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为啥喊我苏哈啊？”

    “‘苏哈’是皇爷爷小时候给你起的名字啊。”

    “那你就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吧？”

    老太太屏退左右，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白赤国势强盛，趁天挹发生严重冰雪灾害，大举入侵。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生灵涂炭。

    王室成员四散逃命，老王爷，也就是现在非要认辛毅为儿子的那个人，逃命途中，和白赤士兵遭遇，大战一场，力竭被俘，儿子苏哈放在草丛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每场战争最后都是和平，白赤人为更好统治，逼迫老王爷签订条约，比如只能称王不能称帝，娶白赤人为妻，承认白赤人特权等。

    这比亡国稍好听些，为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东山再起，老王爷被迫答应。

    “这么说，二王爷母亲是白赤人？”

    “没错，他是你同父异母兄弟，这也是为娘让出正妻位子，被安顿在这里的原因。”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个二王爷去牢里当场认出自己，怕自己影响到他的前途，才欲除之而后快。

    辛毅本性善良，不愿与人争长论短，信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为了生存，忍让显然没有出路，他悄悄握紧了拳头。

    辛毅这里温情款款，母子相谈甚欢，老王爷那里却是火药味挺浓。

    二王爷和其母亲正联合施压，“你糊涂啊，为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开罪白赤人，太不明智，如果战端重开，造成生灵涂炭，那是谁的罪过？”

    “凭借我们现有力量，和白赤人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这人是我大哥，牺牲他一个，换取和平，他也算死得其所，无比光荣，死后每年隆重祭祀也就罢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王爷怎肯把亲儿子拱手让与白赤人处理！不送吧，白赤人已放出话，那样将派兵踏平天挹，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要为此丧命！

    左右为难的老王爷忙召集会议，讨论了一整天，与会者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说：“白赤人欺人太甚，早就看不惯他们了，不如趁此机会反了吧？说不定还能争取来民族自由。”另一派说：“和平来之不易，世道不乱，还能有碗饭吃，战争开启，怕连吃饭的家伙也没有了。”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还是老王爷提出不妨全民投票，来决定是战是和，每家一个户主参加，也就是几万家。

    可是二王爷早已把消息暗地透露给白赤人。白赤人认为老王爷近些年越来越有独立倾向，手下人也蠢蠢欲动，如今大王爷强势回归，假以时日，必定谋反。他们决定抓住机会，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出动三分之二兵力，悄悄扑向双鸭。

    这边二王爷也在和手下人密谋。手下人说：“向你大哥俯首称臣，能做到吗？”

    二王爷回答：“我不能！”

    手下人接着问：“逃亡白赤，后半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能做到吗？”

    二王爷回答：“我不能！”

    手下人说，既然都不能，那么该怎样做，王爷你清楚吧？

    老王爷不知底细，还在安排投票事宜。

    为投票成功，得出真正民意，又不引起夫余人警觉，老王爷对票样设计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选票有两个选项，交人或不交人。为方便文盲投票，在选票上画圈或打叉即可。画圈表示同意交人，打叉则表示反对交人。

    以屯为单位的投票很快开始了，肃挹人对首次投票表决一件事，认为是对自己的莫大尊重，能参加的都参加了。

    投票结果反对交人几乎是满票。有了民意支持，老王爷更有底气对抗白赤人了，他认为王庭反对势力纵心有不满，也只能顺从大势。

    辛毅从内心深处已经接受老王爷夫妇为自己的亲人，他开始为天挹的未来考虑。老王爷更是有意让辛毅接班，他的决定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事情的发展应该是辛毅接班，管理整个国家，领导子民摆脱白赤人的统治，取得独立自主地位。

    意外比明天提前来了。

    二王爷和手下人带兵杀进王宫，王宫守兵糊里糊涂都被干掉了。

    老王爷看阵势不妙，懊悔之余，想出了缓兵之计：“儿啊，为父生平最爱吃熊掌，能否吃过熊掌，再死啊？”

    二王爷冷血的很，面无表情说：“不能。”熊掌难熬，熬好需要几个小时，他怕夜长梦多。

    老王爷万般无奈，说，“那就给我留个全尸吧！”

    二王爷点点头，老王爷被用白布勒死了。

    这时，白赤兵杀过来了。入侵也不是完全没有迹象，不断有人来报告，都被二王爷派人拦了下来，白赤兵能够顺利进城，也是二王爷派人打开城门的结果。

    白赤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英勇善战，所向披靡。

    天挹人中有不少贪生怕死之徒，他们觉得人生苦短何必折腾，与其折腾掉生命，倒不如委曲求全求得平平安安。

    谁坐天下都是坐天下，老百姓都会受苦，跟着二王爷自己还能好过点！瞧瞧都是些奴性十足的人，这些人都是二王爷的忠实追随者，他们视试图改变现状者为洪水猛兽，不遗余力借助白赤力量屠杀。

    双鸭顿时笼罩在血雨腥风中。

    老王爷、老夫人等被残忍杀害，阿朱也不知在哪里。

    辛毅东突西跑，到处寻找阿朱，勇于反抗的人见状迅速聚拢在他周围，很快达到数百人，他们拼死保护辛毅这一王室唯一正统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