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耐着性子拿起叉子，把几片蔬菜送进口中，感受着它们滑过自己空荡荡的肠胃，却觉得更饿了。

    他此刻只想快点填饱肚子，根本没有心思吃一顿漫长的法国大餐。

    他已经开始怀念自己的披萨了。

    还好格林德沃也不打算把时间全部耗在吃饭上，只用了45分钟，他们就结束了两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伊万吃了整整4人份的饭后甜点，才勉强把肚子填饱。

    格林德沃看在眼里，还以为是他特别喜欢吃甜食的缘故，“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一些。赛巴斯做的糕点还是不错的。”

    赛巴斯一副十分荣幸的样子，“我会为伊万少爷提前准备好的。”

    伊万没有拒绝。

    赛巴斯的手艺确实很赞，水平不在娜贝尔特之下，可以带一些回去给赫敏、纳威、哈利他们尝一尝。

    又过了一会儿，教学才终于开始。

    格林德沃瞬间进入了“严师”模式，严肃地板起了脸。

    “在教授你任何东西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魔法，对你而言，代表着什么？”

    伊万不假思索地回答：“它是我生存的——”

    格林德沃立刻制止了他。

    “你不必急着给我答案，这是一个长期的问题，需要你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不断思考和反思。等你毕业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最终回答就可以了。”

    伊万眼睛转了转，狡黠地问：“那魔法对你而言，代表着什么呢？”

    格林德沃哈哈大笑，“想照搬我的回答可不行，魔法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同的。”

    “不过你非要问的话，魔法就相当于我的手下，不，应该说追随者更合适。”他理智地说，“它是我实力的一部分，是我力量的延伸，可以帮我完成想做的事情。”

    伊万皱着眉头，“我想知道，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抽象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学者联盟那群人，他们专门负责研究这个。”格林德沃的嘴里蹦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词。

    他没有停顿，耐着性子解释道：“理论上来说，魔法就是魔力的具现。魔力存在于我们巫师的体内，也有一种理论说魔力存在于虚空，巫师只是懂得如何利用而已。”

    “不过总的来说，魔力是一种不可见的东西，巫师可以通过魔力改变现实，这个过程被人察觉和感知，就成为了人们所说的魔法。”

    “那么魔力又是如何变成魔咒的？”伊万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格林德沃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巫师体内不仅拥有魔力，而且还存在一条条可以让魔力流动的回路。”

    “魔力回路？”伊万兴奋地重复。

    这不就是他之前在体内看到的那些经脉一样的彩色线条？

    “没错。魔咒就是魔力在魔力回路中产生共鸣后的产物。”

    “魔力回路也是不可见的吗？”

    “对一般人当然是这样，但是我已经通过某些方法确定了它的存在。”格林德沃意味深长地说。

    伊万想到黑巫师的某些爱好，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追问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努力转动着大脑，“所以，咒语就是激发魔力共鸣的开关，是不是？”

    “聪明！但咒语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它是最方便也是最简单的，但却不是必须的。”

    格林德沃伸出双手，在空中做出了弹钢琴的手势，“你可以把魔力回路看作是一根根琴弦，不同的魔咒对应着不同的曲调，而咒语的作用就是为了引发魔力回路的共振。”

    他的手指灵巧地弹奏着，一朵朵蓝色的火苗从他的指尖飘了出来，如同花蝴蝶一般，飘入了伊万的手臂。

    上面本来已经黯淡无光的【火焰晶盾】得到了充能，繁复美丽的花纹顿时再次出现。

    伊万看得十分眼热，“如何才能做到您这样，不依靠咒语和魔杖，就能产生魔力共鸣？”

    “当你的意志足够强烈的时候。”格林德沃说，“这就是情绪在施法中的重要性。咒语和魔杖都是辅助，只有情绪才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单凭情绪就能施法？”伊万喃喃自语。

    “没错。魔法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们既可以因为标准的咒语被动地激发起共鸣，又可以主动响应你的召唤。

    我刚才说过了，魔法对我来说相当于配合默契的追随者，所以只需要我的一个眼神，一个想法，它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想明白，魔法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同的关系，决定了你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指挥你的魔法。”

    伊万听得心驰神往，“这也太酷了！就像一个指挥家，一个将军，所有魔法随时听候自己的指令，任我驱使。”

    格林德沃被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逗笑了，“想要让魔法听你的命令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需要大量，不，海量的练习，才能够到达这一步。在那之前，好好练习你的咒语吧。”

    伊万顿时有些备受打击，不过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先生，你刚才说只有情绪是不可或缺的，但为什么还要做那一系列复杂的手势？”

    格林德沃喝了口茶，“魔杖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在它被发明出来之前，各地的巫师早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魔法体系，其中就包括了——依靠手势施法。”

    “可是，现在的魔法学校已经不再教这个了，是不是？”伊万说。

    他可不记得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有谁精通无杖施法的。

    “很明显，因为魔杖实在太好用了。它可以让原本困难繁琐的施法过程变得简单有效。现在的人太懒了，有了魔杖，谁还愿意去记各种手势的复杂组合？慢慢地，学校里自然也就不再教手势施法了，因为绝大多数老师也不会。”

    伊万听得频频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不依靠魔杖和咒语的手势施法十分有用，是不是？难怪先生你会喜欢。”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我，我一点都不喜欢。魔杖是非常好用的工具，省时省力，我从来不拒绝使用工具。”

    伊万好奇，“那是因为？”

    “因为邓布利多不允许我拥有自己的魔杖。”格林德沃气呼呼地说。

    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