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见伤他不着,沙狂飞又连番起脚,如狂风骤雨般踢向冯天玉。
冯天玉不敢再用手阻挡,身子连连避开。但是沙狂飞可没让他有喘息机会,脚法犀利,快似闪电,冯天玉几乎看不清起来的脚影。
避开几十招后,冯天玉感觉被动极,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样?感觉如何?”沙狂飞的双腿狂攻下,看着冯天玉躲得狼狈,不禁得意大笑起来。
冯天玉怒极,避开沙狂飞踢来的一脚后,手卷起拷在手腕的铁链,向沙狂飞踢来的脚击去。
卷着链子的拳头,便似一只铁拳,就算沙狂飞腿功再强劲,也硬不过铁。
于是只听一声“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沙狂飞的左脚被冯天玉的铁拳击断,疼得他倒地抱着腿痛苦叫嚷。
看着沙狂飞终于停止住进攻,冯天玉压抑的心情,才松了口气,笑道:“怎么样,站不起来了吗?”
沙狂飞没有回复他,因为他只有痛苦着叫喊着。
冯天玉看在眼里,本来高兴的心情不禁感到失落,因为他突然发现沙狂飞好可怜。被打断了腿,并且已经失去了一只手,此人以后只怕便是个废人。
冯天玉不禁想帮帮他,他走近沙狂飞。但是沙狂飞虽很痛苦,却并未失去神智,见冯天玉走近,便忍住疼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已是个废人,你要杀我,轻而易举,动手吧。”
冯天玉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沙狂飞疑惑看着冯天玉,然后冷哼一声道:“我要杀你,你便杀我,这道理难道也需要别人教你吗?”
冯天玉道:“你要杀我是你的事,我可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
沙狂飞脸色疑惑道:“真的?”
冯天玉道:“当然是真的。”他蹲下身来。
沙狂飞一惊,急道:“你不是说不杀我?”
冯天玉笑道:“你别多心,我不过是想察看一下你的伤势。”
“查看我的伤势?”
冯天玉道:“没错,我行走江湖之时学过一些接骨的手法,也许能帮你。”
沙狂飞冷哼一声道:“你不要骗我,我才不会信你。”
冯天玉笑道:“看来你只认定我会杀了你。”
沙狂飞道:“没错,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
冯天玉叹气道:“其实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师父,看到你变成这样,我师父要是活着一定很是过意不去。”
沙狂飞看着冯天玉道:“真的?”
冯天玉点了点头:“你便让我看看你的腿伤。”
便要出手去碰他的脚,但是沙狂飞急吼道:“你不要碰我的脚。”
抬起右腿,向冯天玉扫去。腿风袭来,冯天玉无奈,只好向后退开,堪堪避开,腿风扫面而过,刮得他脸生疼。
冯天玉暗道好险,但是一番好意却被人如此相待,深觉不是滋味,再看沙狂飞,他正用左手匍匐向牢房门口爬去,已不是冯天玉链子所能够得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
“做吕洞宾有什么好的,他连只狗都对付不了,你还要学做他。”
沙狂飞爬出密室后,走进两个人。一个长着阔脸,且高大威猛,手持双板斧,一个长着张马脸,人身长精瘦,双手持着铁锤,看起来似乎很是沉重。
冯天玉看清两人面目,笑道:“你们长得好奇怪,一个像牛,一个像马。”
那高大的男子道:“你说得没错,我就叫牛头,他就叫马面。”
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只听马面笑道:“没想到小兄弟一眼就看出来了。”
冯天玉道:“你们的长相是我见过最独特的,所以没想到一猜便着。”
牛头大笑道:“说得也是,我兄弟二人长得英俊,江湖上谁见了不识得我二人是牛头马面。”
冯天玉听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牛头不高兴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冯天玉笑道:“对,两位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赛潘安,就算地府的阎王爷见了,也不禁汗颜。”
牛头听后大笑道:“好小子,会说话,我喜欢听。”
马面无奈白了他一眼道:“你高兴个什么劲,难道没听出来他是在嘲笑你我?”
牛头一听,顿住笑,不解道:“有吗?他如何嘲笑你我二人,我怎么听不出来?”
马面道:“你没听到他将你我与阎王爷比较,那阎王爷可是能把鬼吓得魂飞魄散的主。”
牛头一听,怒道:“没错,好小子,竟然敢嘲笑我二人,看我不把你杀了送你去见阎王。”
冯天玉吐了吐舌头,笑道:“来啊来啦,快动手啊,不动手的是小狗。”
牛头听得火冒三丈,呀呀叫着,双手举起斧子,便要向冯天玉砍去。
“我要杀了你,把你剁了喂狗。”
但是还未出手,却被马面一把拦住。
牛头急道:“马面,你拦我做甚?”
马面道:“你忘了北寒雪,李三笑和沙狂飞的下场。”
当然没忘,他们就在牢房外外,看到了北寒雪,沙狂飞和李三笑被打成重伤,却未能伤到冯天玉。
思量那三人武功远胜过自己,牛头点头道:“没错,这小子一定有什么鬼把戏,引人上当,北寒雪,李三笑和沙狂飞便是中了他的招才被打得如此狼狈,眼下他便要激我上前,好中了他的诡计。”
嘴里说着,眼睛直盯着冯天玉。
冯天玉笑道:“盯着本帅哥看干什么?难道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
牛头呸的一声道:“我二人都不敢自称帅哥,你也敢自称帅哥,真是不要脸。”
冯天玉笑道:“我就是不要脸,你待如何?”
牛头道:“我要杀了你。”
冯天玉道:“你们要敢杀我,尽管动手。”
牛头道:“杀你焉用牛刀,马面上。”
马面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我上?”
牛头笑道:“他已被链子所束缚,行动自然不便,你杀他轻而易举。”
马面道:“既然杀他如此容易,你怎么不动手?”
牛头笑道:“打败他,将军重重有赏,我这不是把功劳让给你嘛。”
马面冷哼一声道:“这份功劳我让给你,你自己动手杀他便是,我绝不跟你抢。”
牛头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执着,有我在旁压阵,不知道你害怕这小子什么。”
马面道:“似乎某人不怕一般,有我在,又怕什么?”
两人谁都不想打前锋,冯天玉看他二人你推我让,不禁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不就好了。”
听了冯天玉的话,两人停止住争吵,都盯着冯天玉邪笑。
马面笑道:“我从未听过这么无耻的要求。”
牛头笑道:“我也是,本来我们不想人多欺负人少,而且还是被链子捆住,但是既然提出来,那我们又不好意思拒绝。”
冯天玉笑道:“尽管动手,不必客气。”
牛头道:“看来你真是活腻了,马面我们动手吧。”
“好。”两人走到冯天玉左右两侧,似乎要两边夹击,使冯天玉措手不及。
冯天玉虽然自信自己有把握打败二人,奈何被链子所拷,此时要去对付两人,只怕身子没那么灵便,何况对方手持武器。
左边牛头冷笑道:“小兄弟,我们可要动手了,你可要看清楚我的斧子啊。”
抬起手,举起双斧,大喝一声,向冯天玉砍去。
右边马面也抡起铁锤,向冯天玉砸去。
两人攻势如狂风骤雨,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冯天玉暗暗心惊,身子急闪,避开两人连连砍砸向自己的斧子和铁锤。
但是对方连绵不断击出,冯天玉被铁链所束缚,身子不能灵活避开,如何是好。
现在,冯天玉方避开了牛头砍向自己的斧子,却觉脑袋后有劲风袭来,急忙俯下身子。
只觉背后有劲风吹来,耳畔“呼呼”声作响,正是马面的铁锤锤从背后扫过。
冯天玉暗道好险,但是那边牛头双手持斧又劈砍过来,冯天玉吃惊,身子一侧,避开迎面看来的一斧子,急拉手上链子,将牛头的手缠住,往前一引,牛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整倒牛头,冯天玉暗松一口气,但是发现马面已面带笑意,挥动双斧又向他砸来,冯天玉心惊,退至墙边,避开了一铁锤,但是另一铁锤也随至而至,砸向冯天玉。冯天玉靠在墙边,手中链子松弛,于是他把链子缠在手上,却正是两只铁拳。
面对砸来的铁锤,冯天玉铁拳击出,只听“当”的铁器声响,马面被震得后退丈远。
冯天玉则背靠着墙,但是脚也在地上留下了个脚印。牛头不知何时爬起,凌空跃起,半空中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来势凶猛,似要将冯天玉劈成两半一般。冯天玉也不回避,一掌击出,竟击向劈开的斧子。又是“当”的一声金属声响。
牛头只觉手心被震得发麻,右手斧子亦脱手而出,向后飞去。岂知不偏不倚,斧子竟是飞向那马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斧子,马面也是吓了一跳,急举起双锤向前击出,又是“当”的声响,将飞向他的斧子磕飞落地,然后瞪眼看着牛头,怒道:“牛头,你什么意思?”
牛头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马面气道:“不是故意的,看你也尝尝我一锤。”
说着把右手铁锤抡起两圈,而后脱手而出,铁锤向牛头的面门砸去。
看着呼呼袭来的铁锤,牛头顿时吓一跳,急扔出斧子,不偏不巧,只听“当”的一声,斧子和铁锤砸在一起,掉落在地。
牛头似乎也很是生气,红着一双牛眼,怒气冲冲道:“马面,我看你是疯了。”
马面怒回道:“疯了又怎么样?”牛头火冒三丈,大喝一声,身子跃起,向马面掠去,待到近前,挥起拳头便向他招呼。
马面也不避开,挥起左手铁锤,向牛头砸去。
牛头的双斧都已脱手,手中无铁器,不敢赤手硬接马面铁锤,急忙后退数步才避开。
马面怒道:“哪里跑。”挥起铁锤,追了上去,迎面就给牛头一锤。
牛头气急,见马面又向他攻来,便在地上一滚,避开了马面一锤,正巧滚到了方才丢掉的斧子身边,捡起双斧起身便向马面砍去。
只听“叮当”声不停响,两人手中有了各自兵器,便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站在一旁的冯天玉,见所有过程都看在眼里,见牛头和马面丢下自己打了起来,不禁傻了眼。但是对方不攻向自己,而自相残杀起来,对自己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冯天玉坐在地上,看着马面和牛头打斗,看到精彩和惊险处,不禁拍掌叫好。
就这样,牛头和马面一打竟然就打了一个时辰,且打得难分难解。
直打到他们都累得趴在地上,而冯天玉亦看得眼花缭乱,双眼累极,此时晕晕欲睡。
牛头和马面猛喘着气,当他们俩看到靠在墙边,几乎睡着的冯天玉时,心中的火气又涌上心头。
“我们似乎忘记了到此来的目的。”马面道。
牛头点了点头同意道:“没错。”
他们慢慢站起身来,并慢慢走向冯天玉。
冯天玉其实并未睡着,他感觉到了腾腾杀气向他扑来,不禁张开眼睛。
见马面和牛头向他走来,急站起身来拍掌赞道:“原来你们不打了。”
马面冷笑道:“刚才我俩打得怎么样?”
冯天玉笑道:“还用说,刚才你们打得真精彩,就像龙争虎斗,龙腾虎跃,龙蟠虎踞,龙马精神,牛头马面……”
牛头道:“既然我们打得那么精彩,你怎么不加入进来?”
冯天玉笑道:“你们打得那么好,我就不参与了,现在你们继续,我为你们鼓掌呐喊加油。”
马面冷笑道:“那怎么行,还是一起打好了。”
冯天玉还想说什么,但是牛头斧子已砍将过来。冯天玉身子一转,避开来斧,牛头的斧子砍在了大理石壁上。
冯天玉还未站定,马面又舞锤向他砸来,冯天玉急击出铁拳,又是当的声响,将马面震退。
牛头也横斧向他脖子砍来。冯天玉伸出左手抓去,将斧刃抓在手里,右手铁拳击出,将牛头击飞丈外。
“牛头,你没事吧。”马面看着摔倒在地的牛头,表示关切。
牛头有气无力道:“放心,还死不了,我的一身牛皮厚着呢,那小子伤不了我。”
虽然如此说,但是仍躺在地上不起。
马面知道他必是受了重伤,眼下瞪了一眼冯天玉,生气道:“你敢伤老牛,我跟你拼了。”
冯天玉心中奇怪,方才两人还打起来,现在为何却又互相关心起来,他岂知马面和牛头闯荡江湖十几年来一直都形影不离,胜似亲兄弟,虽然有时候拌嘴,但是却不会真动手。
眼下见牛头被打得躺地不起,马面心生怒气,挥锤向冯天玉砸来。
冯天玉也没有被马面的腾腾杀气所吓到,看准铁锤砸来的位置,动身避开,手上链子寻机缠住了马面的手,并顺势将他双手铁锤夺下。
就这样,马面被冯天玉制住,并点了穴道。牛头看在眼里,看到马面被制住,似乎也很是着急,艰难爬起来,便要挥动双斧向冯天玉杀来,冯天玉却把马面挡在身前,使牛头束手束脚,无从下手。
牛头急道:“有本事你放了马面,那人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
冯天玉笑道:“那我不作英雄也罢,有本事你把我和马面都杀了。”
牛头气道:“我不会杀马面的。”
冯天玉道:“这样,你可就别想杀我。”
牛头气道:“不杀你,怎么得到将军刮目相看,一定要杀了你。”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那你动手吧。”
牛头对马面道:“即是如此,那我只好动手了,马面,你死后,我每天都给你烧钱。”
马面冷笑道:“牛头尽管动手,不必担心。”
牛头道:“好,那我动手了。”
他挥斧向马面砍去。看着劈向他的斧子,站在身后的冯天玉难以置信,牛头会杀马面。
但是砍来的斧子,渐渐落尽,却由不得冯天玉不相信。
就在冯天玉想拉开马面,避开劈下的斧子时,忽马面俯下身子,如此牛头砍来的斧子,竟是朝他砍来。冯天玉大吃一惊,便想要躲开,奈何距离太近,虽然后退了一步,斧刃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冯天玉艰险避开马面与牛头默契的暗算,但是牛头并没有收手,挥斧继续砍向冯天玉。
冯天玉此时双手还抓牢马面不放,自是难以招架牛头连连砍来的斧子。
但是避开几斧后,冯天玉又将马面拉到身前,挡在前面。这下牛头又束手束脚,不敢出手。
冯天玉脸上的伤口不停渗血,血珠在他脸上畅流,流到脖子上,他也不在乎。
“怎么,方才不是说马面死也无所谓,现在怎么不敢出手?”
马面呸的一声道:“废话,你的命岂会有我的命值钱,我的命换你的命当然划不来了。”
冯天玉出手捏住马面的脖子,笑道:“划不来又如何,现在你的命便捏在我的手里,划不划得来还不是我说的算。”
马面冷笑道:“你难道敢杀我?”
冯天玉道:“我看你们说的将军并非有意招降我,而是打算置我与死地,那我拉个江湖高手陪葬,有何奇怪?”
马面听得有理,吓得冷汗直流,急媚笑道:“冯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冯天玉道:“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是你们不好好说话。”
马面紧张道:“是,是,我们也好好说话。”
冯天玉道:“真要好好说话,那快让牛头把手上的双斧放下。”
牛头气道:“应该是你快把马面放了,留你全尸。”
冯天玉笑道:“你既然不答应,那我只好杀了马面。”
捏住马面脖子的手不禁一紧。
马面能感受到冯天玉加大了手劲,急对牛头道:“你还不快放下斧子,这小子可说的出做得到。”
牛头犹豫再三,马面又道:“难道你想看我被杀?”
牛头笑道:“当然不会,我们什么交情,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被杀,我放下便是。”
他把双斧放在地上,离身前不远处。
冯天玉道:“那可还不行,你把斧子踢到我脚下来。”
牛头心里暗骂冯天玉狡猾,却又无可奈何将脚下双斧踢到冯天玉脚下。
冯天玉起脚踩住,牛头道:“我已经兑现承诺,现在你也该把马面放了吧。”
冯天玉笑道:“我不放你又待如何?”
马面急道:“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冯天玉道:“我就言而无信怎么样?”
牛头道:“言而无信,传到江湖,岂不让武林人士耻笑?”
冯天玉道:“有什么好笑,我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何况江湖讲究信义,你们为满清朝廷效力,实为不义,我言而无信,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马面道:“是没区别。”
冯天玉道:“这不就成了,所以对你们两个不义之人,我没必要言而有信。”
牛头道:“你可是东方无我的徒弟,昔年东方无我以仁义信而行走江湖,为正邪两道所尊敬,你难道想让你师父蒙羞?”
提到东方无我,冯天玉顿时身子一震,心中一阵思量,他还是决定放了马面。
“好,男儿大丈夫,言而有信,放了你又如何。”
将链子收起,背后踹了一脚,将马面踹飞丈远,幸好牛头接住,不然只怕要摔个狗吃屎。
马面站稳,立即转过身来,恶狠狠瞪了冯天玉一眼,道:“我们可跟你没完。”
便要冲上去,忽发觉手上兵器竟然没了踪影,眼睛细看,发现自己的铁锤正被冯天玉踩在脚下。
当然冯天玉脚下还有牛头的双斧。
这双锤乃是精铁打造,重达百斤,是马面的随身兵器,跟马面闯荡江湖十几年,已经有了感情,眼下急道:“小鬼,把我的无敌神锤踢给我。”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这破铁锤也好意思叫无敌神锤?”
马面急道:“我爱怎么叫与你何干?”
冯天玉笑道:“你破铁锤对你很重要吗?”
马面道:“那是当然,这把铁锤乃是我从东洋人手里花重金购得百斤精铁,又花重金请泉州有名的铁匠欧练子铸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方得,你说是不是一件贵重的兵器。”
冯天玉笑道:“这铁锤倒是来得曲折。”
牛头不服气道:“这有何足道哉,我那双斧才珍贵哩。”
冯天玉道:“你这斧子又有何特别之处?”
牛头道:“这斧子乃是我花重金从色目人手中购得百斤精金,又请京城名匠锤炼九九八十一天打制而成,锋利无比。”
冯天玉听后道:“不错,你这斧子倒比这铁锤更贵重不少,更是江湖难得的一件兵器。”
牛头道:“那是当然。”
马面听在耳里,甚觉不舒服,笑道:“牛头,你的那破斧子不是当年上山为盗时抢了某个材夫所得,怎么还有此来历?”
牛头冷哼一声道:“那是我斧子太贵重,怕有人抢了去,倒是你的铁锤,我记得是你从采石场的某个工匠手里抢来的,怎么现在却说是东洋人手里购得精铁打造的?”
马面道:“我那是低调,但是也难以掩盖它是一件好兵器。”
冯天玉道:“这是不是一件好兵器你们都说的有理,却不知谁说的对,不如这样,我用铁锤砸斧子,若铁锤不能砸烂斧子,牛头说得有理,我再用斧子砍铁锤,若斧子不能把铁锤砍成几段,则马面说得对,你们俩如何?”
冯天玉的建议倒是符合马面和牛头的心意,两人同时道:“好!”
这样,于是冯天玉抡起铁锤砸向斧子,砸了几下,斧子竟然变成了一团,不再有刃,更瞧不出是斧子。
牛头看得心如刀绞。冯天玉道:“很明显是马面赢了。”
马面得意笑道:“我都看着呢,怎么样,牛头,你可服?”
牛头冷哼一声道:“好戏还在后头。”冯天玉又用斧子砍向铁锤,那斧子倒也如牛头所说,能削铁如泥,冯天玉砍了几下,竟将铁锤如豆腐般砍成数段,斧刃也有些翻卷。
这还是难以掩饰牛头胜利的喜悦,他对马面得意笑道:“怎么样,我的斧子不错吧?”
此时马面脸上肌肉不住抽动,白了牛头一眼道:“你还有心情高兴,难道没看到我们的兵器被这小子给毁了吗?”
牛头这才醒悟,只听叮当声响,冯天玉正用斧子往手上拷着的链子上砍,但是砍了几下,斧子便翻卷不堪,而铁链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冯天玉扔掉斧子,又拿起那完好的铁锤往链子上砸,但是砸了几下,斧子便成了一块方铁块,而链子仍一点痕迹都没有,冯天玉气极:“什么无坚不摧的铁锤,什么削铁如泥的斧子,都是垃圾。”
把手中铁锤扔向远处。马面和牛头气极,但是不知为何大笑起来。
冯天玉不解道:“我毁了你们的兵器,你们不生气,却还笑得出来?”
马面道:“我们自然是生气,但是见你拿我们的兵器想弄断那链子,忍不住笑起来。”
冯天玉不解道:“哪里可笑?”
马面道:“你可知你手上所戴的铁链是什么材料打制?”
冯天玉看着链子,只觉沉重得很,也黑得发亮,的确不像是铁打制的链子,却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莫非这是玄铁打造的不成?”
冯天玉开玩笑道,虽然他知道不可能,因为玄铁乃是打制绝世神兵的好材料,世间稀有。
只听那牛头道:“不错,小子有眼光,竟然看得出这链子乃是玄铁打制。”
冯天玉这可傻了眼,没想到他无意之言,却言中了,看着拷着手的链子,喃喃道:“没想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玄铁,此刻就在我手中。”
马面道:“这玄铁是很珍贵,但是我们将军怕你跑了,竟拿出这坚不可摧的玄铁链将你拷住,你现在身上就算插满翅膀,也难以逃出这铁牢。”
冯天玉一听,面露绝望之色。“你们将军真是看得起我。”
马面道:“谁让你是东方无我的土地,小心使得万年船。”
冯天玉坐在地上道:“好吧,你们不是要杀我去你们将军面前证明自己,现在我让你们杀我,尽管来动手。”
马面和牛头皆是一惊,他们未想到冯天玉竟然不想活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他俩都不敢靠近,因为他们失去了兵器,而且冯天玉武功高强,要胜他只怕不易。
两人互视了一眼,似乎有了决定。
马面笑道:“我们不杀你。”
冯天玉惊的站起来道:“为什么?”
马面道:“杀你倒是便宜你了,不如让你今后余生就在这牢房里渡过,岂不更折磨人?”
暗无天日,手脚被束缚,这的确是比死了还惨。冯天玉想想都绝望,生无可恋。
牛头和马面大笑着走出牢房。
冯天玉无奈,牢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他坐在地上等待,等待那将军派下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