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说了这么久，老朽我也是有些累了，容我歇息片刻。”老人对秦川说道。

    从日中时分老人便是开始为秦川讲述关于自己对于“炼体”的了解，但他并不是一味的说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有时候说到关键性的节点东西，老人便是会为秦川演示一番，或是觉得不对，他又会停下，将秦川晾在一旁，独自去思考。

    老人虽不是科班出身，但“炼体”说到底与“修灵”也是殊途同归，况且还是对于教秦川这种门外汉，也是完全够用。

    秦川也是乐意之至，毕竟他是今天才真正接触这个“炼体”学说。要是一味的听，不去思考，不去践行，终是镜中月、水中花。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学以致用，切身力行才是根本。这是秦川今天从老人身上学到的。

    “李老，您说为什么那些古人要称为炼体为炼体士，而不是叫淬体士、修体士，或者力士呢？”

    这是一个很基础的问题，但此刻秦川却问了。老人没有回答，转而问向秦川。

    老人觉得，一个老师，若是一味的回答学生的问题，那他会是一个好老师。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为什么呢？因为你把你认为的正确答案告诉了学生，久而久之，那学生就会慢慢接受这个答案。那个学生就只会按部就班，照抄或者照学，失去了创造力，这样的学生在大部分人眼里可能是一个优等生，但在老人眼里，是一个十足的差生。

    见老人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却转而问向自己，秦川并未无措。随即说道。

    我个人认为有以下几点原因：

    其一、时间原因，可能真的很久远之前，有“无魂者”，但不多，他们走了炼体这条路。同时那个时间段的那些人，可能并非称炼体为“炼体士。但突然某天因为某些不可力拒的原因，这个称谓出现了突然的断层，然后后来的人也意外开始接触这条路，就随便取了一个名字。

    老人并未打断秦川的话，也是思考秦川的回答，与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些古籍予以论证。一旁的小女孩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见老人似乎在认真思考，一旁的小女孩也是对自己的想法颇感兴趣。秦川又继续说：

    其二、身体原因，古人当中有很多“无魂者”，但他们并未就此放弃自己或者摆烂。他们开始借助各种外力，作死。

    “作死，是自己作死自己的意思吗？”老人有些诧异，他也是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在脑海中自行理解。

    “小友，我刚刚听到了你说作死，不知是可以。”老人也是没有忍住，打断了秦川的话。

    “作死吗？”秦川又再确认了一番。

    老人点了点头。

    “按照我的理解就是，自己作死自己，比如下雨天站在雷云下，让雷电劈自己；房屋起火了，用火烧自己，那火都可能是古人自己特意造成的，也有可能是那种有灵性的火煅烧自己或者心火。”秦川也是越说越大胆，越说越离谱。

    一旁的老人却是陷入了沉思，又似想起了什么，“好像那本《红川古纪》有过一些描述：

    壬申初，吾本庸人，幸得主垂怜，赐吾以位，但吾尚为凡胎，又无魂，吾愈拒，主不喜，吾便受。

    四月辛巳，主征于西，吾愈往；主怒，令吾守，吾不甘。

    癸酉末，六月丁丑，主未归，吾怒，叫于天；天怒，降以雷火，吾受之未死，获力。

    吾遂逐我主去。

    这好像有点像秦川描述的所谓的以作死行为，以凡人身躯向上天借取强大力量，从而进入炼体这条路。

    此时老人倒是有点喜欢秦川这般天马行空般的想法了，果然是不能像那个老家伙一样教学生，循规蹈矩，思想都被束缚了，哪里会这么胆大。这还是才接触，都给了一些启示了。

    ......

    阿嚏....谁在诋毁我。

    此时某处院落的一位仙风道骨般的老者轻轻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停下了说话的声音，在一旁嘟囔。

    “定是那个老不死的。”随即骂骂咧咧。留下蒲团上一众人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今天这剑招我只演示一次，要是你们今天学不会，明天就不用来了。”

    .......

    好像刚刚秦川最后还说了什么火，不行，我得问一下，我感觉那句话很是关键。老人蹙眉思索。

    “小友，你刚刚最后说了什么火，我没有听清。”

    “额，什么火？有吗？”

    秦川有些茫然，刚刚自己好像是说了什么，但已然想不起来了。

    “爷爷，琴儿记得大哥哥刚刚说了什么火。”小女孩颇为认真的道。

    “那琴儿，你记得刚刚这位小友说了什么呢？”老人说话的语态异常温柔。

    “爷爷，刚刚这位大哥哥说，古人会用有灵性的火或者心火煅烧自己。”小女孩朝着老人异常笃定回答道。

    秦川在听到小女孩的话后，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但好像又不全是这个意思。

    “有灵性的火以及心火。”老人抓住了这几个关键词，再次陷入思考。

    秦川眉头微皱，再次努力回忆着之前的对话。他记得自己确实提到过类似的话，但是那时的语境和含义却与小女孩所理解的有所出入。不对，少了什么，对，是少了故意纵火这个事情，然后秦川便全部记了起来。大喊一声。

    “李老，我想起来了，我刚刚是说古人可能故意纵火煅烧自己，以步入炼体之路，又或者去寻找一些可能有灵性的及心火煅烧自己。”

    秦川在心中感叹小女孩的记忆力之强，同时也在心中庆幸，幸好刚刚自己想了起来，不然就让自己的胡乱猜测变成了事实。

    其实秦川的这些猜测，实际却是古人的一部分事实。

    老人听到秦川的确认，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知道秦川所说的心火是什么，那是一种极其神秘且强大的力量，鲜有人知道，更是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拥有。且都不知道那种力量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成的。

    “回头回去问问那老不死的，好像那老不死的就是心火拥有者。得尽快回去确认一下。”老人腹语。要是不给，就揍他，对，就揍他。老人嘀咕一番。

    或许是因为两位老人都是手段通天之人，又是朝夕相处，自然有时候会心有灵犀。

    ......

    阿嚏。

    数万里远处，院落中的白发老者剑招才演练到一半，又是一个喷嚏。

    众弟子此时都是静若寒声，不说话。

    饶是如此，老者还是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群废物，都没有长脑子吗？”像是在骂众弟子，又像是在骂某人。

    “陈月明，你作为他们的二师兄，上前来演练剑招的前半式。”

    那被叫做陈月明的白衫男子也是不明所以，只好拿起蒲前长剑，起身往老者所处位置走去。

    ......

    而秦川这边的李姓老者自然不知道这些，就算是知道了，凭他的性格，也是不在意。

    此刻的老人还在脑海里自我脑补研究。

    “心火的威力极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借助心火来煅烧自己，那么对于炼体士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助力。说不定，我这暗疾都可以被去除，若是假设成立的话。

    但是现在却面临两个难题，首先是拥有那种力量的人到底是不是心火之子，其次是如何煅烧。自己手上可没有煅烧之法。”

    但老人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万一别人要是灵修，不是体修该当如何。

    “算了，暂不想这些了，想太多也是空想罢了。”老人也是当机立断之人，然后微微瞥了一眼秦川。

    这小子，是真不错啊。老人也是越看越欢喜。要不现在就收他为徒吧。还是算了吧，现在就收了，被那些家伙知道了，少不了挨打。

    老人既怕错过合适的机会，又怕收了之后秦川以后天天被人揍，随即便作罢。

    “小友，你刚刚只说了其二，不知你是否还有第三点看法。”老人看秦川的目光有一丝期待。

    “李老，我目前就只想到了这两种可能，但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有没有什么可信度。”

    老人听到秦川说只想到了两种，有些失落，他还想从秦川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中得到更多的启示呢。

    不过，他还是鼓励秦川道：“小友，你的猜测很有价值。我们修炼的路上，往往就是从无数的猜测和尝试中找到真理的。你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敢于想象和猜测。至于可信度，只有通过实践才能验证。

    “大哥哥，你好厉害，比那些大哥哥厉害多了。”小女孩在一旁脆生生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秦川被小女孩的话逗笑了，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琴儿也很厉害，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

    老人听到秦川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小子不仅想象力丰富，而且思维缜密，不轻易下结论，且勇于在前人的经验上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李老，我还有另一个猜想。不过是关于武魂的。”秦川顿了顿说道

    “哦？什么猜想，说来给老头子我听听。”

    老人也是颇有兴致，他想看看这秦川又会提出怎么样的怪诞想法。

    “李老，你说武魂是不是可以复制？”

    “小友，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老人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说武魂是不是可以复制。”秦川不知道老人为何会失态，但还是回答道。

    李淳风听到这句话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这句话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更让他这位当世的老怪物都彻底有些抓狂。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今日的秦川无意间解开了一个接近百年的谜团。

    他也曾想过，那几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有武魂，且基本上都是先天武魂。

    老人也曾对武魂做过详细研究，武魂分先天和后天，后天武魂属于移接，成功率低，代价大，而且会有损伤。只有先天武魂才不会有这种情况，只要觉醒了，修炼之路便是坦荡，虽有弱强之分，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甚至他们这些老头子都好几次没有忍住出手了，但效果不明显，那些家伙还是层出不穷，斩杀不尽。

    然而，秦川的这一句话，却是点醒了老人。

    如果武魂真的可以复制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老头子，岂不是也可以拥有多个的先天武魂了？不对，抓住或斩杀的那些人都只有一个武魂。看来得尽快回去了。老人已经有些不冷静了。

    至于真相如何，他们这几个老头子大不了再付出点代价，违规出一次手就行了。

    “小友，你的这个想法是从何而来的？可有依据？”老人急切地问道。

    秦川看到老人如此激动，也是有些惊讶。他想了想，说道：“李老，其实这个想法也是我刚刚突然想到的。

    “好，你当你这个想法从没有出现过。”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打断了秦川的话。

    秦川被老人的反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个情况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因为会出现大乱子。

    甚至会造成一场屠杀浩劫。

    甚至就连他们这些老家伙可能都能......

    老人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坚毅，此刻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