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卿梳妆
吃过早饭,黎书来为司马郁梳妆。
有一说一,他梳头确实厉害,司马郁在铜鉴中看着黎书,那头发宛如灵蛇一般,在黎书修长的手指中服服帖帖的攀援着。司马郁前世虽然是女生,但也充其量梳一个马尾辫就结了,这发髻是真弄不好。
黎书梳头的技巧,仿佛比虞梦安还好。
“黎书,你怎么会这个的?”司马郁没忍住问道。
“混口饭吃,为伶人们梳过妆。”他苦笑着。
“你这手艺真棒,好歹也算一技傍身了。不过今日出门,还是简单些为好,我不想太过招摇。”司马郁摸着小案上摆着的篦子说着。
黎书手一顿,然后笑道:“喏。不过家主这中间为什么有一绺头发这么短啊,梳不了双平髻了。”
“那是看漂亮姊姊被欺负,行侠仗义被人揪秃了一块头发,这都好几个月了才长起来。”司马郁回忆着,那是他第一次进橘子,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案件,居然带他进了诏狱。幸好他是原告,那场景,简直要吓尿了。
“家主还有护花之心啊,那我就给你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吧。”黎书笑着。
黎书仔细的又梳着头发,重新将头发拢于手中后,拿起一支翠玉簪,一挽便挽出了一个随云髻来,髻儿歪向一边,看着十分随性,好似发髻在随云卷动,刹那间要舒展开来。
点缀上几朵小花,很是灵动。
黎书捻了几绺碎发于耳后,拿近铜鉴对司马郁说道:“家主,可还满意。”
“好看。”我欣喜的说道。
“黎书为家主上妆。”黎书又说道。
司马郁老老实实的闭眼跪坐着。
“家主肤色很好呢,只需略略点缀便好。”黎书说道。
他左手执眉笔,细细画着眉。
司马郁此时闭着眼,面向黎书坐着说道:“黎书,腮红和口脂就不必了,我对朱砂过敏。”
“好的,家主这红唇,不上口脂也是可以的。”黎书说道。
等会我带上面巾就可以了,也不必画全妆。想到前世疫情那几年,买口红全白瞎了都。
全部弄好,司马郁拿着铜鉴看着,黎书便也跪坐在身后,往铜鉴里瞧着。
两人一起出现在铜鉴中。
司马郁觉着自己的脸愈发秀气了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了男孩子的那种感觉。
黎书在后面衬着,倒像极了古装剧里的青梅竹马。
平民可以穿的衣服颜色不多,司马郁挑了一条青色裙子,拿上东西,便可出门了。
司马郁有点愤愤不平的想着:哼,什么破规定,不行我再花点钱,把这爵位买高一些,这样就可以穿花裙子了。
他以前最喜欢漂亮衣服了,只可惜身材不好,穿不了;现在重活一遍,身材好了,不给穿。
“家主,能带黎书一起吗?”黎书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出门知道唤我什么么?”司马郁没有抬头,边收拾东西边回道。
“虞娘子。”黎书答道。
“别喊错了哈。”司马郁将挎包里装好东西,拍了拍黎书的肩膀说道。
黎书为其系好面纱后,便被拉着一起出了门。
第一站:成衣店。
“虞小娘子,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了?虞大娘子呢?”杨掌柜的问道。
“虞姊姊今日有事出不来,家主让我给你带几张新图样。”司马郁装可爱,眉眼弯弯地说着。
“好,好!正好冬季也快到了,这图样来的刚好。”杨掌柜说道。
“家主说了,这坎肩和这件中衣,做成双层的,里面絮上鹅绒,庄子上的大鹅约半月也该出笼了,到时候月底前会送上。”司马郁生怕掌柜的听不懂,细细说道。
“好的。”杨掌柜说道。
“还有,虞姊姊说了,积的夏衣赶紧降价出货,比如购买一件只需原来九五成价格,一下买两件的话只要原价的八八成的价格。把这个降价信息,做个大横幅挂门口。嗯——活动时间就定在霜降那天好了。”司马郁又交代到。
杨掌柜点点头,用笔记下来了。
随后又打听了几家酒坊,两人又四处转了转。
想买下酒坊,要的钱还不少,虽然库里还有不少钱,但是全压在这上面,感觉会影响后面买船。
司马郁有点犯难,心里嘀咕道:“唉,回头还是跟虞晖商量下这个酒坊的事儿吧,毕竟也不是很懂酿酒这块,规模什么的还要他看了再定。”
到了药庐,杜仲一个人看着店。看他苦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仲师兄。”黎书喊道。
“是黎书和家……虞娘子啊。”杜仲行了一礼。
“虞兄这两天受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得辛苦你了。”司马郁说着,将柜台上随意放着的几个罐子,码成了一条直线。
“还好还好,只是照方抓药,没有太大难度。”杜仲说道。
好像黎书来了以后,杜仲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他俩毕竟是一起进的药庐,年纪相差不过三四岁,平日里,杜仲还是挺照顾这个小师弟的。
司马郁照例在外面棚子里看着药炉,给需要代煎的客人煎药。
看炉子他还行,水干加水,抓药那可就要命了,且不说半天找不到具体位置,不熟悉还容易拿错。就这个个子好多药还够不到。
“虞娘子喝茶。”黎书面带笑意,端来了一碗茶饮。家中和的茶,是跟现代的茶差不多,可以直接泡的,但是数量不多了,在外面喝的这种,是这个时候比较普遍的,煮的像粥一样的茶。
司马郁喝不惯这种,奈何在这棚子中坐着确实口干的很,便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小娘子喝茶要小口小口啜饮才像。”黎书伏在司马郁耳边轻声说道。
“哦,哦,我下次注意。”司马郁此时脸红着说道。
对,二郎腿也不能翘了,要淑女。
司马郁学着印象里虞梦安的样子,扇着炉子。
“小娘子。”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到他面前。
“这位嬷嬷是要看病吗?”司马郁问道。
“欸?找你说说话,怎么就非要是看病的呢?”那妇女说道。
司马郁心中对此人有了决断,便没了什么兴趣。
不在他这儿消费的人,理都不想理。
“我们这儿可是药庐,若不是看病的话,还请自便。”虽然不悦,司马郁依旧笑着说道。
“小娘子今年贵庚啊?”明显已经是推拒了的意思,那妇人却没有走的意思,反问道。
“八十了。”司马郁说道。
司马郁特喵的最烦人家问年龄了,毕竟在前世,她已经到了永远十八的年纪。
“娘子可真会说笑,可有相看过人家么?你家大人是谁?”那人还是不死心。
“早定了娃娃亲了,我才九岁,也不到说亲的年纪。嬷嬷不用费劲了,况且我现在就住在夫家家中。看到没,这是我夫家的铺子,以后可是要当彩礼送给我的。”司马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虽是于理不合,但是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没理由还要纠缠了吧。
很烦这些私媒,没事干就乱牵红线,官媒一般都会看了档案,给到了年纪之人牵红线。
一只药罐噗嗤噗嗤的噗了水,司马郁赶紧抓着布揭开盖子,查看药汤,便没有再理会那人。
“小娘子好生牙尖嘴利,你可知是谁看上了你?”那婆子还在说着。
看上司马郁?不太可能吧,他拢共没来过几次,经常在这边帮忙的应该是虞姊姊才是。
这姻缘要不要帮虞姊姊推了?好烦,这事儿闹得要么得罪虞姊姊,要么得罪虞黑碳。司马郁心里暗暗盘算着
“你再说这些,我夫君可要生气了,欺负他司马家没人是吧。走走走,不买药别碍事。”司马郁没好气的说道。
见司马郁油盐不进,那婆子终于气鼓鼓的走了。
“你夫君是谁?”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司马郁!”司马郁脱口而出,随后抬头看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