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完蛋,要失身
刘景没好气的坐在往日的长廊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黎书上了第一道菜,瓠瓜炒肉丝。
大火爆炒的瓠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但是此时刘景只觉味同嚼蜡。
第二道最是食欲大开的糖醋排骨,也吃着没有意思了,只觉得腻。
就连司马郁最喜欢的金包银蛋炒饭,刘景直接尝都没尝。
黎书看情况不妙,将黄色扎带的信,给了刘景。
刘景愤愤解开缎带,展开缣帛看着:
“刘景世子,展信万安。承蒙抬爱,吾只能说万分抱歉。一直以来并非有意欺瞒郎君,男扮女装抛头露面在药庐帮忙实属无奈之举,只是司马家传到吾这里,已是残垣断壁,仅凭吾一小童,着实难以维系。靠着陛下隆恩,和挚友帮忙,开着这一间药庐。若以家主身份去药庐帮忙,见吾年少好欺,恐辱家族名声。
昨日世子之言行,让吾心中惶恐不安,吾选择避走留书,实属无奈之举,望世子海涵。
再三叩首,望世子莫要责怪。
司马郁敬上。”
刘景看完,已是眼眶通红。倒不是说被司马郁这一番言辞打动,而是前几日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最先也是他,对司马郁出言不逊,然后又非要人家给他做吃食……再来就是昨日遇他,他自我催眠,认定了对方是女扮男装。司马郁好像确实也没跟他说过自己到底是男是女。
一切仿佛都是他自己想象的一厢情愿。
他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单方面喜欢上了司马郁。
是第一次的争吵?
还是为他介绍美食时的灵动?
刘景已无从知晓。
他只知道,
梦碎了。
梦碎的快,
醒的也快。
怪不得刘欣那小子说自己劝不动虞小娘子。
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司马郁的身份!
他却不明说,让自己堂堂世子,贻笑大方。
他要找刘欣算账。
司马郁也不能放过。
他,司马郁,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刘欣你不是担心他么,都给你带走。
刘景恨恨地想着,然后看向黎书。
黎书顿觉不妙,想走,就被刘景示意边上小厮强行扣住。
“把他带走。”刘景说道,然后让守门的孙勤给司马郁带话,一日内不出现在别苑,便杀了黎书。
此时的司马郁坐在河边钓鱼,右眼跳完左眼跳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有人烧我房子了?”司马郁心中慌得一批。
直到日入,也就是下午五点,孙勤才找到他,说道:“家主,不好了,黎书小郎君被刘景抓走了,说您不去找他,就杀了黎小郎君。”
司马郁没想到,这刘景会做到这副田地。他司马郁,好像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
还是他的黎书大宝贝!
司马郁着急忙慌的跟着孙勤李成往回赶,好在在城门落门的最后一刹那,三人赶到了。
“谢谢,谢谢,家中急事,谢谢大人放行。”司马郁道谢着,进入城内,直奔刘欣别苑。
司马郁头戴草帽,身穿防晒蓑衣站在别苑门前叫门。没一会刘景出现在大门前。
“世子,你放了黎书,有什么事冲我来。”司马郁喊道。
“你胆子不小啊?就带两个随从就敢来?”刘景戏谑道。
“他们不是随从,是我的家人。”司马郁不卑不亢地纠正道:“我司马家不像你们名门贵族,没有下人。”
“随便你怎么说。”刘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口舌之争,冷冷地说道:“想要救这小童可以,你陪我一夜。”
陪他一夜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打掼蛋吧,司马郁感觉有被冒犯到。
“你做梦,家主不会为了我去做这种事的。”黎书挣扎着,想冲过去,可惜两个小厮力气很大,他几乎动弹不得。
“好一个主仆情深。”刘景双手抱肩,睥睨的看着黎书说道。
“我再说一遍,那是我家人,我司马家只有家人朋友,没有下人。”司马郁捏着拳头说道。
“我不管他是你什么,你救还是不救?”刘景皱眉,有点不耐烦的看着司马郁,他被他耍了那么久,可不能轻易就算了。
“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司马郁说道。
司马郁现在极其厌恶这个地方,但是还是要踏进去。
“郁儿,郁儿不要。我不需要。”黎书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刘景嫌他烦,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压着他,跪了下去。
黎书跪在地上,双目眦裂地看着司马郁,摇着头。
他不过贱命一条,他也曾经想要了司马郁的命,可是相处下来,他对司马郁,竟生出了恻隐之心。那人,虽不是真正的司马郁,但是他却为了自己,要、要……
他知道这个假司马郁在被找回之前,过的未必有他好。
黎书被五花大绑的丢出门外,一旁的孙勤扶起黎书,松了绑。刘景对着司马郁边上的婢女说道:“带他下去沐浴,他不是喜欢穿女装么,让他穿个够,找套侍女衣服给他换上。”
司马郁此时此刻还在盘算该怎么办,他倒是一点不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占了这个小帅哥的便宜。
这相貌,他司马郁不亏啊。
除非那刘景是想玩断胳膊断腿那一套的,他可受不了。
画阁内,灯火通明,刘景把玩着手中的一尊小铜雁,那是他想赠予虞小娘子的信物。他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不一会,梳妆打扮过的司马郁出现在了刘景面前,刘景便将铜雁揣入怀中。
刘景看着司马郁娇艳欲滴的红唇失了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打量司马郁,比那日他在司马郁家门口,匆匆一眼,还要明艳。
很正常,侍女给司马郁化了妆了,这别苑内的脂粉好像都高级一些,用的不是朱砂之类的矿物原料,而是植物昆虫之类的材料制成的。
司马郁此时装作一副可爱不谙世事的样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睛问道:“世子,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让我陪你做什么,叶子戏还是下棋?我下棋可不太在行。”
刘景听着司马郁那话,倒觉得是自己龌龊了,莫名其妙怒了问道:“堂堂男子穿女子衣服,你没有羞耻心吗?”
让男子穿女子衣服,正常情况下是羞辱之意,但是在司马郁眼里,只是在玩角色扮演。他前世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甚至就安排了专门的摄影师,让园里小朋友不论男女将皇帝、皇后、公主、书生、小姐、学士衣服全穿了个遍,每个人都拍了六张照片,从小到大,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
“有那个,能保命吗?”司马郁睁大眼睛反问道。
“大丈夫立于天地,名节为贵,这你都不懂吗?”刘景继续质问道。
“可我,只有这么高,立不住天地啊,我也不是大丈夫啊,我都没有及冠。”司马郁反驳道。
是啊,他和刘欣,都只有九岁,为什么就突然起了性子,要同他们计较。
刘景茫然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
司马郁咬着唇,许是吓到了,眼泪汪汪的看看刘景又看看地,更加楚楚可怜了。
本来刘景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起了恻隐之心,但是他实在不想就这么算了,他就是想司马郁当面给他一个说法。
看着司马郁这幅样子,他又不忍心苛责于他了。
“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吗?就想这样一跑了之?”刘景终是心软了,示意司马郁坐下。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昨天那个样子,让我很害怕,你说你是什么王的儿子,我怕你一声令下就把我抓走,我只想到了跑。”司马郁老老实实跪坐在那里,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脸上挂着花儿,噘着嘴小声说道。
遇到这种情况,司马郁还能怎么办,卖萌卖惨总比卖身强吧。
“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不然你在我那吃的饭钱我都还你吧。”司马郁俯首贴地,有点肉疼的行着大礼。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辛苦费啊,司马郁想想就觉得肉疼,这左眼跳原来是跳在这里。但是都这个时候,只要割肉能平息刘世子的怒气的话,他都认。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的,哪有拿回的道理,刘景可丢不起那个人。刘景没搭他的话,而是倒了一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