场上面死掉那几位年轻人。

    我和王三胖走到井边,水井旁有一片芭蕉林,遮蔽住炎炎夏日,有一丝死凉意涌上心头,我揪了一张芭蕉叶折成兜子,从水井里面舀水喝。

    喝完水,我站在井边等着王三胖,这里视野比较开阔,一眼望去,对面是绵延不断的大山。

    我看着远处山里,突然有一抹黑色的人影,恍恍惚惚进入我的眼里,有一丝似曾相识到感觉,又揉了揉眼睛,那一抹黑影消失在林中,我心想大概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